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亞萍跟大哥大嫂商議好了,又給滬海的“假爸媽”打電話把這事告知對方。

雙方把詞兒對了對。

省得婆婆打電話的話,對方說漏了嘴。

周亞萍從大嫂屋裡出來,故意來找婆婆。

這時候她的婆婆正在像一隻老貓一樣暗中觀察三兒媳婦呢!

其實,近幾年來,在滬海親家這方面,大倉娘已經隱隱感覺有些不對勁。

但到底是哪裡不對勁,她又說不上來。

剛才自己堅持要去滬海參加親家公的壽宴,很明顯萍萍那是堅決反對的。

但是看到拗不過自己,她表面上不敢反對了,轉臉卻又去找英子和大倉去了。

本來就警覺的大倉娘知道,這裡面肯定有鬼。

一會兒萍萍從英子房間出來,大倉娘在院子裡裝作沒事人一樣幹活。

她倒要看看自己的兒子、兒媳們在搞什麼鬼?

沒想到萍萍找到院子裡來了,臉上有神秘兮兮的神色。

大倉娘心說,又要過來跟我演戲嗎?

萍萍小聲對婆婆說:“娘,剛才我回去廚房,二嫂說大哥眼睛紅紅的。

大嫂就跟過去了。

我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了,也就跟過去看看。

看到大哥在屋裡哭。”

啊?

大倉娘一下子急了:“發生什麼事了,你大哥為什麼哭?”

萍萍警惕的往周圍看看:“娘您小點聲兒,別讓孩子們聽到。

每逢佳節倍思親,這一過節啊,大哥就又想爺爺了。

我和大嫂勸了他半天。”

哦,是這麼回事啊。

大倉娘鬆一口氣,也是面現悲傷之色:“你大哥從小就跟爺爺親。

就像人家說的那樣,祖孫倆都不像祖孫倆了,就像哥倆。

你大哥對你爺爺,比對我都親。

往年過節,有你爺爺,你爺爺坐在最上面,一家人多高興啊。

現在沒有你爺爺了,一過節你大哥就難受,也是人之常情。

哭就哭吧,沒別事就好。”

“嗯!”三兒媳婦答應一聲,轉身去廚房了。

進了陽臺,瞥見婆婆看向大哥那屋,一臉關切。

周亞萍暗暗得意,就婆婆這道行,想跟多年的女刑警比偵查,那還差點火候。

她猜的沒錯,聽萍萍這樣一說,大倉娘果然打消了很多懷疑。

覺得自己在親家這事上,有點疑神疑鬼了。

萍萍的爸媽就是爸媽,這裡面還能有什麼事啊!

這麼多年了,自己想要去登門拜望滬海的親家,之所以大倉他們找各種理由不讓自己去,大概還是出於客氣的考慮吧?

也許孩子們認為,南方跟北方的風俗習慣差距很大。

如果自己去滬海親家那裡,萬一有哪一方面做得不周到,會影響親家之間的關係。

想到這裡,大倉娘感覺十分不服。

要知道,萍萍的爸媽到梁家河來過好幾次了。

人家在禮數方面做得中規中矩,完全合乎北方人的風俗習慣。

說明滬海的親家臨來之前,對北方的風俗習慣做了不少的功課。

大倉娘覺得自己在這一方面也不弱啊。

畢竟,大倉也帶著自己去過滬海好多次。

自己給小羊看孩子,在那裡還待了好幾個月呢。

對滬海的風俗習慣有一定的瞭解。

可不是什麼都不懂吧?

尤其是,這次是去參加壽宴而已。

不是對方有結婚的,或者老人去世,那些大專案,大倉娘還拿不準滬海人的風俗習慣。

至於壽宴嘛,大倉娘覺得也沒有什麼特殊的講究。

只要人到場了,酒宴上多說幾句好聽的不就行了嘛。

而且,大倉娘還想到,自己和老歪明天就趕過去。

直接去親家那裡。

一則,看看有什麼活啊,幫著親家乾乾。

二則,預先跟親家母交流一下,旁敲側擊的打聽一下滬海的壽宴還有沒有特別的講究?

