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的身體一直以來都很強壯,平常也很少得病,就是感冒都不大會有。

至於說他的個性之堅強,那肯定是在村裡幾乎無人能比。

但是這回不行了。

他的心理已經變得像大騾子一樣脆弱。

因為心裡有一道邁不過去的坎兒,一下子就把他的心理給整崩潰了,而且連帶著身體好像也垮了。

全家人都圍在炕前,對爺爺噓寒問暖,各種解勸。

但是根本就不好使。

這老頭好像得了自閉症一樣,一個人蜷縮在被窩裡,誰也不看,誰也不理。

你要是跟他說的急了,他直接用被子把腦袋給蒙起來。

這可怎麼辦好啊?

全家人都急了。

這幾天一直都湊在一塊商量對策,在討論要不要請醫生給看看?

可爺爺這是心病,他是因為心裡有事排解不出來,你請醫生也沒法用藥啊。

對於這一點,大孫子跟他的奶奶看得很清楚。

祖孫兩個都商量好了,讓老頭先躺幾天吧。

用奶奶的話來說,他這叫“扒著眼照鏡子,自找難看!”

明明不是你的事,你非得往身上攬!

別人遇到事情都推卸責任,各種找理由推卸責任,他倒好,明明自己的責任不大,他偏偏一股腦的攬到自己身上。

就認定了這件事因自己而起,全怪自己,害了柳愛蘭的前半生。

其實大倉和奶奶對老頭的瞭解,那肯定是入木三分,知道他並不是那麼容易被擊垮的一個人。

僅僅因為悔恨和自責不至於把它給弄成這樣,

老頭這幾天之所以躺在那裡起不來,他只是想不出一個辦法,不知道怎麼去拯救柳愛蘭的後半生。

想不出解決的辦法,他著急啊,所以說弄得茶飯不思的躺在炕上,什麼事也做不了,力氣也提不起來,炕都下不來。

對於這件事情的解決辦法,大倉肯定有一定的把握。

當然只能說有一定的把握,並沒有完全的把握。

對於柳愛蘭的心理,以及她對生活的想法,大倉肯定還是拿不準。

而且他那天晚上打擊爺爺說的那些話,也並不是完全為了打擊老頭,為了阻止他上山。

其實大部分的話說的還是事實。

每個人有每個人的活法,柳愛蘭這麼多年自己一個人在山上生活,能夠堅持下來,肯定有她的道理。

也就是說她既然能夠適應這種生活,就表示願意接受這種生活。

因為大倉比平常人多了七十多年的記憶,他在思考問題的時候可能比其他人想的要多一些。

因為他經歷的太多了,見識的太多了。

他知道,不管自己是調查的還是親眼看到的,只是他所知道的柳愛蘭表面的生活。

至於她生活的背後,有沒有其他的——說句不好聽的,有沒有暗中跟其他的男人有來往,等等等等這些情況,你不得不考慮。

就是說這裡面的真實情況,他還需要進一步的去落實。

對於柳愛蘭心裡的真實想法,也需要進一步的去摸清。

那麼這個任務,自然而然首先就落到了沈桂蓮的身上。

沈桂蓮自己的事情解決了,她是必須要到柳愛蘭這裡來一趟的。

首先就是對人家的救命之恩表示感謝。

要知道那天晚上,柳愛蘭是冒著巨大的風險把她救了。

欠人家一條命啊,能不來感謝一下嗎?

其次呢就是衷心道歉。

因為自己的不說實話,讓柳愛蘭被刑警進行了強行抓捕,甚至差點兒給人家帶來牢獄之災。

也就是說人家救了自己,自己還坑了人家,實在是太不對不住人了。

這個必須要深刻的檢討,誠心誠意的道歉,希望能夠取得柳愛蘭的原諒。

當然她還有另外一個最重要的任務,那就是受大倉的託付,來探聽柳愛蘭的口風。

大倉想知道兩件事:

第一,柳愛蘭有沒有可能下山,到村裡來居住?

或者說到咱們梁家河,甚至說白了吧,就是到大倉他們家來住?

第二,就是探聽一下柳愛蘭的想法,如果遇到合適的人,她還會不會找婆家?

也就是看看她的心,有沒有完全封閉?

不瞭解的人,覺得大倉打聽這些事,可能有點閒的蛋疼。

但是任何人不知道的是,這些問題對於大倉來說,實在是至關重要!

