首先,她發現從前振軍身上的那些發光點,為什麼現在越來越黯淡?

比方說,從前的時候她最崇拜振軍對於電影故事,電影人物的如數家珍。

而且最讓她興奮的是,振軍雖然工作關係在鎮上,但是還有另外一層身份,就是屬於縣電影公司的人。

他到了電影院,只要拿出放映員的證件,就可以像進自己家一樣隨便進去看電影。

可是社會發展到現在,即使是農村,也是大部分人家有電視了。

電影,早已失去了它往日人山人海觀影的風采。

一家人縮在被窩裡看電視多舒服。

現在村裡再有放露天電影的,來觀看的人已經很少了。

人們更多關注電視的同時,已經幾乎失去了對電影的興趣。

而且現在不管是電影,還是電視劇,產量越來越大,人們的話題也越來越分散。

以前上映一部電影要在整個公社輪迴好多日子的情況一去不復返。

那麼,鍾振軍嘴裡也就再也沒有對電影情節、人物那種如數家珍。

也許,因為人們對電影興趣降低,放映隊的日子越來越難過,鍾振軍的精氣神也隨之提不起來。

再也沒有那種意氣風發的如數家珍了。

而對於吳新麗來說,即使現在男人再跟她描述電影情節和人物,她自己也提不起精神頭去聽。

早已索然無味了。

甚至,如果男人再像從前一樣談電影,吳新麗居然還有一些反感。

放映隊都要失去存在的必要了,你們放映員眼看著工資都要發不出來。

你還好意思在老孃面前談電影的話題!

雖然供銷社從前的風光無限也是一去不復返,但是,畢竟工資還是照發的。

吳新麗掙的工資比鍾振軍的工資一天比一天多。

這倒不是吳新麗的供銷社一直在漲工資。

供銷社的日子一天天變得越來越難過,能照常發工資已經很好了。

只是因為放映隊一天天難以為繼,鍾振軍的工資一天天在變少。

男人沒有老婆掙錢多,在老婆面前就沒了底氣。

一天天的,男人身上的光環,閃光點在變暗,變淡,直至消失。

一天天的,吳新麗對男人的崇拜,愛,都在變淡。

對男人的態度也是越來越惡劣。

鍾振軍一天天的,開始變得越來越怕老婆。

尤其是生活遇到挫折,有點困難的時候,吳新麗的脾氣就格外暴躁。

鍾振軍就格外怕老婆。

面對暴怒如虎的老婆,他感覺自己就是個罪人。

因為你堂堂的大男人,居然還不如老婆掙錢多。

雖然名義上有工作,而且還算是鎮上正式在編的工作人員。

可是鎮上根本就不給你撥款發工資。

讓你放映隊自己想辦法搞錢。

可是現在的人對電影根本就沒興趣,你跑村裡去免費放電影就沒人看。

怎麼搞錢?

死守著這份幾乎要發不出工資的工作,辭職吧,沒有好的幹。

而且畢竟身份還算國家正式人員,這個身份捨不得丟。

不辭職吧,一天天的不發錢,也夠折磨人的。

鍾振軍一天比一天痛苦。

前一段時間,供銷社突然要求,從上到下,從幹部到職工,每人都要繳五千塊錢的保證金。

至於這保證金,要保證什麼?這個誰也說不明白。

但是隻有一點很明白,就是每人都要交。

不交的話,就視同於你主動辭職。

這對於日子本來就捉襟見肘的鐘振軍一家,五千塊錢可不是小數目。

吳新麗為此很是暴怒。

她肯定堅決十分執意不想拿這五千塊錢。

可是,不拿就要求你主動辭職。

辭職是不可能辭職的。

男人幾乎要不發工資了,每個月發少得可憐那點生活費,塞牙縫都不夠。

全家的生活本來就全靠女人了。

如果她再辭職,全家喝西北風去!

湊保證金的那一段時間,吳新麗每時每刻都暴怒如虎。

鍾振軍被她的暴怒給震嚇得都開始懷疑人生了。

真的是簡直無法面對的折磨啊!

