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面露無奈,只好將事情原原本本說了一遍。

楊叔一聽完,頓時面露怒色,抬手便將草人往地上一砸:“這個小王八羔子,仗著自己出身世家,得寸進尺!”

“少主,你放心,這事不會就這麼算了!”

我卻搖了搖頭,對楊叔說道:“楊叔,你是學校教授,動手肯定會惹禍上身,還是不要太聲張。”

“可……”

我一笑:“身為國師府後裔,這點麻煩我都應付不了,哪來的資格讓你尊稱一聲少主?”

楊叔見我這麼說,也就沒有再反駁,便順著我的意點了點頭。

隨後,我向他大致詢問了一下王力的來歷。

原來,這小子之所以懂得茅山術。

是因為,他爺爺那一輩,曾為知名的湘西趕屍人,用現代話來說,就是非遺傳承世家。

在陵城以西,都小有名氣。

但後來,因為某些原因,突然發了一筆不知從何而來的橫財,從而做上了鑑寶、典當的生意,卸下了趕屍人的名頭。

而王家,也就有了“陵城金眼”的稱號,本地的商會,都喜歡找他們來掌眼。

王力身為唯一的嫡子,早被認定為繼承人,所以王家用了個很大的關係,把他送來了風水系。

聽到這裡,我算是明白了個大概。

趕屍這東西,我也從父母的口中聽說過,只不過沒有涉獵,但懂得趕屍的人,一般都懂點茅山術。

這兩者,相得益彰。

唯一奇怪的是,為何王家突然發家,轉而去做了鑑寶和典當的生意,這兩者完全不搭邊吧?

楊叔見我眼露疑惑,便笑著對我解釋。

在很早很早以前,趕屍分南北兩派,南派走的是正統路數,只做趕屍,不碰其他。

獨獨北派,最遭人口舌。

稍微懂點地理的人都知道,靠近北方那一帶,最不缺的是什麼?

不錯。

古墓群。

在舊時代,北派趕屍人,不靠趕屍掙錢,靠的是走穴探墓,專門靠著那點趕屍的本事,進入一些險峻的墓穴。

運氣好,能取出稀世古玩,一夜暴富。

運氣差,頂多就是損失幾具屍骨,回頭隨便找他人替代一下,照樣也能還僱主之願。

而王家之所以能發家,恐怕正是因為,王力的爺爺,是那北派的趕屍人。

聽到這個回答,我不禁有些震撼,沒想到趕屍人還有這樣的分別,而且這完全就是有損陰德的做法。

那些出自湘西的趕屍人,是為了讓死在異鄉的亡者,能歸家安魂,多少也算件善事。

可北派趕屍人,卻完完全全是在“害人”,而且害的還是死人。

越是有值錢之物的古墓,就越是兇險,這一點人盡皆知,用屍體去探穴,完全沒有任何風險。

而且北方的堪輿之術,向來傳承悠久。

這王家的發家史,太不乾淨了。

“所以到後來,南派的趕屍人就開始有組織的聯合起來,聯合一些世家肅清北派趕屍人,避免毀了名聲。”

“王家也是從那時候,逐漸洗白到今日的地步。”

楊叔說完,搖了搖頭,顯然也不認可這種做法。

我倒是幸災樂禍,王力這傢伙,明顯走了偏門。

按照《十二龍經》上的說法,假若他日後不做積陰德的善事,反而變本加厲地欺壓他人。

那麼用不了多久,他先輩所欠下的那些,都會報在他身上。

沾著鬼神二字的東西,都有因果。

沒有人能獨善其身。

接著,楊叔詢問了一下我身體的狀況。

我告知他站軍姿給我帶來了很大的好處,等軍訓結束,就能做法事,徹底驅除體內的陰煞氣了。

楊叔讓我多多小心,就轉身離開,說要去準備法事的用品。

我目送他離開,剛想回房睡覺,卻發現門口多了一道倩影,正是白天給我遞水的陳夢。

見我看過去,她一臉慌張道:“那個,我……”

“你怎麼找到這來了?”我疑惑問道,難不成她跟蹤我?

陳夢卻咬了咬紅唇道:“我有點事情想跟你說,明天的拉練你別參加了,王力會找你麻煩的。”

我平靜道:“為什麼幫我?我跟你不是很熟。”

陳夢張了張嘴,又搖頭道:“同學一場而已,王力在學校裡是惡霸,你搶了他女朋友,他肯定不會讓你好過。”

滴滴滴。

我剛想說話,手機卻突然響起。

我看了一眼,是白潔打來,就按下了接通鍵。

“嗯~啊,我的好弟弟,姐姐想死你了~~”

哪知道,電話那頭傳來了刺耳的喘息聲。

我頓時臉色一變,隨後看向陳夢,發現她已經用一種很古怪的眼神看著我,俏臉微紅。

“不是你想的那樣……”

“那,那個,我就不打擾你了,你忙,再見!”

不等我說完,她就灰溜溜跑了。

我一臉無語,對著電話那頭道:“我說白姐,咱能低調點不?”

電話那頭傳來一聲輕笑,用一種嫵媚的聲音問道:“怎麼?姐姐把你的小女朋友嚇走了?”

“那就再大聲一點好了~”

“別……”我連忙出聲阻止,可在此時,門外又多了一道倩影,竟然是宗七七。

她手裡拿著跌打損傷的藥酒,還有一盆熱水,一臉驚訝的看著我。

“玩的挺刺激啊,老弟。”

我連忙咳嗽了幾聲,把電話結束通話了去。

“這個,學姐,找我有什麼事嗎?”

“哦,沒事,就給你送點藥酒。”

宗七七甜甜一笑,用一種意味深長的眼神看著我:“我聽說你今天破了部隊站軍姿的紀錄。”

“可以啊,你小子。”

“少林寺學過功夫啊?”

我苦笑道:“這麼快就傳開了?”

“那可不,每年的軍訓都有很多人出名,要麼是因為能打,要麼是因為好看,要麼是因為刺頭。”

宗七七將藥酒遞給我,無奈笑道:“不好意思,我讓你變成那個刺頭了。”

我知道她是在為前幾天拿我當擋箭牌道歉,便搖頭說道:“跟你沒關係,學姐。”

“我自己能處理。”

“放心,王力背景雖然大,但我珍寶齋也不是吃素的。”

“他要真敢動你,我說什麼也要雙倍奉還。”宗七七拍了拍我的肩膀:“姐保定你了。”

滴滴滴。

剛結束通話的電話,又打了回來。

我一看,還是白潔。

宗七七捂嘴輕笑:“不打擾你春宵一刻了,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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