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耀武赤磷甲的神異
為了儘快搞清楚前方戰場情況，高句麗援軍這邊，是不斷地派出了精銳探馬。
殷羽率領的精銳騎從，便在他那位“大兄”的指引之下，在山林之間與高句麗的精銳探馬廝殺一起。
無論是戰力還是對戰場態勢的把握，殷羽以及他的五百精銳騎從，皆是牢牢佔據著優勢。
但奈何高輝壽雖然對泉文祚不太服氣，但也不敢明面上陽奉陰違，違抗軍令。
為了儘快探明前方道路，入駐安市城，高輝壽便不斷地將手中精銳散出。
殷羽只有五百騎從，為了拖延時間，又不能讓高輝壽摸清楚真實兵力，所以只能不斷被迫後撤。
不足半日的功夫，高句麗探馬便已經遍佈大半個龍首山之上，眼看著就要徹底摸清楚情況。
不過此時，最擅山地叢林奔襲作戰的海東義從，也終於在阿克墩的帶領之下趕了過來，加入到戰場之中！
一場又一場的小規模廝殺接連發生，雙方小股精銳兵力不斷交鋒。
直到太陽落山，整整一日，龍首山之上喊殺聲不斷，就好似山上各處，處處都有梁軍兵馬一般，讓高輝壽聽得更加心驚膽戰。
夜色降臨，此時才終於有幸存下來的高句麗將士，狼狽地回到了軍中，並且給高輝壽帶來了有關龍首山樑軍的情報。
中軍帳中，高輝壽聽到手下的回稟，一臉不敢置信地道：
“僅一千餘人？”
手下將校也面露遲疑，然後有些不確定地道：
“這個是根據各隊探馬的回稟匯總而來的，應當沒錯……”
高輝壽瞪著眼睛，連道不可能！
“之前寧遠之戰，我與梁軍交過手的！戰力雖比我高句麗將士強橫一些，但也沒有如此誇張吧！”
“區區一千梁軍，在短短一日之間，就能夠讓我派出去探明龍首山情況的那麼多精銳，殺得幾乎全軍覆沒？”
手下將領聞言，連忙道：
“據各隊殘存將士回稟，梁軍之中似乎充斥著大量的奴兒干女真人。”
“因為這些女真人生長在白山黑水之間，秉性悍勇兇殘，最擅叢林廝殺，戰力強橫。”
說到這裡，手下將領又稍稍頓了頓，繼續道：
“而且手下探馬還說，梁軍似乎每每都能提前察覺他們的動向，暗中設伏。派出的探馬少有幸存，便是因為如此！”
說到這裡，高輝壽愣了好一會兒，還是連連搖頭道：
“我懷疑，這是梁人的詭計！”
“龍首山上，恐怕就有重兵埋伏。之所以只擺出一千兵馬，就是想我軍輕敵冒進，重蹈蓋牟城的覆轍！”
高輝壽如此謹慎，甚至幾乎已經可以稱得上膽小怯懦了！
但他真是一個膽小懦弱的人，又怎麼可能穩穩坐著高句麗順奴部首領的位置呢？
若看清本質，其實也不能理解！
泉文祚雖然是高句麗權臣，架空了高句麗國主，看起來威勢強盛。
可實際上，因為高句麗尚未施行中央集權制度，東西南北四大部族的根基太深，自治程度太高，導致泉文祚只能實際控制高句麗王都柳京。再以自身的實力，強行壓服其餘西、南、北三個部族。
真論對地方、朝堂的掌控，泉文祚都是遠不如中原歷代王朝權臣的！
此時這支援軍，之所以能夠這麼快趕到戰場之上，就是因為都是離安市城最近的，西部順奴部治下的兵馬。
這支兵馬從上到下，都刻著順奴部的印記，是歸高輝壽統屬的兵馬。便是泉文祚想要調遣，都需要先將命令下達給高輝壽，再由高輝壽傳達。
這支兵馬，就是高輝壽立足高句麗國內，與泉文祚平起平坐的底氣！
安市城、遼東城，反正都不是順奴部的城池地盤，高輝壽又怎麼可能會冒著損兵折將的風險，倉促進攻呢？
帳中眾將，對此心知肚明，自然沒有任何反對的意思。
高輝壽眼神閃動，沉聲道：
“總之梁人狡詐，詭計多端，不可不防。明日繼續派兵入龍首山探查，絕對不可輕敵冒進！”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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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就在龍首山以北的北山之上，雍博榮帶著麾下兵馬，於此紮營。
剛剛趕來的王不二，此時快步走入營地之中，看到安然無恙的雍博榮，長舒一口氣，連忙上前低頭慚愧地道：
“少爺，不二來遲了！”
