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從五品神位】
寧遠河,由遼西數條河流匯聚而來,自西北而向東南,流經寧遠衛,匯入渤海。
除非高句麗大軍繞道百里,否則他們想要攻打右岸的梁軍營地,便需要先渡過眼前這條,河面最寬廣處約有十餘丈的寧遠河!
而寧遠河上,其餘橋樑早就被梁軍所截斷,只剩下唯一一座連通寧遠衛的橋樑。
如此地勢,便在開戰之初,讓高句麗的兵力優勢降到了最低!
“殺!”
兩邊弓弦響動,箭矢呼嘯紛紛落入對方陣中,慘叫之聲連連。
身著重甲的高句麗將士,盯著密集的箭雨,衝上橋上,向對岸殺去。
梁軍乾脆將巨大的床弩,直接擺放在橋邊。
堪比長槍的巨大弩箭射入軍陣之中,頓時將衝上橋樑上的數名高句麗將士穿透,讓陣型一亂。
但很快,便又有人補上,繼續攻來。
戰事持續不過一個時辰,這不過數丈長的橋樑之上,便已經遍佈高句麗將士的屍首,進攻的前鋒大軍甚至已經無處下腳,只能踩著袍澤的屍首繼續進攻。
寧遠河此時,已被染紅一片,血色的河水卷著落入水中的屍首,匯入不遠處的渤海之中,又轉瞬被海水衝散。
期間,無論高句麗大軍攻勢如何兇猛,右岸中軍的那面“燕”字王旗依舊屹立不倒,隨風獵獵作響。
戰事,一直從正午持續到了傍晚,可高句麗那邊,依舊沒有鳴金收兵的意思。
為了擒獲燕王,此時的高句麗眾將已全然不顧傷亡,連續強攻不停。
數千梁軍卡奮力搏殺,戰意昂然。寧遠衛城之中,亦有官兵出城奮戰,牽制高句麗大軍。
可就算如此,高句麗大軍數量的優勢太過明顯了!
在前鋒傷亡過大的情況之下,高句麗那邊毫不猶豫地調換了一營兵馬,繼續強攻。
反觀梁軍這邊,連續奮戰半日,卻是已經有些精疲力竭了!
而就在這個時候,卻又見對岸的高句麗大軍,扛著剛剛打造出來的浮橋,自寧遠河別處渡河而來。
軍中的高繼勳見狀,當即一驚,連忙抱拳道:
“殿下,戰局危險,還請速速後撤!”
高繼勳還指望著,李玉鑑之前承諾給他的正四品官位呢。
可若是堂堂大梁燕王,在陣前有了什麼不測,別說升官了,朝廷問責下來,自己現在從四品的官職都保不住!
李玉鑑臉色有些凝重,拳頭緊緊攥起。
原本覺得寧遠河寬廣,就算高句麗派兵來攻,也足以抵擋數日。
可萬萬沒想到,現在這高句麗,也不知吃錯了什麼藥,如此不顧傷亡地強攻,甚至夜幕降臨也不願收兵。
不過李玉鑑這次,給寧遠衛送來的物資以及一千援軍。還以疑兵之計拖延了數日,讓守城將士能夠修整一番。
此時就算撤離,朝野內外、軍中上下,也沒有人會說一句不對。
李玉鑑斟酌許久,猛地一咬牙,道:
“傳令各部,橋頭衛戍的步卒先撤,騎兵遊曳後方,交相掩護,徐徐後撤!”
“是!”
高繼勳聞言,猛地一咬牙,抱拳道:
“末將請命,率騎兵遊曳殿後,阻擊敵軍!”
高繼勳心中還是那個想法,領著騎兵在外,能打就打,不能打就跑,總比待在這面王旗之下來得安全。
反正這次奮戰至此,他也算對得起朝廷發下的那份俸祿了!
李玉鑑聞言,卻是眼神一冷,掃了高繼勳一眼,沉聲道:
“讓鄭武去,他更清楚寧遠衛周邊地形!”
鄭武,就是付廣清的副千戶。
在李玉鑑率軍來援之後,手下數百騎兵已經損失得差不多的他,也便率殘部前來匯合。
相較於高繼勳,李玉鑑反而更信任這個多次僅以幾百騎兵,悍然衝擊敵陣的鄭武!
