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有句話好像是說,男人要相信自己的直覺。

當你覺得自己的老婆可能出軌了的時候,恭喜你,你的頭頂上已經是一片大草原了。

對於女人來說,又何嘗不是如此。

直覺告訴周亞萍,三倉在外面有人了。

畢竟,直覺也是“覺”。

雖然她從沒有把三倉拴在褲腰帶上時時監視著,但是三倉什麼狀態,她一直都清楚。

從前的時候,三倉真的愛她,心裡只有一個她。

跟他一起的那些大老闆,都是左擁右抱,養著好多的小三,明著的,暗著的,有證的,有房的,給生孩子的,一個人養著好多品種。

唯有三倉最穩得住,在圈子裡就是格格不入的一個另類。

老婆好,感情好,娶一個周亞萍,他感覺已經娶盡天下美女。

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呢?

另外還有一點就是他們家的家風好。

即使面對誘惑,他也不敢有非分之想。

人家的男人在外面老實,那都是怕女方孃家有人,他是怕自己的大哥。

周亞萍很清楚,三倉面對誘惑也不是不動心,畢竟都是男人嘛,就像貓哪有不喜歡腥味兒的。

但是三倉心志還算強大。

這一點一直是讓周亞萍最放心的。

到了現在,周亞萍也無須擔心。

因為擔心的總是尚未發生的事。

現在三倉的出軌,絕對已經是既成事實。

周亞萍是多年的刑警了,什麼樣的犯人沒有接觸過。

她對人性的理解比普通人要強大許多。

何況又是面對十多年婚姻的枕邊人。

三倉就是放個屁,光聽聲兒,周亞萍都能判斷出是甜的還是鹹的。

不過,光是聽聲,即使能得出結論,要想有說服力,還得親自品味一下。

對於三倉的出軌,周亞萍僅憑感覺就已經完全能夠確定。

但刑警的職業告訴她,辦案子不能僅憑感覺。

要證明三倉已經出軌,也不能僅憑感覺。

這就用到周亞萍的本職工作了。

對於她來說,想拿到三倉出軌的證據,實在是太簡單了。

不過,在最終決定去拿到證據之前,周亞萍經過了激烈的思想鬥爭。

說真的,她有點不能面對這個事實,不敢面對確鑿的證據。

她不願面對那齷齪的一幕。

她會感到噁心。

即使想去拿到確鑿證據,她也只想拿到三倉跟某個女人關係親密的證據。

而不會去捉姦在床。

除了會感到噁心之外,她還怕自己忍不住衝動會做出過激的行為。

畢竟,任何一個女人看到自己的男人跟另一個女人一絲不掛躺在床上,都會忍不住衝動,會喪失理智。

這種事跟辦案不同,辦案子你必須要拿出確鑿的證據。

但是現在周亞萍完全可以不要證據,她只要給自己一個交待就行。

可是,周亞萍又轉念想到,如果自己不能拿到確鑿的證據,到時候跟三倉攤牌的時候,他肯定會矢口否認。

周亞萍不想跟那人多糾纏。

她只想快刀斬亂麻,結束跟那個令她傷心欲絕的男人的一切關係。

那麼她就必須要拿到確鑿的證據。

跟那個令人噁心的男人談的時候,拿出證據,令他無話可說。

打定主意,周亞萍稍微給三倉上點手段,就拍到了他跟另一個女人親密交往的照片。

本來,周亞萍只想拿到三倉出軌的證據。

她不想過多糾纏。

至於三倉到底跟誰出軌,她也不想知道。

可是等周亞萍拍到兩人經常出雙入對的照片,她不想知道第三者是誰都不可能。

因為那個叫陳夢菲的女子,是現在的當紅女星。

周亞萍看過她主演的電影。

她想裝鴕鳥都做不到。

雖然早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但是看到這對狗男女鬼鬼祟祟從車上下來的時候,周亞萍還是忍不住怒火中燒。

陳夢菲是當紅女星,她的行蹤通常是保密的。

要是讓狗仔隊發現她跟通倉速運的大老闆一起出雙入對,立馬會上娛樂頭條。

但是這倆人自以為行蹤再隱秘,卻沒想到他們的一舉一動都被刑警隊副大隊長周亞萍給拍下來了。

記得以前的時候,徐志摩第三者插足別人的婚姻,把有夫之婦陸小曼給拐帶跑了。

陸小曼的丈夫是時任哈爾濱警察局的局長。

據說警察局長帶著槍去了徐志摩和陸小曼的婚禮現場。

當然,只是據說。

好像當時警察局長沒去,倒是梁啟超被請去當證婚人。

這位證婚人的本職工作沒幹好,卻把徐志摩罵了個狗血淋頭。

可見,當警察的被第三者插足,其實更尷尬。

如果周亞萍只是一個普通的婦女,不管她上門捉姦還是把第三者暴打一類,基本情有可原。

可是作為一名警察,就沒有這樣的自由。

如果她打了第三者,她的身份首先是警察,而不會考慮她是受害者的身份。

看著陳夢菲那嫵媚的面容,妖嬈的身姿,周亞萍恨得牙都要咬碎了。

傷心欲絕的周亞萍回到家裡,在滾滾的淚水當中起草了一份離婚協議書。

女刑警,也是女人。

這種事放在誰身上也是最不能承受的痛苦。

寫好協議書,她打電話讓三倉回來,家裡有事。

三倉說他在外地的業務還沒辦完,等他公幹完了,明天就能回去了。

“明天?”周亞萍強忍著內心的憤怒,儘量讓自己的語氣保持平靜:

“明天什麼時間回來?

