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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成對碳奈米管的解析之後,陳念馬不停蹄地開始輸出碳奈米管的相關製造文件。

事實上,製造碳奈米管的工藝分為很多種,其中最常見的就是石墨電弧法、鐳射蒸發法和催化熱解法。

其中鐳射蒸發法制造的單壁碳奈米管質量最高,但由於所涉及的裝置複雜程度高、影響因素多,它的產量最低。

而石墨電弧法是最原始的製造方法,不僅產量低,質量也差,成本還高,根本就不用考慮。

而催化熱解法,則是三種方法中最先進,產出成本最低、並且最容易實現量產的一種。

它的本質是透過讓含有碳的氣體流經催化劑奈米顆粒表面時分解產生碳原子,在催化劑表面生成碳奈米管。

繼續細分,催化熱解法又以催化劑存在方式的不同被分為基體法和浮游法等,但不管哪種方法,都必須嚴格控制氣體流量、反應溫度和催化劑種類。

國內之所以無法實現碳奈米管的規模化生產,其核心難點也就在於此。

畢竟,這些需要控制的變數並不是一成不變的,而是需要以一套完善的動態模型去實時控制。

輸出動態模型的過程,就是不斷試錯的過程。

在陳唸的印象裡,國內其實在2001年就實現了碳奈米管的實驗室製造,但在2007年之前,碳奈米管的產業化程序幾乎是停滯不前的。

直到2010年,以清華為首的研究所放出一系列專利之後,碳奈米管產業才算正式起步。

所以,自己做的事情,其實說穿了就是繞過清華,直接把成熟的技術投向市場。

確定了目標之後,陳念毫不猶疑地拿起了電話,撥通了陳果的號碼。

接通之後,他開口說道:

“陳教授,我這裡有一套關於碳奈米管規模化量產的技術文件,想透過民發辦把它投向市場。”

“稍晚點我把文件的發給你,你幫忙處理一下吧。”

聽到陳唸的話,電話那頭的陳果不由得愣了一愣。

什麼鬼?

你去603所不是去監督H-20的研製進展的嗎?

怎麼突然又搞上碳奈米管了?

而且,你才過去幾天啊?

之前也沒聽你說要搞新材料啊,這麼幾天的功夫,文件都出來了?

——

雖然早就已經習慣了陳念時不時來一次的驚喜,但好像每一次,自己都還是會被他震驚到啊

陳果深吸了兩口氣,平復了心情後才開口問道:

“怎麼突然想起來搞碳奈米管了?這東西其實我們是有的,屬於之前石墨烯材料的延展技術之一,清華那邊的研究也比較領先.”

“但是他們現在還沒有拿出規模化量產的具體工藝,我等不了他們那麼久。”

陳念打斷了陳果的話,語氣堅定地說道。

“.明白了。你是有什麼技術需要大規模使用碳奈米管嗎?”

這是陳果能想到的唯一的可能-——當然,也是最符合陳念性格的可能。

畢竟,在此之前的每一次,當陳唸對某項技術發起衝刺時,都是會捎帶手地解決那項技術的所有前置問題的。

他不是一個趕路的人,而是一個開路的人。

一條“技術攀登”的路線,在他走過之後,後人再去走,就再也沒有坎坷了。

“是的,我想搞金屬氫電池。”

“??你再說一次,搞什麼?”

陳果大驚失色。

金屬氫?還電池?!

任何一個具備基本科學素養的人都知道這玩意兒的技術難度有多大,從它被提出到現在,幾十年的時間裡,它始終都還只存在於理論之中。

這跟殲二十二、J-20B之類的東西可是完全不同的。

畢竟,殲二十二的難度再大,也可以看成是現有技術基礎下的複雜組合體,並不涉及最底層的技術更迭。

而金屬氫它如果真的能夠被實現,掀起的將會是整個材料科技體系的一場風暴。

甚至,它有可能引發新一輪的科學革命也不一定。

而就是這樣的技術,在陳唸的嘴裡,卻是輕描澹寫得就像炒一盤小菜一樣.

注意到陳果的反應,陳念趕緊解釋道:

“陳教授,我是要搞金屬氫電池,但不是現在馬上就做出來。”

“準確地來說,我是在給金屬氫電池打基礎。”

“你看啊,如果使用鑽石氈法制造金屬氫,高強度碳奈米管必然成為消耗品,我們需要足夠多的產量來支撐整個產業的發展.”