高繼勳眼角抽動,萬般無奈地低頭應是。
鄭武也當即出列,領命而去。
下達撤退命令之後,負責守衛橋頭的千餘步卒徐徐後撤,讓開了道路。
高句麗將士心中大喜,連忙衝上右岸,可立足還未穩之時,便見鄭武率領殿後的梁軍騎兵,悍然衝殺而來,直接將高句麗將士趕了回去。
步卒騎兵,交相掩護,徐徐後撤,盡力阻攔高句麗大軍上岸追擊。
而從頭到尾,李玉鑑的“燕”字王旗一直屹立不動,直到前線各部擺脫敵軍糾纏之後,她這才向後撤去。
而這面屹立不動的王旗,象徵著燕王殿下在親自為大軍殿後,讓這數千大梁將士軍心一振,戰意不墮。
也正是因為如此,這數千將士,才在有敵軍不斷進攻,大軍後撤時,卻依舊士氣未弱,軍陣儼然有序,絲毫不亂!
寧遠河左岸,高句麗主帥泉文祚,親自來到戰場之上。
看到對岸位於大軍後方,緩緩後撤的“燕”字王旗,頓時眼神一肅,沉聲道:
“梁國燕王,豪雄人物,日後必為我高句麗大敵!”
“下令全軍,即刻強行渡河。擒獲梁國燕王者,封傉薩,領十城,賞萬金!”
高句麗的傉薩,相當於都督,是地方主官,執掌文武事,相當於諸侯土皇帝。
這番賞賜,就相當於直接給你十個城池,不可謂不重!
命令傳達下去,前線的一眾將士頓時雙眼通紅,奮勇當先。
此時浮橋之上,一名高句麗將士,正哼哧哼哧地朝對岸跑著。
他視線餘光之中,突然瞥見了幾道巨大的黑影,巡遊而來。
這名高句麗士卒下意識地扭過頭去,便見不遠處的海面之上,懸掛著梁軍旗幟的戰船,從寧遠河入海口湧入。
高句麗士卒瞳孔一縮,看著近在咫尺的梁軍海船,驚恐地呼喊道:
“敵襲!梁國水師來……”
話未說完,便聽到“砰”的一聲。
戰船撞破浮橋,上面的百餘高句麗將士頓時慘叫著滾入河中。
隨後戰船去勢不減,繼續向前衝去。
高句麗大軍尚未反應過來,橋上橫著的十餘座浮橋,以及寧遠橋,便已經盡數被撞毀。
其上不知道有多少為了搶奪功勞,奮勇爭先的高句麗將士,此時跌入河中,被河水裹挾著匯入不遠處的渤海。
如此突然的驚變,讓兩軍齊齊一愣。
旋即,高句麗眾將目眥欲裂,既驚且怒。
剛登上右岸的兩萬餘高句麗將士,扭頭便見身後浮橋盡數斷裂,後路斷絕,頓時面露驚恐,慌張地不知所措。
而後撤的梁軍將士,在看清戰船之上的大梁龍旗後,驟然狂喜,士氣大振。
明明相隔甚遠,又兼夜色深沉,看不清楚。
可此時李玉鑑的視線,卻便下意識地看向為首戰船之上,那道挺立的身影。
冥冥之中的感覺告訴她,那就是自己心中思念的雍家弟弟!
李玉鑑眼中,頓時異彩綻放,猛地調轉馬頭,朗聲喝道:
“援軍已至,殺!”
