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只能進，不能出
“姐姐你知道嗎，當年你命牌暗下去的時候我真的怕急了，我很怕真的再也找不到你。”
“所有人都說命牌滅了，人就隕落了，她們傷心、難過，可還是急急忙忙地推選出了代理家主，那些人嘴裡說的難受全都是假話，她們都不思念你，不像我這樣真實地想你……”
牧云溪低下了頭，像是一個很久才找到家長的孩子，委委屈屈地訴說著自己這些年的經歷。
‘牧家主’臉上的表情佈滿心疼，她被白布堵住了嘴，什麼話也說不出來，只能心疼地看著牧云溪。
牧云溪咬著自己唇瓣，緩了好一會兒才說，“姐姐，你還記得嗎，我當年瘦瘦小小的一個人，所有人都說我活不長，只有你願意精心照顧我。”
“你把靈力都留給了我，之後便再也不見我，我……很想你，真的很想你。”
“每次這裡的入口開啟，我都會過來，你從不肯讓我進來多看一眼，但是我知道你一定會在入口處看著我，我就和你不停的說、不停不停的說，可入口開放的一個時辰真的太短，說不盡千年來的變化，我真的還有很多話想和你說。”
“姐姐你為什麼不理我……你怎麼不回答我……”牧云溪像是陷入了魔怔一般，呆呆地抬頭看‘牧家主’，見‘牧家主’嘴被白布堵住，牧云溪眼淚一下子就流了出來。
“姐姐你受苦了，我不能……不能再讓你受苦……”
“你這一生真的已經很苦很苦了，為什麼都已經成了秘境守墓人還要受這種苦，姐姐……嗚嗚嗚……”牧云溪哭得肩膀不停顫，眼淚像是不要錢一樣噼裡啪啦地往下掉。
不遠處，看到這一幕的戚冉冉眼底也露出心疼。
她僅僅是聽嚴牟冀說過牧云溪和牧家主的事，就知道牧云溪很依賴牧家主，現在又親眼看到這些，戚冉冉很難不共情。
牧云溪哭得太傷心了，像是要把這幾千年的委屈都哭出來一樣，她一邊哭一邊小聲呢喃著什麼，沒人能聽清她的話，就連與她特別近的‘牧家主’都聽不見。
說著說著，牧云溪忽然抬頭，好似下定決心了一樣，“尊上，您帶他們都走吧，我要留下來陪姐姐，我什麼都不在乎了，我只想和姐姐在一起。”
“我也已經活了這麼久，別人一輩子做夢都想達到的九階我也達到了，世界看過了，繁華也見過了，我現在只想和姐姐在一起，我不想辨認出哪一個才是真正的姐姐了……”
牧云溪身體開始發顫，“如果辨認錯了該怎麼辦？那樣被消滅的就會是我真正的姐姐，我不能失去她，一點危險我也不想讓姐姐經歷，尊上大人，請你們離開吧。”
嚴牟冀垂下眼簾，淡聲問：“牧云溪，你真的決定要留在這裡了？”
牧云溪點頭，眼中帶著決絕。
嚴牟冀盯著她看了一會兒，淡淡地說：“你已經是九階尊上，有自己決定任何事的能力，既你如此決定，那我們也不便多勸，但靈魂能修煉的方法我們卻必須找到。”
“姐姐，我們能把靈魂修煉的方法給尊上大人嗎？”
牧云溪用自己那雙哭到通紅的眼睛看‘牧家主’，“您也知道尊上的實力，他想要的東西沒有他得不到的，我們趕緊把方法給他，然後讓他們離開吧。”
‘牧家主’快速點頭，指尖往西側指著。
神血一出，秘境意識是真的很慌，它原以為禁止了嚴牟冀召喚本命靈獸的能力，他就只是一個任人拿捏的馭獸師，卻沒想到嚴牟冀竟然也有武神實力，真的讓秘境意識很慌亂。
如今聽到嚴牟冀要離開，還只用它交出一個能讓靈魂修煉的方法，秘境意識立刻同意了。
嚴牟冀淡漠地看了‘牧家主’一眼，“我們走吧，拿了功法就離開，不用等牧云溪了。”
戚冉冉眸光輕輕晃動，應道：“既然云溪尊上要留下來，我們也不方便再勸，就此一別還望雲溪尊上多保重。”
