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風波不斷
玉笛之音嫋嫋升起，纏綿不絕，與甄嬛的舞步相互襯托，很有一番滋味。
但甄嬛聽著卻是心生悲情，不自覺間動作就變了模樣，嫵媚減弱，倒更像是與戀人的訣別書。
旁的人並不知曉其中滋味，但安陵容卻將目光放在了果郡王的身上。
上一世甄嬛的雙生子，到底是誰的呢？
華妃一黨沒想到甄嬛竟然真的會跳這舞，而且在這期間，華妃沒少偷瞄皇上的神情，那樣子分明就是沉浸其中，滿目欣賞。
這副深情的樣子，讓華妃心中十分不快，她一臉責怪地看向曹琴默，可那邊的人也是十分驚恐。
這大概就叫搬起石頭砸自已的腳，全都搞砸了。
曲終舞停，甄嬛紅著眼眶，遲遲未能抬起頭來，雍正的鼻子也是發酸，他盯著下面的美人良久，彷彿是看見了當年的柔則一般。
宜修作為最是瞭解前因後果的人，當然是會把全場人的狀態都看在心裡去。
雖然皇帝對柔則的追憶讓她不爽，但只要一看到華妃黑臉，她就開心了不少。
她果然是沒看錯人的，甄嬛將來的造化，一定不會比華妃低多少。
不過，也正因為如此，她對甄嬛的提防，不得不再多一些了。
全員肅靜的局面，總是要有一個人站出來打破的。
最先開口的人，還是當屬膽子最大的敦親王。
“哼！這哪裡還是驚鴻舞？太小家子氣了！”
這一句鄙夷的聲音可不算低，全場的人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雍正從悲傷的情緒中抽離出來，十分不滿地瞥了敦親王一眼，又看向甄嬛時，臉上的面子有些掛不住。
果郡王恰到好處地站了出來，點明甄嬛的舞步是從梅妃，若論情感技巧，都沒有分毫遜色。
敦親王卻是很不屑地瞪了他一眼，“我們滿人當以騎射為榮，這舞姿自然也是要以大方出落為上乘，只有你們漢人才會這般束手束腳，沒有一點生氣！”
敦親王福晉看他這麼一副懟天懟地的模樣，連忙在旁邊輕咳提醒，可敦親王卻一點兒都不給面子，就是百般地看甄嬛不順心意。
曹琴默見縫插針，趕緊補了一句，“皇上，看來臣妾這籤抽得確實不錯，莞妹妹風姿卓越，應該不比當年的純元皇后遜色吧？”
這一下就又把剛剛稍微緩和些的氣氛給拉到了冰點，皇帝的臉色差極了。
甄嬛馬上反應過來跪了下去。
“純元皇后才華橫溢，臣妾怎敢與之相較。”
她這樣自謙，皇帝有些尷尬，誇也不是，不誇也不是，幹砸吧了兩下嘴，一個字都沒說出來。
還好有皇后在旁邊圓場。
“純元皇后過世之時，曹貴人還未入王府，自然是不知道純元皇后何其風采的，現下這般評價，倒是叫莞貴人有所為難了。”
曹琴默眼看皇帝的臉色凝固，心知不妙，連忙收了笑容告罪。
好在皇帝有了宜修遞過來的臺階，心情稍稍舒緩了些，沒有去看曹琴默，只讓甄嬛趕緊落座休息。
甄嬛起身回到自已的位子，卻是不敢再抬頭去看果郡王。
他們的說笑言談都彷彿是與她無關，只有果郡王的那句“那臣弟就要恭賀皇兄又得新嫂”深深地刺痛了她。
所以打一開始，這些人就都知道她是個替身。
可因為最開始將她當做替身的人，是九五之尊，所以誰都不敢點破，就讓她像個笑話一般，還自詡特別地愛了皇帝那麼長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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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辰宴散，眾嬪妃離開，甄嬛靜靜地等在最後，沒有再為了一時口頭之快去找曹琴默理論什麼。
她只望著果郡王隨同皇上一起離開的背影，不知該如何是好。
沈眉莊並不知甄嬛與果郡王之間的感情，甄嬛此生也沒有將這件事情告訴她，而安陵容在旁邊是看出了甄嬛的失落的，她斂了目光，安靜地陪在後頭，只等著甄嬛的動作。
端妃自甄嬛開始跳舞后，就沒有再咳嗽了，不知怎麼的，這會子倒是又開始咳上了。
甄嬛側目瞧去，正對上端妃的眼睛，哪想到那人竟然沒有一絲退怯，就這樣大大方方地看著甄嬛，彷彿剛才經歷的那些事情，都和她無關一般。
甄嬛也不急著求證，她就對端妃點點頭，所有的舉動都是友好的，就把自已當成剛入宮的青澀少女。
等端妃走了以後，三姐妹才一起走了出去。
外面的日頭已經西斜，但是燥熱依舊不減分毫。
“看來晚上會有一場大暴雨呢。”
沈眉莊的語義也是不明不白的，三個人都揣著不一樣的心思。
安陵容琢磨了許久，就在她們即將分開各回各宮時，她終於忍不住問了一句。
“果郡王看起來好像年歲不大，但是似乎又有才華的樣子，今日又幫姐姐解圍，看樣子是個很好相與的人。”
甄嬛沒有接話，不過沈眉莊對這件事情倒也是覺得新奇。
“我彈琴時只為配合嬛兒的舞步，倒是沒想到果郡王的笛聲也恰到好處，就好像是早就知道嬛兒會選擇梅妃之態一般，這般聰慧的心思，確實難得。”
安陵容的提問，是為試探甄嬛到底是什麼時候果郡王有情的。
而沈眉莊的形容就只是發自內心的感慨——重生一世，很多事情都變了，沒想到果郡王竟然還能照舊為嬛兒解圍，也算是緣分了。
甄嬛夾在其中，實在不好說些什麼，只能轉移了話題。
“今日之事，也確實是兇險萬分，若非我會跳這驚鴻舞，還不知道最後會以什麼樣的爛場面收尾呢。”
沈眉莊沒覺得她的反應有何不妥，只以為她還在安陵容面前裝樣子，於是就直接就接了話音過去。
“是啊，你今日跳舞的時候，把我都嚇了一跳呢。
雖然咱們沒有見過純元皇后的的風采，可我瞧著皇上和皇后娘娘欣賞的目光，倒是覺得嬛兒確實沒差什麼。
也可想而知，華妃回去之後，又要多麼的生氣了。”
甄嬛扯著嘴角笑笑，輕描淡寫地說：
“或許吧，曹琴默幾次失手，成事不足；麗嬪行事無腦，敗事有餘，華妃被她們一起拖累，榮寵比從前弱了很多，大抵是最不痛快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