好容易湊了五千塊錢交上,吳新麗的工作再次恢復正常,她的脾氣才算收斂了一些。

可是,畢竟家裡又多拿出去五千塊錢,還為此欠債。

他們家的生活質量那是更加降了一個臺階。

簡直都有些困苦的感覺了。

吳新麗所謂的脾氣收斂,也只不過是不再暴怒如虎而已。

整天為事不為事的暴怒如狼還是要保持的。

鍾振軍過得很苦。

有時候被老婆和呵斥得傷心欲絕的時候,他也會不由自主想起從前的幸福生活。

不僅僅是跟吳新麗曾經的幸福生活,也不僅僅是吳新麗當初是多麼地崇拜自己,愛自己。

更多的,是懷念當年跟魏紅在一起的幸福生活。

尤其是面對一個暴怒如虎的老婆,這讓他更加對比了魏紅的溫柔賢惠。

淪落到如此境地的鐘振軍也算看透了每個人的實質。

他毫不懷疑當初吳新麗是真的愛自己。

但是,她的愛是有附加條件,有保鮮期的。

那就是鍾振軍工作好,工資高高的,而且那時候的放映員處於人人羨慕崇拜的高度。

那時候吳新麗是發自內心的愛自己。

可一旦放映隊難以為繼,放映員從雲端跌落塵埃,吳新麗對他那是再也愛不起來了。

可要換了是魏紅呢?

鍾振軍太瞭解魏紅的賢惠和堅貞了。

別說像現在這樣僅僅是日子有些艱難,即使家裡破了產,即便自己淪落成討飯的。

甚至,即使自己出了意外變成殘廢躺在炕上不能自理。

魏紅也絕對會不離不棄,一如既往地對自己好,會付出她的全部,用她最溫柔的呵護,去照顧自己。

相信她在照顧自己的時候,會照顧到自己的感受,肯定連一聲沒好氣都不會給自己。

因為,自己是她的家人,是她一生中唯一的,最愛的,比她自己生命都重要的人。

每當想到這一點的時候,對比眼前的暴怒如虎,鍾振軍要說不後悔是假的。

他後悔得腸子都綠了。

深恨自己瞎了眼,黑了心,放著最好的、最親的女人給蹬了不要,而要去跟這樣一個翻臉不認人的女人在一起!

而且每當有這種悔恨心情的時候,他還深深地想念自己那一子一女。

自從他跟吳新麗結婚,並且很快又生了孩子,他就再也沒見過跟前妻生的子女。

因為魏紅把子女帶走以後,就是有幾次帶孩子回村看過爺爺奶奶。

鍾振軍在鎮上住,根本沒機會見到。

最關鍵的是,吳新麗把他管得很嚴。

不但在身體上管著他,在心理上也控制他。

吳新麗就是希望男人把前邊的老婆和孩子通通忘掉。

不但不要再聯絡,不要見孩子,連想都不許想。

可那是自己的親骨肉,能不想嗎?

他有時候假設,如果自己沒有跟魏紅離婚。

現在放映隊如此不景氣,自己的工作半死不活,還不如直接回家種地。

三畝地一頭牛,老婆孩子熱炕頭,守著最愛的自己的女人魏紅,跟自己的兒女倖幸福福地過日子。

只不過,那種假設也就是想想而已。

雖然吳新麗控制他對前邊的老婆孩子有聯絡,但是他還是聽到了一點關於前妻的訊息。

那就是偶然聽梁家河的人說,魏紅跟了他們村一個叫鵝擰的大齡青年。

說白了也就是個光棍後備軍。

據說鵝擰小時候被大鵝啄了眼睛,成了疤瘌眼,所以不好娶媳婦,耽誤到現在。

末後也只能被逼無奈娶個二婚頭。

鍾振軍很清楚,在農村,不管是寡婦還是被男人休掉的女人,也只能找那些條件不好的老光棍。

所謂的條件不好,指的就是經濟條件或者身體條件,甚至兼而有之。

比方說鍾振軍他們村有個婦女,就是因為又懶又饞,而且還特別潑婦。

她的男人最後實在忍無可忍,不要了,離掉了。

其實那個婦女別看渾身淨毛病,長得還又矮又醜。

可以說一無是處。

被掃地出門之後,回孃家也不受歡迎。

末後只能嫁了本村一個外號叫“狗吊”的又懶又饞的老光棍。

婚後這兩口子倒是相當對付,又懶又饞相當同頻。

日子過得一塌糊塗。

鍾振軍乍聽到魏紅嫁了梁家河一個身體有缺陷,疤瘌眼的大齡青年,心裡很難受。

雖然他無情的把魏紅蹬了,但對她不是毫無感情。

其實倆人的夫妻感情相當深。

只不過就是因為出現了一個吳新麗而已。

所以他對於前妻離婚以後的悲慘遭遇,也是很痛心。

也很自責。

可是萬萬沒想到,今天,他又看到魏紅了。

一開始的時候,他沒想到進來那輛車是魏紅開來的。

他因為放映隊沒什麼事,早早地就回家來了。

到了家門口,還沒開門,就聽到外面有汽車馬達的聲音。

從門樓那麼伸出腦袋,看到開進來一輛車。

開到魏東門口停下了。

車門一響,下來一個女的。

他腦袋就是嗡的一聲,這不是我的老婆魏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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