眾人愣愣的，有些不敢置信地看一切，蘇何曦皺著眉，道：“這裡明顯不是好地方，牧云溪留在這裡會死的，我們不能把她留下來。”
戚冉冉無奈嘆息，“云溪尊上自己想要留下，我們也沒辦法多勸，勸了她也不一定會聽，況且她已經活了那麼久，是一位成熟的尊上大人了，我們無權替她決定人生。”
蘇何曦蹙眉，覺得這不是戚冉冉會說出來的話，以他對戚冉冉的瞭解，戚冉冉絕對不會是一個這樣絕情的人。
再加上嚴牟冀，他同樣和嚴牟冀生活了一千多年，知道嚴牟冀看似冷漠，實際上卻很會為別人考慮，牧云溪是嚴牟冀的手下，一日追隨，一日庇佑，嚴牟冀絕不會這樣輕易將人丟下。
“不行……”蘇何曦目光快速的晃了下，像是被氣到了一樣，立刻喊道：“我們是一起來的，要走也要一起走，不能將牧云溪留下來！”
牧云溪的眸光也快速地晃了一下，她立刻抱住‘牧家主’，“誰也不能將我和姐姐分開，求你們了、趕緊走吧，求求你們別逼我……”
“牧云溪，咱們是一起來的就必須一起離開，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你留在這處死境裡。”蘇何曦上前兩步，作勢要拉開牧云溪。
牧云溪慌了，害怕的緊緊抱著牧家主，“別逼我……我說什麼都不會走的，我好不容易才見到姐姐……”
蘇何曦卻伸出了手，一定要將牧云溪拉走的架勢。
牧云溪臉上的表情忽然變得決絕，她猛地扯下堵住‘牧家主’嘴的白布，像是和姐姐告狀的小朋友一樣喊：“姐姐我不走，你快保護我！”
這一切發生得太快，誰都沒想到牧云溪會突然間扯掉白布，眾人都被嚇到了。
‘牧家主’的左側半張臉也是被嚇到的樣子，臉上立刻露出擔憂，右側的半張臉卻愣了一下，眼底快速湧現得意，陰冷的聲音緊跟著響起，“禁忌增加……”
話音剛響起，那右側的半張臉卻忽然變得扭曲起來，牧云溪緩緩站直身體，隨著她的動作，一道半透明的靈魂被牧云溪扯了起來。
那道靈魂和‘牧家主’一模一樣，只是它的頭髮全是黑色，兩隻眼睛也是黑眸。
而坐在地上的‘牧家主’卻是白髮、銀眸，看起來更像是‘魔物’。
牧云溪看似瘋狂地抱著‘牧家主’時，並沒有將神血扔到一旁，她依舊捏在手裡，只是那隻手利用‘擁抱’這個動作藏在了牧家主身上。
當她用另一隻手扯掉‘牧家主’嘴裡的白布時，牧云溪瘋癲一般盯著‘牧家主’，實際上卻在看她的表情。
左半張臉嚇到擔憂的樣子，是真正的牧家主會有的反應，右側的得意乃是秘境意識的想法。
牧云溪鋪墊了那麼久，嚴牟冀、戚冉冉再加上蘇何曦的配合，才讓牧云溪那麼‘順理成章’扯掉白布，拎著半透明的‘牧家主’，牧云溪眼神冰冷，“為了讓你露出破綻，我們可是煞費苦心，好在一次便成功抓到了你……”
“小云溪，我是姐姐啊。”半透明的‘牧家主’忽然用哀傷眼神看牧云溪，“我才是你的姐姐，你連我也認不出來了嗎？”
身後，被綁住的牧家主扯了下嘴角，苦笑著說：“小云溪，我和它糾纏多年，記憶早就被它吞噬，我們之間的事它已經知道得差不多了，包括我的樣貌都被它吞走。”
“如果你們不來，最多再有千年，我就會徹底被它吞噬，可你們來了也沒用，它已經全方面壓制我，我與它一體的時候連話也說不出，只能偷偷改一點小禁忌，這處秘境……在你們進來前它就已經下了禁忌，只能進，不能出了……”牧家主長長嘆息。
熊洪城一驚，“啥……只能進、不能出？那咱們出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