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隕落
“不能去！誰知他們是不是在騙你！”
燕毅然冰冷的聲音快速響起，戚墨動作一頓。
戚冉冉已經被嚴牟冀掐住脖子，男人手指如同鋼筋般緊固在戚冉冉脖子上，戚冉冉怎樣也躲不掉。
她努力用腳去蹬嚴牟冀，身上氣息凌亂著，好似要瘋一樣。
戚墨緊張地說：“她不行了，她真的會死！”
“死又如何？”
“死了我還可以復活她，到時候她知道嚴牟冀是什麼樣的人，就會更喜歡你了，你應該坐享其成才對！”
戚墨搖頭，似乎搶到了身體的控制權，他猛地衝到戚冉冉和嚴牟冀身旁。
燕毅然拒絕的話都沒能說出口，戚墨已經伸手去抓戚冉冉。
就在他指尖快要碰到戚冉冉時，嚴牟冀忽然放開了禁錮戚冉冉的手，先一步擋住戚墨。
微微亮著光的男人身體上出現一道光影，戚墨忽然發現自己不能動了，在那道光影的拉扯下，滿身黑霧的燕毅然竟然被拉出戚墨身體。
“冉冉，快動手！”嚴牟冀急忙一喝。
戚冉冉手中出現一個匕首，快手地刺向燕毅然。
黑霧被刺穿，像是凝固般一動不動，燕毅然淒厲的嘶吼從黑霧中傳出。
他身側，冥虛意識的光影也很痛苦，他捂住自己胸口，戚冉冉的匕首明明刺中了燕毅然，卻像是也刺在冥虛意識身上一樣，讓他跟著痛苦哀嚎。
許久後，黑霧翻湧著，巨大的力量順著黑霧湧入匕首，隨著力量湧入、黑霧消失，半空中只剩下燕毅然透明的靈魂。
最後一刻，他猛地一聲厲喝，質問戚墨，“廢物！這麼簡單的當也會上，你會後悔一輩子！”
“不後悔……”
戚墨扯著嘴角，平靜地笑，“我知道她在騙我，從始至終一直都知道，但我願意。”
“我們本就不是一路人，能看到她這麼久已經夠了，是時候讓一切回到正軌了。”
燕毅然瞪大眼睛，像是沒想到戚墨會說這樣的話一樣，他滿眼不甘心地消失了。
戚墨目光平靜地看戚冉冉，說道：“你該回到他身上了，這樣我們就兩不相欠。”
“其實我不喜歡你，我只是很欣賞你，你擁有真正的天賦，也擁有讓我羨慕的人生，你的一切我都很欣賞，但那種欣賞從來都和喜歡無關。”
“戚冉冉，恭喜你自由了。”戚墨輕輕一嘆，身體沒了燕毅然力量的支撐，緩緩墜入地面。
戚族長在他體內瘋狂地叫囂著，卻在墜入地面那一刻‘嘭’的一聲摔碎了。
一切似乎都結束了。
燕毅然死了，戚墨、戚族長也死了，嚴牟冀的手下率眾重新接管冥虛大陸，將燕毅然留在冥虛大陸上的勢力連根拔起。
一切都在緩慢地恢復著平靜，冥虛意識活了下來。
戚冉冉用的那把匕首是小蠓給她的，可以斬斷一切的匕首，戚冉冉用來斬斷冥虛意識與燕毅然的關係，這樣燕毅然死了、冥虛意識就能活下來。
她與嚴牟冀一起回到神域，看著被結界保護在靈泉中的小淵寶，戚冉冉眼淚大顆大顆地往下掉。
“冉冉，對不起。”
嚴牟冀輕擁著戚冉冉，“我當初不該帶你去阿爾城，一起發生的太快，我沒有準備，眼睜睜看你被燕毅然抓走。”
“他有一半的冥虛力量，我找不到他，只能順著你離開的戲繼續往下演。”
“好在你召喚了楊桃，我能從楊桃那裡得到你的訊息，我想去救你，可……”
冥虛意識搶先開口，“是我攔著嚴牟冀，沒讓他去救你。”
“燕毅然這次出現的很突然，他並不是奪舍戚墨的身體，而是與戚墨、戚族長共用同一個身體，這樣的話他依舊有力量與我爭鬥。”
“他抓你過去，是想讓嚴牟冀慌了手腳，洩露我的位置，如果我被他抓住，整個冥虛大陸就真的亂了。”