按理說,親家的壽宴,大倉娘作為親家,這是正兒八經的貴重親戚。

她只要到時候到場參加,接受招待,吃好喝好就行了。

是沒有義務幫著幹活的。

這種場合,幫著幹活的都是本家,哪有親戚幫著幹活的。

但大倉娘認為,來而不往非禮也。

看看人家萍萍的爸媽,那可是從小到大住在大城市的人啊。

可是滬海的親家來到梁家河,從來不拿自己當親戚。

直接把自己放在一個到了自己家的位置。

來到之後看到有什麼活,都是搶著幫著幹活。

這是讓大倉娘最感動,最感到溫暖的地方。

北方人本性實在,也最喜歡實在人。

尤其是聽說滬海人很難相處,沒想到自己滬海的親家卻是如此實在,如此樸實。

都讓大倉娘有些受寵若驚啦!

所以,她覺得也要實在一回。

明天就趕過去,幫著親家母張羅張羅。

一會兒天黑了,老梁家的中秋晚宴開始。

在席上,大倉娘跟大倉說,自己後天要去參加滬海親家的壽宴。

這次必須要去。

並且舉出了好幾個必須要去的理由。

比方說十多年的親家了,都是萍萍的爸媽到咱們家來,咱們從沒去拜望過他們。

還有就是這次是萍萍爸的六十大壽,他們廠的廠長都去祝賀,肯定辦得很隆重。

這麼隆重的儀式,梁家河這邊必須要高規格出席。

那就是大倉娘和老歪都要去參加。

聽了母親的話,老大做出為難的樣子,先看了看三弟媳婦,然後對母親說:

“娘,您肯定猜到我又想阻止您,不想讓您去了。

恭喜您,猜對了。

現在當著小周,我把理由說說您聽聽啊。

沒錯,咱們家這些年事事兒多,喜事喪亡的事都有。

人家小周的爸媽在禮數方面做得也十分周全。

而您耿耿於懷的就是自己結成親家,您從沒去登門探望過滬海的親家。

可您沒去,不代表咱們這邊失禮了啊。

您家老大一直代替您去探望叔叔和阿姨。

至於這次為什麼又不想讓您去呢?

我是這麼考慮的。

親戚之間,講究個來往。

來而不往非禮也。

意思是,以按俺爺爺在的時候,爺爺做壽,還有奶奶做壽,無論哪個親家都沒有來參加的。

現在滬海的親家要做壽了,如果您去參加了。

那麼,過些日子奶奶做壽,小周的爸媽是不是也要來賀壽呢?

因為咱們去賀壽過了,如果他們不來,那就顯得好像失禮。

如果他們也要來賀壽,那就有點疲於奔命了。

畢竟以後您和俺叔也要做壽。

一年到頭不用勞動不用生產了,整天奔波於滬海和梁家河之間。

淨做這些表面文章了。

這會給小周的爸媽造成很大負擔。

還有一點我不同意您去,您想想,您可不止滬海一個親家啊!

老三媳婦的爸媽做壽,您去祝賀。

那麼顧老師那邊做壽,您肯定也要去參加。

小羊的父母做壽,您也要參加。

同理,因為您去參加他們的壽宴,到時候他們也得來參加咱家這邊的壽宴。

這樣的人情往來太過於頻繁,不管給誰都會造成很大負擔。

如果您去滬海參加壽宴,那麼您就開了一個很不好的頭兒。

所以啊,您還是不去為好。

您不去,其實是不給小周的爸媽增加負擔。”

老大這一番話,理由不可謂不充足。

但是很明顯,並沒有說服母親。

母親搖頭冷笑:“老大,你這些理由總是一套一套的。

聽著好像挺有道理。

可是你娘覺得不是那麼回事。

你娘這次去參加的,是萍萍她爸的六十大壽。

我只參加六十大壽。

畢竟六十大壽是人一輩子很重要的一個歲數。

必須隆重祝賀。

也許到了萍萍爸爸七十大壽,八十大壽,我還會去參加。

但不是整頭的歲數我不就去了。

萍萍爸媽要參加咱們這邊壽宴,我們的六十大壽早就過了。

要來,那就等著我們整頭數的年齡吧。

至於顧老師和小羊父母那邊,我也只去參加整頭數的壽宴。

這樣一來,不就沒有負擔了嗎?

