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廓冷著臉看著馬倩:“哦,還有這段緣分在呢?既然如此馬世聯何必送你進宮,弄的好似朕強拆你們姻緣。”
馬倩臉色煞白,跪倒在地:“不不,沒有的事…”
“賢妃今日你擾本宮貴客不說,若還隱瞞事實的話,聖上可真會生氣的。”廣藝似笑非笑看著馬倩,心裡吐了大大一口氣。
就在時廓要發難時,淮子琢目光被臘梅樹吸引,原來一隻老喜鵲奄奄一息。
半掩在樹杈中間,身邊覆蓋滿白雪。
於是她上前輕輕捧了起來,時廓跟了上來,看到淮子琢一臉心疼立馬對王公公道:“找個太醫來瞧瞧。”
“是,奴才這就去!”
淮子琢攔了下來,惋惜道:“時哥哥,這隻鳥年紀太大且被凍的時間太長迴天乏力了。”
聽淮子琢那聲時哥哥,時廓眉眼俱彎。
誰知她突然又道:“宮裡爾虞我詐,並不適合師父,時哥哥為何未叫他回來?”
馬倩的刁難正好成了白竹事件的突破口,時廓臉色沉了下來,周圍氣壓驟然劇降。
馬倩忽感身後發涼,回眸間京城新任知府王立新來了,他手裡捏著一張什麼紙,誰也不知道,可馬倩右眼拼命跳動。
時廓牽著淮子琢走了過去,在眾人震驚神色中,接過王立新遞上來的證據,看完朝馬倩扔去。
“你自已看看,還有什麼要補充!”
時廓冷言冷語,馬倩駭然撿起那張紙,看完迷茫又震驚。
“來人將倩貴人送回…”王公公提醒了句,“徐聞宮!”
“送回徐聞宮,無召不得出宮,令將女則女規抄寫百遍以示懲戒!”
馬世聯雖無大錯,可御下不嚴亦是懷璧其罪。罪狀裡樁樁件件都是賀偉一行人犯下的罪,打的名號皆是馬世聯跟馬倩。
馬倩癱軟倒地,被兩個宮女架著往回拖。
時廓此時看向淮子琢,沉聲答她上一個問題:“縱有無數陰謀,可我自幼生長在這種環境中豈會被矇蔽雙眼?恙恙無論是誰,她都傷害不了你。至於白老先生回京,實則並非我主動要求,而且老先生要回京處理一些事情。”
王立新退了下去,廣藝見無事也離開。
風夾雜雪,淮子琢隨時廓來到勤政殿,這裡是時廓處理政務的宮殿。
她好奇的觀看著每個角落,而導致忽略了往來的宮女太監神色。
這個宮殿是不允許外人進,何況像淮子琢這樣尷尬的身份。
榮燦的未婚妻,叛國賊淮鎮名義上的女兒。
“喜歡嗎?我給你特許,只要你想來隨時可以來。”時廓將身上腰牌解下送給她。
淮子琢一愣,隨即道:“看過一眼便也覺得沒什麼意思。”
高殿之上,雖傲視群臣,可亦覺得孤獨。
“我是闌闊先皇三子,身上本流血皇族血脈,站在這裡是歸屬。可…”時廓凝向她,“我也時常覺得孤獨,恙恙留下來陪我好不好?”
淮子琢沒料到他如此大膽直問,一個趔趄摔落臺階,冰冷的墨玉地磚刺痛著她,當下她心中充滿恐懼。
這麼久,久到她幾乎忘了他曾經喜歡過自已。
原來,如今還惦記。
“我不喜歡皇宮,不喜歡跟一群女人爭風吃醋,重要的是,我也有喜歡的人。”淮子琢喃喃道。
“是叔伯麼?”時廓冷著眸子。
淮子琢一驚,她無意識蜷縮,隨即想到自已這個二十一世紀來的,可不能這麼軟弱,當即大聲道:“是。”
一雙盛怒的眸子闖入她眼簾,耳邊是時廓低沉壓抑的聲音:“你忘了,我們之間有過約定,你可以愛上任何一個人,偏偏不能是他!”
淮子琢不解:“為什麼?他與旁人有什麼不一樣?”
時廓芒寒正色道:“若是旁人,弄死便是。可叔伯他…”
與他有恩有義。
淮子琢腦中一片空白,眼前的時廓怎麼變得如此暴戾恣睢?
她駭的往後退,直到王公公腳步聲響起,他才停下逼迫腳步。
“回稟聖上,白老先生到揚安殿!”
時廓一愣,隨即整理情緒看著淮子琢:“走吧。”
一旁揚安殿,白竹風塵僕僕倚在靠椅上休息。連日趕路,疲態盡顯。
淮子琢又驚又喜,看著一臉疲態的白竹又心疼不已:“師父…”
問安的話還沒說出口,淚珠泛了出來。
誰知白竹詳怒一拍桌子:“好你個丫頭,果然沒想我,看你身上這肉長的!”
淮子琢半哭半笑,鬱悶的情緒一掃而光。
“古人誠不欺我,果然人靠衣裝馬靠鞍,看看我們時公子如今成了皇帝真有帝王相了。”白竹笑拍時廓肩膀,“先皇那兒我已經去看過,你也算有孝心。”
“老先生一路辛苦!”時廓抱拳,一如從前在臨潺時那樣,恭敬端禮。
“淮老賊死了,丫頭可還改姓?”白竹言歸正傳問。
時廓猶豫了會:“還未,先生有何提議?”
淮子琢愧疚不已,白竹回來一半是為了自已。淮鎮揹負叛國賊名譽死了,自已肯定受牽連,聽小陶說淮家早已被充公,早些時候桂嬤嬤跟桂香姨娘攜帶銀兩溜了幸而未受牽連,可淮澈跟淮清闞卻沒什麼好日子。
當然桂香溜的及時全靠淮子琢資訊給的快。
淮澈由豫非淮鎮親生,只被剝奪財產,流落在外,聽聞這些時日乞討為生。至於淮清闞就沒那麼幸運,聽說被哪個員外買了回去當丫鬟,玩盡興之後賣去了民窯。
淮家受牽連的僅剩淮子琢。
白竹似乎想到什麼,深深嘆了口氣:“丫頭的命也算坎坷,蕪家曾出過探花郎,一位貴妃娘娘,雖然現在成了寒門可也算官宦世家,丫頭改姓蕪隨母姓可願意?”
淮子琢沒什麼意見,可時廓有些擔憂:“隨母姓在我國聞所未聞,此舉我擔心會招來許多流言蜚語。”
白竹看向淮子琢,誰知她毫不在意道:“淮鎮臨死前說了,我娘嫁給他之前就有了我,她既然懷著我還要選擇嫁給淮鎮,那證明我親爹也不是個什麼好東西,我隨母性也好!”
誰知白竹臉色微寒,隨即冷聲道:“丫頭不得胡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