“為了拯救大陸，嚴牟冀沒能去救你，也為了掩人耳目，他將逼不得已下將小淵寶封印，為此他一直內疚，你能原諒他嗎？”
戚冉冉轉過頭去看嚴牟冀，十多年了，她和嚴牟冀只見了這麼兩三次，每次見面都必須惡言相向，她知道自己是假裝的，也知道嚴牟冀是假裝的，但在嚴牟冀比她承受的卻需要更多。
她待在黑暗之地，不需要應付任何人，說過也就忘記了，嚴牟冀卻在明面上，必須時時刻刻偽裝自己，這麼多年他一定很累。
戚冉冉搖搖頭，輕聲說：“我從沒怪過你，這條路是我自己選擇的，我怎麼可能怪你？”
男人的眼睛紅了，他輕擁著戚冉冉，像是抱著自己失而復得的寶物一樣，說什麼也不肯放手。
“冉冉，我說的那些狠話全是假的，我不能沒有你，也從來沒想過殺你，我……”
“我知道。”
戚冉冉用手堵住嚴牟冀的唇，沒讓他繼續說著抱歉。
他身上便是天地主宰，兩次拯救冥虛大陸，怎能在她面前一而再、再而三地道歉？
況且她真的沒生氣，甚至還覺得很抱歉，當初是自己選擇與燕毅然離開，如果她能多考慮一下，和嚴牟冀多商量商量，是不是他們就不需要分別這麼久，說那麼多違心的話了？
冥虛意識悄悄退走，將空間留給嚴牟冀和戚冉冉。
兩人相擁著，說著這麼多年分開的事。
直到這時候戚冉冉才知道，原來楊桃和小蠓一直都在幫嚴牟冀給她傳訊息，但她們傳進來的訊息全都是假的，是嚴牟冀為了讓她放心，故意說的假話。
為了讓燕毅然相信他們倆是真的鬧掰，嚴牟冀這些年表現得像個暴君，什麼也不管了，冥虛大陸已經有一半的地方淪為燕毅然掌控。
小蠓給的匕首是嚴牟冀和冥虛意識煉製的，光是煉製那個匕首就花了十年時間。
最後嚴牟冀停在半空中，是因為他設下了一個法陣，那個法陣能暫時遮擋燕毅然和冥虛意識的聯絡，不然以燕毅然警惕的性格是絕對不會靠近他們的。
一切的一切、全是嚴牟冀計劃好的，他將所有都想到了，唯獨無法壓抑自己對戚冉冉的思念。
“很多次，我都想去黑暗之地將你帶回來，我一直在想自己為什麼要配合你演這場戲，可我們已經很努力了，為了麻痺燕毅然付出了那麼多，要是我去找你，一定會前功盡棄，我就忍住了。”
嚴牟冀抱著戚冉冉，目光落在荷葉中沉睡的小淵寶身上，“就連小淵寶也付出了那麼多，我不能讓他白白被封印，必須堅持到最後。”
“好在我們成功了，冥虛意識活了下來，雖然只有一半的冥虛力量，但他已經決定認小淵寶為主，等小淵寶長大，冥虛大陸就會跟著他一起長大，到時冥虛大陸也會活過來。”
戚冉冉緊張地看小淵寶，“小淵寶的封印怎麼樣，什麼時候解開？”
嚴牟冀：“他說你回來的時候就叫醒他，只要你一叫他，他就會醒，你去叫他吧。”
戚冉冉竟然有點緊張，她在衣服上擦了擦手掌，黏膩的感覺讓她有點不適應，一低頭才發現自己掌心上全是血。
她猛地轉頭看嚴牟冀，見他衣襟都紅著，連忙說：“你被我刺傷了，先給你止血。”
“我沒事，你心裡有我，靈力不會傷到我。”
嚴牟冀見戚冉冉實在擔心，便拉開衣襟給她看。
血衣下，男人的面板卻已經開始癒合，就這麼一會兒工夫便結痂了。
戚冉冉放下心來，嚴牟冀換上一身衣服，她也給自己換了件乾淨的衣服，兩人走進靈泉，戚冉冉將手輕輕地搭在荷葉上。
“小淵寶，孃親回來了，你醒醒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