身負重任的沈桂蓮,和大騾子兩個人帶上禮物,揹著籃子,就像過年走親戚一樣,上山到柳愛蘭這裡來表示感謝了。

柳愛蘭終於見到了那位傳說中的大騾子。

一看他那模樣,就知道確實是一泡鼻涕。

柳愛蘭個性堅強,對這種軟鼻涕的男人實在是不感冒。

尤其是為了對救命恩人表示感謝,大騾子眼看就要下跪,這讓柳愛蘭十分反感。

都說男兒膝下有黃金,柳愛蘭並不懷疑這句話的真實性。

但是這句話明顯不適合大騾子。

因為這個人比娘們兒還娘們兒,他的膝下肯定沒有黃金,而是有磁石。

看樣子不管什麼事,他都要膝蓋彎曲想要給人家跪下的樣子。

所以說他的下跪一點含金量沒有,反而可能是含磁石量很高吧。

至於說沈桂蓮對她的感謝,認為她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柳愛蘭感覺很無所謂。

她沒覺得自己幹了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也沒覺得自己救了別人一命,很有功勞的樣子。

她只覺得自己當時就是出於本能,眼看著一個婦女被那些壞人逼的上天無路入地無門,都要跳井了。

她覺得但凡是個有良心的人,都會伸出援助之手。

當時是不是冒著風險一類的,她完全沒有考慮。

至於沈桂蓮的歉意,因為對自己隱瞞了實情,導致後來引來了公安局的人。

柳愛蘭也沒覺得這算什麼事。

因為大騾子被敲詐勒索,她也參與其中了,這可是犯法的大事。

換了任何一個農村婦女,她也不敢對別人說自己幹了那樣的壞事。

如果沈桂蓮有膽子把自己乾的事都說出來的話,那她就不是一般人了。

所以說柳愛蘭一點都不怪她,對沈桂蓮態度還是相當友好的。

不管怎麼說兩個人也算是曾經患難與共,並且在一塊兒住了好幾天,這也算是有一定的感情基礎。

沈桂蓮的遭遇也是夠慘的,也是苦命人,不管這一泡大鼻涕多麼讓柳愛蘭看不上眼,但她還是由衷的為沈桂蓮感到欣慰。

畢竟她這麼命苦的人,也總算是老來有個伴兒,有個吃住的地方。

大騾子再怎麼軟鼻涕,畢竟兩個人還是組成了一個家的樣子,也算是老來有靠。

而且看她們兩個人滿臉都很滿足的樣子,也算是老來有福。

所謂知足常樂,只要她們自己知足,那就是幸福的。

兩個人帶著禮物到這裡來,那柳愛蘭就必須要招待啊。

雖然的家裡也沒有什麼好吃的,但是基本的糧食和蔬菜還是有的。

而且沈桂蓮和大騾子的禮物裡面也有肉一類的的東西。

所以說東拼西湊的弄四個菜還是不成問題的。

吃飯的時候,沈桂蓮按照大倉的囑咐,而且還有她自己的發揮,對柳愛蘭說道:

“我有個想法想跟你說,但是我不知道說出來你會不會不高興?”

柳愛蘭本來又不是什麼小肚雞腸的人,她個性潑辣灑脫,心直口快,當即說道:

“你有什麼就說什麼,我聽著順耳朵就聽,不順耳朵你就別說,什麼高興不高興的。”

沈桂蓮點點頭:

“你看我這麼命苦的人,現在都有個落腳的地方。

你說你比我年輕多了,長得也好,你難道就沒有想過也找個人家?

不管怎麼說,到老了也能做個伴兒嘛!”

她之所以先墊上前面那句話,就是因為柳愛蘭畢竟是一個單身的婦女。

而且一個人孤孤單單的在山上過了三十多年。

在所有人的印象當中,但凡這種獨來獨往的單身女人,性格大多都比較孤僻,或者說比較怪異。

尤其是涉及到讓她們嫁人、找婆家的話題,她們一般都會不高興。

甚至有很多極端的,只要你跟她提這個話題,她會直接罵你。

在農村,幾乎每個村都有大齡剩女,三十的,四十的,五十的,多大年齡的也有,基本上都是這種怪癖。

別人對她說什麼都行,就是不敢涉及婚姻的問題。

但是讓沈桂蓮沒想到的是,人家柳愛蘭不是那樣的人,她比較率性,比較看得開。

聽沈桂蓮這樣說,也知道她是為自己好,柳愛蘭只是淡淡的說:

“我一個人習慣了。

年輕時這麼多年都過來了,現在老了,我怎麼可能再去找人家呢?

我的心都已經死了,就一個人這樣過吧。

什麼時候老了病了動不了了,我肯定有我自己解決的辦法。

我誰也不靠。”

沈桂蓮看著柳愛蘭的臉色,試探著進一步說道:

“我跟振溪還說起你的事,她們村有比較好的,我們倆覺得跟你也合適——”

“好了,不說這個了,我不愛聽!”

柳愛蘭直接抬起筷子揮了揮,打斷了沈桂蓮的話。

看樣子,稍微的談一談這個話題,她不煩。

但是如果你真的進入實操階段,都要給人家介紹物件了,那就不行了。

柳愛蘭完全接受不了,不讓她說了,而且臉色也沉了下來。

一看柳愛蘭這一回真的不高興了,沈桂蓮就再也不敢提這個話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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