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離開

十六個小時後，總部大廈的危機解除，軍事部和管理部繼續之後的排查清掃任務，傷亡統計也在不斷跟進。

第二天白晝之時，沒有太陽昇起，烏雲密佈，然後就下起了雨。

枯萎的人樹和腐爛的怪物殘骸被雨水沖刷，與人類的鮮血混融在一起，最終化為汙水。

“你也去吧。”

季盞對一直跟在她身旁的餘霧說道。

那邊趙子維的屍體在回收，祈煥已經哭著跟了過去，而餘霧則是一邊擔心著季盞這裡，一邊又不捨地看向趙子維那裡。

“可是，你和景颯……”餘霧聲音裡帶著濃濃的哭腔，內心深處湧上絕望和無力。

她有一種直覺，如果現在她離開季盞的話，她和季盞就再也不是一條路上的人了。

但是季盞還是伸手輕輕推了一把餘霧，然後說道：“餘霧，一直以來……都謝謝你。之後是我和景颯的事情，我不希望你也被捲進來。”

季盞知道自己和景颯已經不能再留在這個基地裡了，她知道餘霧對她的信任，如果她離開的話，餘霧很有可能也會跟隨她。

但是她並不想餘霧為她犧牲這麼多，而且餘霧還有餘奶奶這個牽掛在，她希望餘霧以後離危險再遠一些。

餘霧淚如泉湧，咬著下唇往前走了兩步，然後又忍不住地回頭看向季盞和景颯，問道：“我們是朋友對吧？我們永遠都是朋友對吧？”

季盞沒有遲疑的點了點頭，就連景颯也衝餘霧擺了下手。

餘霧眼眶裡眼光打轉，然後轉身決絕地離開，追上趙子維和祈煥。

細細密密的雨落了下來，從季盞的臉龐劃過，帶著景颯氣息的外套落在她的身上，季盞看向景颯。

景颯摸了摸季盞的發頂，說道：“不要難過。”

景颯不會為別人的死亡而感到難過，但是他看到季盞眼裡的悲傷，胸口便有一種不斷升起的窒息感。

季盞低垂下頭，拉過景颯的一隻手，然後將自己的手放進他的掌心裡。

像是一種在尋求庇護和依靠的意思一般。

但是很快，季盞又握住拳頭，將這樣的脆弱收攏進去，然後語氣堅定地對景颯說道：“景颯，我想去看看。”

“去看看副隊長所說的，由無數犧牲品鋪出來的未來是什麼樣子的，真的會變得更好嗎？”

季盞的目光看向基地外的方向，然而裘司令這時候走到他們的面前，隔著雨幕，與他們視線相對。

裘司令現在也知道，即使現在他試探出了季盞和景颯的秘密，可是他也沒有能力和把握控制他們。

他們的危險性和不定性，讓裘司令無法再將他們留在基地之中。

“要走了嗎？”裘司令開口問道。

裘司令彷彿也在這一夜老了許多，搭檔莊河的死給了他很大的打擊，哪怕他一直以來都強裝著鎮定，可是終是人類，怎麼可能擁有違背感情的能力。

而且晶核的事情還沒有完全結束，之後內層基地也必然會像之前的外層基地一樣開始排查。

而在這些行動中死去的人的性命，都壓在了他的身上，讓他每夜都睡不安穩。

但是他不能去否認自己所做的一切決定，他是這個基地的領導者，多少人的希望都寄託在他的身上，所以他不能流露出一絲一毫的後悔。

“嗯。”

“那等雨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