而且隔上十年,去祝壽一次,親家之間也聚聚,多好啊!

就這麼定了。

要是說這個頭是我帶的,那我只帶好頭。

反正就是一句話,萍萍爸爸這次六十大壽,我是非去參加不可。

誰也攔不住。“

好吧!

大倉和英子他們交換一個眼色。

其實他們早就知道攔不住了。

攔不住,但是也難不住他們。

早就商量好對策了。

到後天晚上在滬海辦個假的壽宴。

這樣就把母親糊弄過去了。

至於辦假的壽宴總得花個十萬二十萬的,對於大倉來說那都是毛毛雨。

孝順母親,讓母親開心,這點錢還叫錢嗎?

第二天吃過早飯,周亞萍是要趕回滬海的。

老大一家和小四兒一家也跟她同路一塊兒回去了。

只留下了三倉和孩子,讓他明天帶母親和叔一塊兒去滬海。

三倉是故意不回去的。

丈母孃讓萍萍回去幫著操辦壽宴,按理說他這個唯一的女婿也要去幫忙。

可三倉才不伺候老丈人一家呢。

從一開始他跟萍萍那事讓丈人兩口子知道,這夫妻倆就出盡了么蛾子。

早已經把三倉得罪苦了。

最可恨的是,這兩口子那夜郎自大的,作為土生土長滬海人的傲嬌。

實在是傲嬌得過分了。

明明三倉跟萍萍已經結親,萍萍成了老梁家的兒媳婦了。

可週文良夫妻倆明確告訴三倉和萍萍,這門親門不當戶不對。

他們作為高貴的滬海人,老牌國企的幹部,跟北方一戶農家人成為親家,是他們這輩子最大的恥辱。

如果讓滬海的親戚朋友看到他們土得掉渣的親家,他們在親戚朋友面前再也抬不起頭。

所以,周文良夫婦拒絕跟對方認親。

女兒跟了梁三倉,那是沒辦法的事。

但是周文良兩口子,完全可以不認那門親家。

逼得三倉和大哥他們沒辦法,只好找了倆群演,從此扮演“萍萍爸媽”的角色。

這都是什麼事啊!

這是三倉永遠不能原諒萍萍爸媽的地方。

他和萍萍結婚十多年了,孩子都上小學了,可他永遠對於孩子的姥娘姥爺沒有半點好感。

平時幾乎是“貴足不踏賤地”。

逢年過節必須要陪萍萍去看看她的爸媽,三倉也只能是逢場作戲,到那裡略略一坐就走。

幾乎沒在他們家吃過飯。

更不用說星期天去丈母孃家幹活了。

周文良夫婦想都別想。

這次他要過六十大壽,三倉不但沒有絲毫祝賀之心,心裡還暗罵,要壽你自己“受”去!

更不用說跟著萍萍早早回去幫著張羅了。

是他主動跟大哥請纓留下,明天陪著母親和叔一起去滬海。

大哥他們走了以後,三倉帶著孩子去了縣城,跟幾個老同學聚會去了。

離著十月一假期還有好幾天,所以中秋節放假,八月十六照常上課。

二倉和雲麗也去學校了。

家裡又只剩下大倉娘和老歪。

大倉娘就開始琢磨,她準備按照原定計劃進行。

今天就去滬海,幫著親家母張羅張羅,乾點活。

雖然她沒去過親家家裡,但她知道親家住在滬海洗化廠裡的家屬區。

親家公叫周文良。

鼻子底下是大路,知道這些資訊就足夠找上門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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