有確切的時間嗎?”

三倉現在都不值得周亞萍去揭穿他。

昨晚他在哪裡過的夜,周亞萍都一清二楚。

可他還口口聲聲說在外地公幹。

信任一旦崩塌,在她心中也不再拿他當做一個人了。

三倉做賊心虛,他聽出周亞萍的語氣不大對,趕緊說:

“既然家裡有事,我肯定會盡快往回趕。

今晚的飛機,我明天一早就能回到家。

你在家等我就行。”

掛了電話,周亞萍心煩意亂到了極點。

按照她現在的心情,恨不能下一秒就跟姓梁的斷絕關係。

這個夫妻的名分一秒也不想再有。

可是梁三倉為了讓他的謊言合乎情理,明明人在滬海,卻也要說明天才能回來。

從現在到明天一早,還有將近二十個小時,周亞萍感覺這二十個小時太難熬了。

她很想找個什麼方式發洩一下。

要不然自己會爆炸的。

在家裡轉了好多圈以後,她去了局裡的訓練基地。

在基地裡,周亞萍變成了一頭髮狂的母豹子。

連局裡最能的男同事都被她狂揍一頓。

即使戴著拳套,那位同事都鼻青臉腫。

大家看出來了,周隊肯定是遇到什麼事煩心事了。

要不然她不會這麼發狂的。

大家也不敢問,只好小心翼翼躲避著她。

誰也不敢跟她打了。

胸中依然憋悶的周亞萍只好對著沙袋一通狂扁。

直到把自己累到筋疲力盡,這才離開訓練基地。

天快黑了,周亞萍不想回家。

她決定離婚之後,就搬離那個讓她無比傷心的地方。

正如結婚的時候她對三倉愛得有多深,發現對方的背叛傷得就有多深。

那個家曾經有多麼溫馨,現在對她來說就有多傷心。

在街上漫無目的轉到很晚,她這才回了孃家。

周文良兩口子見女兒一個人回來了,也沒帶孩子,一問之下才知道孩子被同事接走了。

兩口子看到女兒臉色不對,問她怎麼了,女兒說沒事。

喝了杯水就回她原來的閨房去了。

回去房間也睡不著。

以前的時候,周亞萍以為自己是受過專業訓練的,跟普通人不一樣。

可是現在遇到這種事,她發現自己跟普通人沒什麼兩樣。

知道自己的失眠才剛剛開始。

也許在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自己都會睡不好。

她就在想,也不知道別人遇到背叛的時候,要痛苦多長時間?

多長時間就能從這種錐心的疼痛當中走出來?

一個月?

倆月?

還是一直持續下去,成為永遠的傷痛?

本來,周亞萍想一個人默默承受,不把這事跟爸媽說。

但是天快亮的時候,她又改變了這個想法。

覺得還是應該跟爸媽說一聲。

畢竟,梁三倉一大早就會回來,自己會跟他去民政局辦理協議離婚。

離婚也是大事。

總得跟爸媽說一聲。

並不是說要從爸媽那裡得到什麼幫助和安慰。

只是這麼大的事不跟爸媽說,以後他們會埋怨自己。

於是,早上起來以後,周亞萍把自己馬上要去跟梁三倉辦理離婚的事跟爸媽說了。

沈蘭春一聽就跳了:“離婚,怎麼回事嘛?

過得好好的幹啥子要離婚呀?

女兒呀,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呀?”

周亞萍簡單把實情跟爸媽說了一遍。

既然梁三倉出軌,已經移情別戀,那自己跟他的婚姻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周文良和沈蘭春全都急了。

“女兒,這個婚堅決不能離!”

周亞萍驚訝極了:“他都那樣了,難道我還要繼續跟他過下去嗎?

別說跟他繼續過,我現在跟你們說著都噁心。

想想都噁心。

要不是還得去離婚,我這輩子都不想再見到他。”

“那也不能離婚呀!”沈蘭春叫道:

“現在的社會就是這樣子了啦。

男人有錢就變壞,哪個貓兒不偷腥?

小梁那麼大的產業,那麼大的老闆,肯定會有很多女人圍著他啦。

這些年來,你自己也說過,小梁是他們那個圈子裡面最乾淨的。

這已經很不容易了呀!

他跟外面那些女人不過就是逢場作戲,玩玩的呀,不會當真的。

你就當不知道不就行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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