“.雖然聽不懂具體的技術,但我大概能聽懂你說的步驟了。”

陳果稍稍鬆了口氣,隨後繼續說道: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要把金屬氫電池作為一個遠期目標,在過程中不斷去解決技術路徑上的難點,對面?”

“對!”

陳念立刻回答道。

“這是我最近發現的價效比最高的技術路線。”

“你看啊,要造金屬氫電池,首先就要造金屬氫。”

“要造金屬氫,就要解決碳奈米管、人造鑽石、人造高壓、甚至還可能涉及到高能靶向鐳射。”

“這裡面的每一項技術,都能在眾多領域發揮作用。”

“最簡單的例子,高能靶向鐳射可是慣性約束核聚變的必經之路,有了它的技術積累,以後我們再搞核聚變就簡單得多了。”

“另外,碳奈米管也是一樣的,不僅可以作為高強度材料,還可以最佳化電池效能,哪怕以後我們用上了硫負極材料,碳奈米管的參與也仍然是高效的”

陳念滔滔不絕地介紹著自己的技術藍圖,而陳果則是越聽越心驚。

用一句已經說爛了的話來講

這小子,所圖甚大!

他可不是僅僅滿足於那些“普普通通”的“現代技術”。

他真正想要做的,是把那些本應該出現在未來極遠處的技術,給拉到這個世界來。

似乎一個月之前,他關注的還是高鐵啦、航母啦、轟炸機啦這些東西。

但現在,他的目標,已經開始延伸到金屬氫、核聚變、太空電梯上了.

雖然顯而易見的,這些東西的實現還需要不短的時間。

但陳果總有種感覺。

那就是,只要陳念在這裡,這些現在看來如同“神話”般的技術實現,就是必然的結果.

足足十分鐘之後,陳念才終於說完了自己的構想。

在這一頭,陳果鄭重地點了點頭,隨後開口說道:

“放心大膽地去做吧。”

“你要的一切資源,我都會不惜代價地去給你爭取!”

幾天之後,民發辦對外發布了碳奈米管規模化生產技術取得重大突破的訊息。

這條訊息所引起的輿論轟動並不算大,因為碳奈米管已經算不上什麼太高精尖的技術了。

真正讓人驚訝的是民發辦對這項技術的處置。

與以往國資委的處置方法不同,這項技術並沒有被直接下放到國有企業,而是直接以專利的形式授權給了所有對此類技術有需求的企業。

任何人都能看出民發辦的意圖。

毫無疑問,他們是想要最快的速度把這項技術推廣開來,並且迅速形成完整、龐大的產業。

其思路之激進、行事之果斷,直接顛覆了許多人印象裡的“公家衙門”的形象。

隨後,他們又突然意識到:

這樣的改變,其實早就已經發生了。

只不過,它發生的過程是靜水潛流的,導致大家都沒有第一時間發現罷了

細細回想起來,之前的國產晶片和光刻機專案、之前的移山專案,不都是在這種工作模式下完成的嗎?

現在,移山專案已經碩果累累,而光刻機專案也逐漸進入了成熟時期。

在技術輻射和泛化的影響下,受益者遠遠不止直接參與的企業。

可以說,只要是民發辦組織的專案,那就絕對是未來經濟的風口。

既然如此,那這一次的機會,就絕對不能再錯過了。

於是,訊息剛一發出,申請參與的企業就立刻達到了上百家,其中除了天奈、浩鑫這種已經有了一定就技術積累的廠商之外,還有不少材料廠商也參與進來,試圖透過這次的專案實現技術革新和轉型。

一時間,國內碳奈米管材料、甚至包括整個奈米碳材料產業,都呈現出繁榮發展的跡象。

而這正是陳念想要的效果。

他完全明白,自己是不可能僅僅透過自己的力量去完成“金屬氫”製造這樣一個浩大的工程的。

技術他能積攢夠源點,把所有的技術難題都解決,但龐大的產業鏈卻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建立起來的。

只有在正式邁入這個走向未來的領域之前,就把所有的地基打好,當那一刻到來的時候,才能真正走的從容且順暢。

說不定,在未來的某一天,這座“高壓物理的聖盃”會被華夏科研界輕輕巧巧地摘下。

而當所有人都被此成就震撼的時候,我們就可以輕輕巧巧地放下一句話:

“其實為了這一刻,我們早就已經做好準備了.”

