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原來是他
楚歡言一連去了衙門幾天，都沒有如願見到蕭燁，每次都被司閽（hun）攔在門口。
就算楚歡言說自已是來找蕭燁的，讓司閽通報一下，司閽也置之不理。
楚歡言在衙門外蹲守了幾天，仍舊一無所獲，她不知道蕭燁長什麼樣子，所以就算面對面碰見，也認不出來。
難道還得再找一次包打聽？也不知道包打聽丹青水平如何？根據她畫的人物畫像能不能認出來本人，這是一個很重要的問題。
楚歡言想到自已十兩銀子換來的六個字外加兩個標點符號，就有點兒想犯心梗。
這天，楚歡言照例在衙門外等到放衙，等到一堆衙差走出來後，楚歡言好像聽到他們在說蕭燁的名字，便悄悄跟了上去，看看能不能聽到什麼有用的資訊。
“知府大人明天晚上在醉仙樓的宴請居然還叫了蕭燁，也不知道他有什麼本事能讓知府大人這麼看重他。”
衙差們從走出衙門就開始閒聊，話題萬變不離其宗的在圍繞著蕭燁。
“說到蕭燁的本事，那可不是一般的大。你們知道蕭燁之前在誰手下做事嗎？”
說話的是擔任青州司馬的俞永元，兩年前，青州原來的長史告老還鄉後，青州知府池元洲明裡暗裡透露出來的訊息都是想讓俞永元升任長史，可不知為何，俞永元沒升上去，反而是之前從來沒聽說過的蕭燁從外地調來擔任了長史一職。因此，俞永元心中一直看蕭燁不順眼，覺得他搶了屬於自已的位置。
這不，今天路過知府大人的辦公房時，無意間聽到了關於蕭燁來青州之前的訊息，心中更加確定蕭燁擔任長史是因為走了後門，現在正急於向不知情的人們揭穿蕭燁的真實面目。
周圍的衙差都搖搖頭，一臉求知若渴的表情。
“楚軒。”
“楚軒？就是兩年前那個因為通敵叛國畏罪自殺的賣國賊楚軒？”
俞永元高傲的點了點頭，心中暗暗想到，蕭燁，等你身敗名裂之後，看你還怎麼繼續留在青州當長史，到時候......嘿嘿嘿......
“蕭燁之前居然是楚軒的部下，那他怎麼還能來青州當長史？”
“要不怎麼說人家蕭燁本事大呢。你呀，也別羨慕知府大人看重他，你想想，為啥楚軒都被判通敵叛國了，他還能平安無事？”
“為啥，為啥？你和我們說說唄。”
“那當然是因為......”俞永元衝著周圍的衙差挑了挑眉，露出一個你懂得的表情。
“那肯定是因為在楚軒這件事上，蕭燁也出了不少力。”
周圍的衙差中有一個人嘴巴比腦子快，等腦子反應過來，快速的用手捂住嘴巴時，嘴裡的話已經脫口而出，沒有了挽回的餘地。
俞永元聞言頓了一下，回頭一看，發現說話的是自已手下的崔錄事。
崔錄事心中一動，反正蕭燁也不在現場，更何況俞永元剛才說的話很明顯就是這個意思。自已已經在俞永元手下幹了五年，一直沒有往上升的機會，現在自已替俞永元說出內心的想法，說不定下次升遷考核的時候，俞永元還能替自已說幾句好話。
於是說話更加口無遮攔，大肆的詆譭蕭燁。
周圍剩餘的衙差先是一臉恍然大悟的神情，隨後聽見崔錄事越說越離譜，繼而轉換成了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表情。
“哎，崔錄事，大家都是同僚，給蕭長史一個面子，過去的事就別提了。”
俞永元適時的開口，打斷了崔錄事，同時趁人不備，又給了崔錄事一個肯定的眼神。
崔錄事心中大喜，看來自已今天的馬屁拍對了地方，下次再接再厲。
待眾人離開後，楚歡言從藏身的柱子後走了出來。
————
“那肯定是因為在楚軒這件事上，蕭燁也出了不少力。”
“你就不想想為什麼楚軒出事之後，蕭燁就調來了青州當長史？要知道，他蕭燁之前也就是楚軒帳前負責看門的一個小兵。”
“......”
“蕭燁連和自已一起出生入死的將軍都能背叛，屬實是一個忘恩負義的小人。”
“......”
————
楚歡言下意識握緊了腰間的荷包，那裡面裝著清風子臨終前交給楚歡言的信物。
“去青州找蕭……蕭燁……”
清風子斷斷續續的聲音又在楚歡言耳邊響起。
師公，蕭燁真的值得信任嗎？
......
第二天晚上，楚歡言準時出現在了醉仙樓樓下。
她糾結了一個晚上，最終還是選擇相信清風子，給蕭燁一個機會。
來到醉仙樓，楚歡言先是假裝找人，將醉仙樓的格局仔仔細細的觀察了一遍，隨後便坐在大廳裡等著蕭燁的到來。
不大一會兒，楚歡言就看見昨天在街上談論蕭燁的那些衙役簇擁著一個大腹便便衣著華貴的中年男子走了進來，想來這位就是他們口中的青州知府池元洲了吧。
眾人圍著池元洲往樓上的天字號包廂走去，楚歡言親眼看著眾人走進包廂後，隨即悄悄來到了醉仙樓旁邊的小黑巷裡，回頭左右看了看，發現沒有人看這裡，飛身一躍，來到了天字號包廂房頂。
楚歡言俯身，小心翼翼的掀開一塊房頂鋪著的青瓦，將眼睛貼到漏出的縫隙處。
哪個是蕭燁呢？
楚歡言瞅了半天，發現圍著池元洲的人都是昨天談論蕭燁的那些人。
“難道蕭燁還沒來？”
楚歡言心中正疑惑時，有兩個人相伴快速從門口走了進來。
“池知府，下官來遲了。”
“池知府，下官來遲了。”
來人拱了拱手，向池元洲賠罪。
“不晚不晚，蕭長史好久不見，最近手頭的公務乾的還順手嗎？”
之前池元洲見到蕭燁總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不知為何今日卻這般客氣，蕭燁心中很是疑惑，卻還是客客氣氣的行了個禮，回覆道，“勞煩知府大人記掛，還算順利。”
俞永元看著二人之間的互動，心裡很是不滿，如果不是場合不對，不然他的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
房頂的楚歡言在聽到“蕭長史”三個字時，眼神瞬間聚焦在了蕭燁身上。
只見蕭燁身穿一件素淨的灰藍色冬衣，灰藍色的布料顏色淡雅，雖不華麗，卻顯得厚實而保暖。一頭花白的長髮高高束起，露出脖頸處猙獰的疤痕。除了髮髻上的竹節簪以外，全身上下再沒有多餘的裝飾，這身裝扮在天字號包廂裡眾人的襯托下，更顯得過分樸素。
原來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