而為了這一戰，雍博榮在從懷遠鎮出發之前，便臨時給兩千死軍都調配了重甲，將他們硬生生打造成了一支全副武裝的重甲步兵。
他如今麾下眾軍，死軍紀律秩序最差，這次又帶著沉重的甲冑，行軍速度實在快不起來。
所以明明是與海東義從同時出發的，卻足足晚了半日方才到達這龍首山下。
雍博榮看著王不二，微微一笑，安撫道：
“不算遲！”
王不二微微點頭，又連忙開口道：
“少爺，不二已經按照您此前的吩咐，將死軍的營地，安置在龍首山之下的官道了。”
“另外，不二來之前，還收到了安市城送來的軍報。”
“神機營在今日傍晚時分，終於趕到了安市城之下。只待修整一夜之後，便可開始攻城了！”
等候了幾日的神機營，這次總算是到了！
憑藉著火炮之威，只要雍博榮能夠將高句麗援軍拖延在此，則安市城必破！
雍博榮見狀二話不說，當即將殷羽、阿克墩招來，領著三人一起走入帳中。
此時這處臨時搭建，頗為簡陋的營帳之中，除了桌椅矮床，便只在當中懸掛著一副輿圖，正是新測繪的龍首山周邊地形圖。
其上所畫的不僅有行軍大路，甚至連各條崎嶇山間小道，也一一標註其上。
這是殷羽的異獸兄長，於海東義從共同測繪的。說起來，只怕是高句麗那邊的輿圖，都未必有雍博榮手上的這份來得詳細！
雍博榮看向王不二，抬手指著龍首山之下的死軍營地，沉聲道：
“不二，這次一旦開戰，你率領的死軍就要直面高句麗的四萬大軍……”
兩千女真奴隸死軍的營地，就在龍首山下，當道而立。高句麗援軍一旦發起進攻，便會直接撞上死軍營地。
王不二不等雍博榮說完，便下意識地舔了舔嘴唇，露出嗜血的興奮之色。
雍博榮原本還想問王不二有沒有這個膽量呢，此時一看他的表情，頓時將後面的話給嚥了回去。
這個殺胚……
雍博榮搖了搖頭，又轉頭沉聲道：
“阿克墩！”
阿克墩聞言，當即上前一步，朗聲道：
“公子，阿克墩在！”
“你的海東義從，最擅山林奔襲，這次我要你們從這條小道……”
一邊說著，雍博榮一邊在輿圖之上指出一條山間崎嶇小道，徑直繞到了高句麗營地後方，然後繼續道：
“繞道龍首山脈，橫插到高句麗大軍的後方去！”
阿克墩聞言，不由愣住一下，然後有些小心翼翼地道：
“公子，可阿克墩手下的兵馬，也就八百人啊。”
阿克墩知道，這是要自己奇襲包抄。
不過縱然海東義從，戰力強橫，在遼西軍中數一數二。可說到底他手下也就八百人，就算繞道後方，奇襲殺出，也頂多能讓高句麗手忙腳亂而已。
只要等高句麗兵馬稍稍反應過來了，也不知道到時候是誰包抄誰了……
雍博榮見阿克墩的神情，心中如明鏡一般，只是淡淡地開口問道：
“伱怕了？”
聽到這話，阿克墩喏了喏嘴，然後一咬牙挺起胸膛，高聲反駁道：
“阿克墩從來不怕死，手下女真族的將士們也不會害怕！只要是殿下與公子您下命令，海東義從都會不折不扣地執行。”
雍博榮此時也沒有多說什麼，繼而扭頭看向殷羽，道：
“你帶五百騎從，隨我駐紮於北山之上，居高臨下，指揮大軍作戰！”
“若大戰開啟，高句麗大軍進攻死軍大營，則聽我金鼓之聲出擊。”
說到這裡，雍博榮看向阿克墩，沉聲道：
“敵人的確兵力眾多，但我也從不將手下將士送上絕路。這一戰，我親自領兵衝鋒在前！”
雍博榮語氣微冷，眼中竟然也流露出一股子冷冽殺意，繼續道：
“一旦你看到我的旗幟出現在戰場之上，就必須領兵出擊。我的旗幟若是後撤半步，你也大可撤軍，我絕不責怪。”
“不過若是你見我軍旗上前，卻還是畏懼不前，我便要軍法處置了！”
伴隨著心中殺意起伏，雍博榮身上所著的耀武赤磷甲，頓時有赤色兇光忽然流轉。
冥冥之中，一股子暴戾煞氣從赤磷甲上散溢而出，縈繞四周。
暴戾煞氣直入三人心中，頓時讓他們眼中有殺意閃動，心中莫名生出一股子衝動。
不論是之前心中隱有退縮之意的阿克墩，還是並不願讓雍博榮親自上戰場的王不二、殷羽，此時心中殺意湧動之下，全然將此前的各種想法拋之腦後。
王不二、殷羽二人，齊齊抱拳一禮，朗聲應是。
阿克墩更是心中憂慮盡去，志氣高昂地道：
“阿克墩明白了！此戰就算是身陷敵軍之中，只要不聞公子撤退之令，也死不旋踵！”
編輯昨天找我，說我十天之內已經斷更兩次了，追訂嘩嘩地掉，問我是不是要太監……
還真是，有點慚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