一眾將領此時聞言,頓時面露振奮,昂然應和一聲。
得益於有序後撤,梁軍陣容未亂。此時突然下令進攻,也不過稍作整頓,便立即轉身還擊。
李玉鑑手中,剩下的兩千餘梁軍騎兵,此時全部壓上。
馬蹄轟鳴之聲,攜駭然騎兵衝鋒之勢,席捲而來。
高句麗將士此前為搶功勞,個個奮勇爭先。上岸之後,甚至都不等各自將領整頓,便匆忙追殺梁軍。
可此時,這些右岸的高句麗士兵,後路已斷,軍勢不成,士卒驚慌,士氣頃刻散盡。
面對調轉馬頭,衝殺而來的梁軍騎兵,不過稍作抵抗,便猝然而崩,四散潰敗。
高句麗將士被梁軍屠殺,盡情傾瀉這段時間來的苦悶憋屈。
慘叫哀嚎之聲,響徹四周,傳入左岸的高句麗主力耳中。
位於中軍的泉文祚,此時臉色鐵青,渾身顫抖,抬頭怒視寧遠河上的梁軍戰船。
此時的他,一眼便看到了其中一艘戰船之上,一名身穿暗赤紋甲冑,卻看不清面貌的將領,挺身立於甲板之上,似乎同樣投來了視線。
下一刻,便見甲板之上的那名武將,突然舉起手中長弓,瞄準了泉文祚,弓上有詭異綠色光輝凝聚閃爍。
泉文祚只覺後背一寒,渾身汗毛立起,一把拽過了身邊的一名將領,擋在了自己身前。
與此同時,一道詭異的箭矢,猛地劃破天空,直接射中了被泉文祚拽來的將領。
將領周身血氣,頓時被吞食一空,化作一具乾屍。
看著如此詭異的一幕,泉文祚心中不住得驚顫後怕,下意識地扔下手中將領的乾屍,然後猛地躲到了親兵身後,語氣急促地吼道:
“撤退,快撤退!”
就在此前,還志在要擒獲梁國燕王的高句麗大軍,倉皇后撤而去。
兩萬餘陷在右岸的高句麗將士,無力抵禦梁軍反擊,也失去了最後的希望。
直至深夜子時,右岸戰事終了。
數千人戰死,近萬高句麗將士跪地乞降。餘者數千人於倉皇之間,欲泅水渡河。卻因身上甲冑沉重,淹死者十之有八。
此戰之後,高句麗傷亡數萬,糧草耗盡,無力再攻,只能狼狽後撤至錦州。
而就在泉文祚下令撤軍的同時,天空之上,金、黑、白、赤四道光芒,一齊遁來,匯入雍博榮的體內。。
【擊退敵軍,衛戍國土,使幽燕百姓免於戰亂,功德+1000】
【戰場征伐,殺戮近萬,罪孽+300】
【力挽狂瀾,逆轉敗局,衛戍幽燕之地,您的善名為中原百姓所稱頌,善緣+500】
【挫敵鋒芒,一戰覆沒兩萬高句麗精銳,您的兇名在高句麗軍中大肆流傳,惡名+300】
隨著四道光芒遁入心神深處,兩枯兩榮,相對而立的四棵參天巨樹,此時突然光芒大作!
東方善緣樹上,溫和善意的白光,滿樹的白色小花陡然綻放,轉瞬之間又凋零一空,化作一枚隱有神光流轉,異香撲鼻的異果。
【善緣:1194】
南方罪孽樹上,只有淡淡的不詳罪孽黑氣縈繞其上,一枚正四品陰府官,印懸於其上,散溢無邊幽冥之氣。
【罪孽:8857】
西方惡名樹上,赤色兇厲之氣沖天而起,血色玉胎凝結而出,孕養兇厲異寶於其中。
【惡名:1111】
北方功德樹上的金色功德,在罪孽樹上縈繞著的罪孽之氣,盡數化作陰府官印之後,也重新展露神光。
【功德:3825】
功德樹旁,神籍玉冊亮起,顯化出古樸玄奧的篆字,上書【從五品神位】。
【從五品神位,五水神(東、西、南、北海神君,河瀆神君)】
【從五品神位,真武三十六天將(顯靈元帥、威靈元帥、神雷元帥、仁聖元帥……)】
【從五品神位,福德正神】
【從五品神位……】
……
雍博榮眼神一亮,臉上不由露出高興之色。
果然,自己之前十幾年完全走錯了路啊!
修橋補路,賑濟百姓,一次才救得了多少人?能得多少功德?
唯有護衛百姓,掃清世間魍魎,使天下安居樂業,才是獲取功德的正確道路!
此時的雍博榮,看著終於大幅增長的功德,心中歡喜無比,全然沒有注意到,一同增長的罪孽值……
又看著心神深處,那本亮起的神籍玉冊,從五品神位,雍博榮眼中不由一動。
當初陰差陽錯之間,自己以一魂一魄執掌陰府官印。
或許,自己也完全可以用相同的辦法,去獲得天庭神位啊……
九千多字,勉強也算日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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額,剛剛發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