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頓時渾身緊繃,一下反應過來。

中招了!

這傢伙,居然用“草人替陰法”這麼低階的術法來對付我!

所謂“草人替陰法”,出自茅山一派,在我六歲的時候,精通鬼神之術的父親,就跟我講過。

這種術法屬於擺不上臺面的下九流,甚至連邪法都算不上,只是舊時代時,鑽研偏門的茅山派,尤為喜好此法,一般用來對付惡霸,或者整蠱他人。

一些開宗立派,有著名望傳承的教派,都不屑於使用,所以在零幾年之後,就漸漸消失了。

沒想到,這王力居然還懂這東西。

不過仔細一想,他也是風水系的學員,雖然跟我不是一個班的,但算是我的學長,懂這些偏門很正常。

加上剛才陳夢還專門提醒我,王力最喜歡用學來的“術法”整人,看來他不是第一次幹了。

只不過,我搞不明白,“草人替陰法”如此低階,想要施法,必須取得中招之人的身上組織,或血,或指甲,或頭髮。

他又是如何做到的?

我眉頭一皺,突然回想起來,這傢伙幾個小時前跟我講話,把手放在了我的肩膀上。

恐怕,就是趁著那時,帶走了我的頭髮。

有意思。

我臉色陰沉,看來這王力,比我想象中要陰狠的多,他從一開始就沒打算放過我。

別看“草人替陰法”只是下九流罷了,充其量整整人,但若是再往上進階,就是極致的害人之法“噬身替巫術”。

想要施此術,需要準備1:1的草人,畫好五官,寫上姓名、生辰八字,還要有中招之人常穿的衣服,以及頭髮、指甲等物。

再之後,對草人點香祭拜七天七夜,術法便算是大成,對方的性命都在掌控之中。

生與死,都由施術之人說了算。

若是在天地陰陽交接之時,用金屬釘子插入草人眼中,就能使對方眼瞎。

若是用沾了黑貓血的刀,砍斷草人的手腳,就能使中招之人終身殘疾,癱瘓在床。

若是用銀針刺穿草人心肺49針,就能讓對方直接斃命。

父親曾跟我說過,早在越戰時期,茅山派就有不少師傅出山鬥法,用這一招弄死了大批大批的猴子。

可見其“邪門”之處。

只不過隨著後來茅山派漸弱,這種法門也遭人排斥,加上中招者若為好人,陰德強大之人,施術者受到的反噬會越大,所以就淘汰了。

換句話說,這個王力,既然懂“草人替陰法”,有很大機率,也懂得它的進階之法。

我跟他不過一面之緣,連交集都沒有,他就敢對我用這招,要是真得罪上了,他會怎麼做?

不用想也知道。

不過身為國師府的後人,玩這種東西,我會怕他?

“兒子,你記住,若有一天不幸中了草人替陰法,只需用你的血畫一道純陽護身符即可。”

“此符可定身守陽,通脈護體。”

腦中回想起父親對我說過的話,我冷冷看了一眼王力所在的方向,他已經抬起手,針尖對準了草人的左腿。

我二話不說,咬破指尖,迅速在掌心畫出純陽護身符。

一筆,一劃,一撇。

銀針,也隨之落下。

但劇痛感,並未傳來。

草人替陰法,直接失效了。

王力見我毫無反應,眉頭也跟著皺起,再次用銀針紮了一下草人的左腿,又看向了我。

我直接盯著他,冷笑了一聲。

“嗯???”

他還是一臉不解,從椅子上站起,連著用銀針,對準我的左右腿,狠狠紮了幾十下。

可我依然不為所動,甚至豎起中指,對著他比了比。

“操。”

王力氣急敗壞,直接將草人丟在地上,狠狠踩了幾腳,然後衝著我走了過來,放話質問道:“你是怎麼破掉老子的術法的?”

我面無表情:“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他一把抓起我的手,指著我掌心的血跡,冷笑著說道:“剛才你畫了什麼東西?”

“以為我看不見?”

我直接抽回手,也不跟他裝模作樣,直截了當道:“你心術不正,學這些術法,遲早有一天害了自己。”

“別說我沒提醒你。”

“哦?”王力卻嗤笑一聲:“你算個什麼東西,還敢指點老子?老子告訴你,這事不會就這麼完!”

“這世上敢搶老子女人的人,還沒出生!”

“等著!”

說完這話,他氣沖沖走了。

我惋惜地搖了搖頭,既然已經做到了提醒的義務,那聽不聽就是他的事情了。

雖說從面相上看,他是個大富大貴之人,近段時間不會有麻煩,但以後就不一定了。

母親曾百般跟我強調,學習了這些東西之後,千萬不要心術不正。

否則一個不小心,就會踏入無間地獄,永無輪迴。

國師府秉承的,是安邦定國,守護山河,而非歪門邪道,一己私慾。

如果我像王力這樣,透過學來的傳承,為自己爭取利益,搶女人,賺豪錢,恐怕等著我的,只有反噬。

這裡發生的衝突,並未引起太大的注意,教官那些人,也都不知道我跟王力來了個“小鬥法”。

等時間差不多過了,我便活動了一下筋骨。

四肢都能小幅度擺動,起碼走路和跑步沒什麼太大的問題了。

但想要動手,運功這些,還是很困難的,加上剛才王力下的法,讓我的關節出現了損傷,還得休息才行。

我抬起頭來,三班的人已經走完了,唯獨那個教官還在。

他走上來,拍了拍我的肩膀,讚歎說道:“三十六個小時零二十分鐘,你小子,牛。”

“有沒有當兵的想法?”

“我給你報個特殊名額,進部隊你會有很大的前途。”

我搖了搖頭道:“不必了,我只想好好讀書,明天的拉練什麼時候開始?”

教官見我這樣,也就沒說什麼,擺擺手道:“到時候操場集合就行。”

我轉身就走了,沒有再跟他多餘的交流,雖然我知道他跟王力是一夥的,但他並未過多的為難我,就不找他麻煩了。

回去的路上,我剛好撞見楊叔,他手裡竟然拿著王力扔掉的草人,陰沉著臉走了過來。

“少主,這是怎麼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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