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子琢也沒指望馬倩掏,畢竟黃金萬兩放哪個官家都是個大數字,能拿出來的簡直鳳毛麟角。
時廓皺眉,側眸看向王公公問了聲:“馬世聯的幕僚那個叫賀偉的是什麼人?”
王公公皺著個臉,這滿朝文武百官他認得也罷,可這文武百官家裡頭的幕僚他…也不認得啊。
“聽著耳熟,待奴才詢問,飯後向聖上回稟。”
王公公兩朝元老,伺候人的眼力見識沒的說,立馬使了個眼色手底下的小公公退了下去。
宮女端菜,一桌子佳餚令淮子琢胃口大增。
她看著時廓,準備等他夾了自已好開吃時,時廓命人替她把碗換成銀碗筷:“恙恙萬事不可大意。”
淮子琢看著廣藝站了起來,來到時廓跟淮子琢中間,用銀針刺探一下每份菜。
隨即上來兩個宮女,翠柳上去換廣藝坐了下來。然後就看到翠柳將每份菜分別給兩個宮女試,宮女試吃之後才輪到時廓。
他動了筷子,她才能吃。
吃完,淮子琢只覺更餓,幸而廣藝給她留了事前準備的各種點心,勉強裹腹。
茗茶,對弈。
“回稟聖上,吐蕃使者入京!”王公公帶著左襄副將進了來稟報。
時廓抬頭看去,神色嚴肅起來:“幾人?”
“回聖上,翰霸天跟郡主翰雪同來的。同行侍衛僕人一共四十八人!”
時廓垂眸似有算計:“傳旨,禮部尚書苑莊嚴做接待事宜。”
“是,微臣遵命!”左襄退了下去,將聖旨轉達給禮部尚書苑莊嚴。
這邊王公公又走到跟前,俯身在時廓耳邊說了幾句什麼話,只見時廓微微點頭。
對弈中斷,淮子琢看時廓忙,本想借機回家,誰知時廓卻道了句:“御花園連著勤政殿,後面就是我的養心殿…恙恙還未去過呢吧?不如我帶你散散步順便看看。”
合宮七十二院,主要的東西六宮都圍繞著養心殿,如今新皇登基後宮空虛,所以一路上並沒有多少人聲。
不過也許要不了多久新的秀女就會充實進來。
御花園裡栽了幾株極茂盛的臘梅,遠遠就聞到撲鼻的香氛。
轉了個彎,隱約啜泣聲傳來,淮子琢以為野貓哀啼,誰知靠近御花園時才發覺,竟是馬倩跪在臘梅樹下哭泣。
身旁烏泱泱跪了六個宮女兩個太監,個個抹眼淚,看場景好不壯觀。
“嬪妾有罪萬死不辭,可請老天爺庇佑吾皇萬事順意…”馬倩抹了抹眼淚,雙手合十,“嬪妾就是受再多苦再多委屈也無所謂。”
一旁丫頭像商量好的似的,聲音不大不小道:“委屈娘娘了,也是,一個小小的郡主就敢公然跟您叫板,以後滿宮裡誰還尊重您?”
淮子琢眉毛一顫,看向時廓努嘴小聲道:“擱這兒報復我呢!”
時廓微微搖頭,示意她莫理,正當二人穿過御花園一半時,馬倩的宮女適時道了句:“娘娘,聖上來了!”
淮子琢沒辦法,只得跟著時廓停了下來。
“聖上…”馬倩此時柔弱的像垂柳似的,輕飄飄靠近時廓,就在碰到之際,王公公輕輕一咳,側身擋了上去:“哎喲賢妃娘娘請慢,雪天路滑可得仔細些身子。”
“賢妃在這兒做什麼?”時廓明知故問看向馬倩。
只見她煞白的臉龐飛上兩團紅暈,羞答答解釋:“嬪妾思念聖上,所以在這兒為聖上祈福。”
一旁宮女卻‘撲通’一下跪地道:“請皇上為賢妃娘娘做主,今日恙郡主當著許多人的面羞辱賢妃娘娘,娘娘實在傷心委屈,所以才出來透透氣…”
淮子琢扣著指甲,看著馬倩主僕幾人演戲,感嘆真浪費自已時間。
馬倩呵斥宮女:“好了,這種小事無須同聖上說,聖上日理萬機嬪妾受這點委屈算什麼?”
說罷,甚至得意洋洋看著淮子琢,眉眼彎彎似乎道:“淮子琢,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哦,什麼委屈你替你們娘娘說說!”時廓指著跪在一旁宮女,口氣溫和問道。
“回稟聖上,恙郡主在宮女太監面前不僅對賢妃娘娘不恭敬不行禮,甚至言語侮辱娘娘,說她不得聖寵,甚至連貴妃娘娘宮裡的丫鬟也比不上!”
馬倩掩面啜泣起來,肩膀一抖一顫的,看著好不可憐。
所有人都怒氣騰騰看著淮子琢,淮子琢無奈嘆氣,這種氛圍真沒意思。爾虞我詐的。
她輕喟一聲,扯了扯時廓衣袖:“皇上我還是回家吧,這宮裡烏煙瘴氣的好沒意思。”
時廓忙道:“恙恙別生氣!”
眾人臉色刷的一下黑了,尤其馬倩,她難以置信看著二人,滿臉震驚!
原來,傳聞都是真的…
時廓俊秀的臉忽的陰鷙下來,指著後頭小芹又問了句:“分辨怎可聽信一面之詞,你來說說。”
“回稟聖上,賢妃娘娘父親的幕僚賀偉借了蕪大公子黃金萬兩一直拒不相還,口口聲聲自已是主子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賢妃娘娘,今日恙郡主只不過是擔心娘娘名聲受損跟娘娘說了這事。”
小芹闆闆正正說完,馬倩身後宮女接道:“那恙郡主確實沒對咱們賢妃娘娘行禮,這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你怎麼說呢?”
幾個女人嘰嘰喳喳,淮子琢好不心煩,她乾脆道:“皇上,她說的是真的,我只在幼時進過一次宮,禮儀並不會的周全,故而行的慢了些。”
就在這時,廣藝聽聞動靜也跟了上來。
淮子琢似笑非笑看著馬倩:“不過你這麼計較,我也並沒有看你好好跟廣姐姐行禮。本來也就是你爹幕僚仗勢行兇,你把銀子補上就成,沒想到你不僅小心眼還小題大做。”
王公公朝馬倩身後宮女使了個陰狠的眼色,忽見那宮女臉色一白,身子癱軟下去。
“聖上,看來那個宮女有不同的意見呢。”
王公公指著那宮女,沉聲問了句:“好,你說。”
“回稟聖上,那個名叫賀偉的是我們娘娘遠房表親,幼時來府上玩過好幾次…兩家差點結為親家。只不過我們賢妃娘娘看不上他…”
宮女結結巴巴,說的渾身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