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柔與四位秘宗手下一同看著葉檀發瘋。他一會在潭中漂浮,一會拼命地遊動,失了神智一般。
太陽毒辣,秦柔找了個陰涼的角落倚靠著大樹,欣賞葉檀這突如其來的水中表演。
許久之後,葉檀平靜下來,他獨自走上岸,又好似什麼沒有發生一般,走到秦柔面前,道:“姑娘,我送你一個東西。”
葉檀吩咐手下拿出一個小盒。他開啟盒蓋,裡面有一粒小藥丸。
“怎麼,送我毒藥?”秦柔猜到葉檀的心思。
“當然,否則姑娘怎會聽從我的號令?”
秦柔笑道:“你不是說給我鎖靈環嗎?”
葉檀冷笑道:“人只有在死亡臨近時才真正有危機感。姑娘,你沒有鎖靈環也活了這麼些年,對於你而言,鎖靈環雖勢在必得,卻沒有那麼急迫。可是,這毒藥吃下去,你只有七日可活。姑娘你聰明伶俐,明白我的顧慮吧?”
葉檀將裝著毒藥的盒子遞到秦柔面前。
“可我不吃呢?”
“你不吃?那我只好殺了你咯!然後將你的屍首扔到深山裡,被野獸撕咬。”
“你不需要我用冰魄烈火龍幫你了?”
“姑娘幫我,那最好。不幫我,我留著你何用?剿滅溪雲山莊是秘宗大計,只是時間而已。”
葉檀又笑道:“姑娘,你以為我請你來,是真的相信你會幫我嗎?不,我只是請你進入我的棋盤而已。我知道,你因為我爹的恩情,本意不會幫我殺葉秋安。即使我用鎖靈環誘你。不過,如果你的命危在旦夕……你會作何選擇呢?”
“你以為你殺得了我?”
“姑娘,你有沒有覺得身體乏力,有些頭暈……”
說話間,秦柔身子一軟,跌倒在地。
“哈哈哈哈!姑娘,告訴你,我身上有秘製的軟筋散,它無色無味,遇水生效。剛剛我在水中,軟筋散已經生效,你現在又離我這麼近……不好意思,我知道姑娘謹慎,只好想這個法子。放心,我不殺你,幫你吃下這顆藥而已。”
“你!”秦柔心知自己大意了。
“來人,將她的嘴巴掰開。”葉檀吩咐手下道。
秦柔想要緊閉著嘴巴不讓他們喂藥,奈何沒有力氣,只好生生吃了一粒藥丸下去。
“姑娘,你不必擔心。你若不輕舉妄動,毒藥七日後才會發作,只要明日你配合我剷除溪雲山莊,我就給你解藥。”
……
兩個時辰後,秦柔回到住處。那瘋子葉檀在瀑布邊給她餵了毒藥,丟下一句“姑娘你知道回去的路吧”便將她一個人扔在那裡揚長而去。
她忍受著酷熱,好不容易熬過了軟筋散藥效退去。
“你去哪裡了?草藥都在這裡了。”狸奴帝君將採到的草藥放在桌上。
“我知道了。”秦柔冷冷答道。她被葉檀擺了一道,心裡一肚子火,她就算自己活不了,也一定先攪黃葉檀的計劃!
“連謝字都不會說了?”狸奴帝君不滿道。
“謝謝。”語氣依然冷淡。
狸奴帝君討了個沒趣,哼了一聲,自己找地方納涼去了。
秦柔檢查了草藥。沒錯,就是這些。
她想了想,帶著草藥出了屋門,她得找個地方。
秘宗這幢宅院按照一般的江南住宅建造,她很容易便尋找到了目的地:後廚。
秦柔站在後廚屋外,看到大廚是一位光頭的中年漢子,只聽他罵罵咧咧道:“天天叫喚著味道寡淡,深山老林裡哪裡買得到那些調味料?愛吃不吃!”
秦柔調整了情緒,一邊走向後廚一邊笑道:“大哥,你別介意,山珍吃的是本味,是他們不懂。”
那位光頭漢子轉身見她,狐疑道:“你是誰?”
“我是秦柔,你們祭師大人請我來做客。”
“原來是你。我聽說了。姑娘你怎麼來後廚?”
“大哥,我想借廚房一用?”
“咋?你也吃不慣我做的菜?”
“不是不是,我身體不舒服,姑娘家的病症,熬些湯藥調理調理……”秦柔裝作虛弱的樣子,捂著腹部。
光頭大漢也沒有懷疑,爽快道:“行吧,你弄你的,回頭記得收拾好,別把我廚房弄髒了。我一個人忙前忙後,沒有空幫你收拾。”
“好嘞,謝謝大哥。”
秦柔又看到水缸裡遊動的白鰱魚。
“大哥,有個不情之請……能不能借我一條魚?我的狸奴愛吃魚。”
“你撈便是,山裡魚多,不差你這一條。”
“大哥真是個好人!”
此時已經吃過午飯,那光頭大哥收拾了碗筷便去睡午覺,留秦柔一個人在廚房。
秦柔手腳麻利地將草藥放進罐內熬煮。
半個時辰後,秦柔將熬好的湯藥和蒸魚放進食盒,又將熬煮後剩下的草藥渣掩埋。收拾乾淨後,她拎著食盒回到住處。
此時狸奴帝君正在屋外的竹林裡睡覺。
“帝君,有空嘛……”秦柔走到他身邊,小聲呼喚道。
“剛才對我愛搭不理,現在來找我做什麼?難道又有事求我?”狸奴帝君眼睛都沒睜開,嘲諷道。
“確實……”秦柔有些心虛,“但是有件事還必須得您才可以做……”
“不管什麼事,絕無可能。”
“你看這是什麼?”秦柔開啟食盒,清蒸魚的香味撲面而來。
狸奴帝君睜開雙眼,立刻湊了上來。
“你答應我,這魚就是你的。”
“什麼事?”狸奴帝君舔了舔嘴巴,眼睛一眨不眨。
“這藥,還得你幫忙試一試……”
“什麼?”
……
最終,狸奴帝君敗在美味之下,答應幫助秦柔試藥。
狸奴帝君先嚐了一點控妖香,感覺有些迷糊,神識似乎脫離身體……他立即使用仙力抵抗控妖香。
秦柔又立即將湯藥推到他嘴邊,他舔了十多口湯藥,才終於恢復。
他立即對秦柔破口大罵:“喵!你沒告訴我試藥這麼危險,我差一點就失了神智!”
“別生氣,我再蒸十條魚補償你,如何?”
“那還差不多。”狸奴帝君傲嬌回答,快速奔向他的清蒸魚,大快朵頤起來。
秦柔心裡的一塊石頭落了地,她得馬上將解藥的配方告知葉雲舟。
至於她今天被迫吃下的那顆毒藥……她會找葉檀算這筆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