——

但與華夏市場的繁榮不同,碳奈米管專利技術的公開,對國際碳奈米管行業產生了重大沖擊。

以三星、IBM為代表的一眾企業,他們的專利封鎖佈局甚至還沒開始,就已經宣告結束。

他們很清楚,來自華夏的衝擊將再一次席捲全球。

並且漸漸的,這些“衝擊”的型別,已經發生了改變。

如果說幾年之前,華夏對世界的影響還是主要集中在廉價商品、資源商品的領域,那麼現在,華夏已經正式進入到了“高新技術俱樂部”,開始使用他們的技術在國際上攻城略地了。

南非豪登高鐵算是一個序章,而碳奈米管技術,則是標誌性的進攻號角

海的另一邊,五月會的辦公室裡。

休斯頓看著IBM遞交上來的報告,嘴裡忍不住吐槽道:

“現在我們五月會已經淪落到連這種小事都要親自處理了嗎?”

“碳奈米管.這根本就算不上是什麼關鍵性的技術,就算市場真的丟失也沒什麼吧?”

“正好,我們可以把這一部分產能轉移到第三世界國家,藉著這個機會進一步去最佳化我們自己的產業佈局”

“不要管那些華夏人的動作了,他們只不過是在追逐我們的腳步罷了”

聽到他的話,一旁的助理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對於自己這個上司的判斷,其實他一直都是採取“只相信50%”的態度。

但這一次,他罕見地覺得,休斯頓說得完全沒有道理。

是的,碳奈米管的確算不上什麼特別先進的技術。

但一旦這個技術輸出的口子被開啟,接下來會發生什麼,誰也不知道。

怎麼能用這麼輕浮的態度去對待這樣的標誌性事件呢?

難道是因為達爾富爾的事情佔用了休斯頓太多的精力,讓他都開始無法理性思考了嗎?

想到這裡,他開口說道:

“碳奈米管技術確實不算先進,但問題是,這是他們技術出口的第一步。”

“目前來看,我們的公司嘗試建立的專利封鎖已經被完全打破,此前在他們幾所高校的佈局也徹底失去了意義。”

“這很可怕-——如果讓我說,這件事情的發生就像是露出海面的冰山,在海面之下,說不定還有更大的危機”

“但我們管不了那麼多。”

休斯頓打斷了他的發言,隨後繼續說道:

“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先把達爾富爾的局面經營好。”

“我們在那裡投入了巨大的成本,如果不能收穫足夠的利益的話,那對我們來說,才是真正的萬劫不復。”

“現在,不要去管什麼碳奈米管了,告訴我,哈密迪的下一次進攻籌備得怎麼樣了?”

助理頓了一頓,他本來還想再說些什麼,但看到休斯頓堅定的眼神,他也只好把衝到嘴邊的話嚥了下去。

猶豫了片刻,他開口說道:

“根據哈密迪的回報,他們的下一次試探性進攻將安排在半個月之後。”

“我們所提供的武器裝備已經全部就位,藉助這一次試探性進攻,他們會讓手下的軍隊開始適應新武器和新的作戰方法。”

“之後,我們會再向他們提供最後一批重武器。”

“在明年2月底之前,他們會藉助這些重武器拿下喀土穆。”

“只要他們能順利拿到國會權利,那麼我們後續的計劃,就將暢通無阻了”

休斯頓滿意地點了點頭,隨後,他嘆了口氣說道:

“有時候我覺得角樓那邊的策略也未必是錯的。”

“對待極端情況,就應該使用極端的方案。”

“告訴哈密迪,讓他們放手去做吧。”

“不用怕局勢變得混亂.事實上,無論是對我們還是對他們來說,局勢都是越亂越好.”

休斯頓的指令很快便跨過海洋傳遞到了哈密迪的手裡。

在經過前期不間斷的摩擦之後,一場真正的戰爭,終於要打響了。

而此時,還留在達爾富爾的劉光宇,也因為這條指令,而陷入了孤立無援的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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