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蘇何曦的身世
“蘇家外出的孩子們都很優秀，他們若聚在一起，即使趙家派人追殺也不能將他們怎麼樣，而我……”
蘇族長嘆息一聲，老淚縱橫，“我想讓孩子們儘快提升實力，想讓他們趕緊成長起來，我下令讓他們分散開，就給了趙家逐一擊破的機會。”
“上百名青年才俊，不到十年就被趙家殺光了，我又偷偷送出去幾批，這一次我讓他們藏了起來，卻不想依舊被趙家找到，如今蘇家剩下的青年才俊不足千人，蘇家要在我手亡了啊……”
蘇族長說完，從半空中摔落在地，直接昏死過去。
戚冉冉垂眸看著，並不想插手別人的家事。
可千年相處，蘇何曦早就不是她救一下都要自責的陌生人了，小姑娘輕輕嘆息，從星辰手鍊中取出一個玉瓶扔下去，對地上跪著的蘇家眾人道：“先給你們族長療傷吧，後續事情等你們何曦老祖回來後再處理。”
就算是真不想管了，蘇何曦也該瞭解一下蘇家現在的情況，直接便走戚冉冉怕他以後會後悔。
嚴牟冀伸出手，熟練地握戚冉冉小手，兩人身形一閃便消失了。
再出現，兩人站在趙家的半空中。
空氣中瀰漫的血霧嗆得人睜不開眼。
趙家遍地屍骸，有年輕人、有老人，甚至還有孩子。
僅剩的趙家人倉皇逃竄，蘇何曦站在趙家主樓的房頂上，像是惡魔一樣小手輕輕一指，便有一個火球從天空落下，狠狠砸在地上，砸穿石板也砸碎趙家逃竄的人。
如果說剛剛的蘇家像地獄，現在混著火海與屍骸的趙家更像是十八層地獄，蘇何曦就是地獄的主宰，是他創造了這個地獄。
這畫面對戚冉冉來說太過驚悚，她眼睛睜大，未等她做出反應，眼睛便被人輕輕捂住。
嚴牟冀用自己修長好看的指尖擋住了戚冉冉的視線，他伸手在戚冉冉額頭上點了下，暫時封住小姑娘的五感，轉頭看向蘇何曦，“差不多便夠了，殺孽太多，你以後會轉不了世。”
“我知道。”蘇何曦伸出小手，對著半空揮了揮，上百顆巨大的火球憑空出現。
他的黑眸早已經變成了血紅色，依舊是稚嫩的嗓音，卻佈滿滄桑，“可我控制不住。”
“我只要一想到我再晚回來一天蘇家就真的亡了，我就覺得該讓整個冥虛大陸上所有人陪葬才行。”
“蘇家的那群孩子們是很沒用，可他們是我看著長大的，那個小族長現在看起來老氣橫秋的，我還記得他十幾歲的時候天天爬樹給我摘桃，還說長大要把全大陸的桃子都摘給我吃。”
“我覺得他們沒用，我也知道是我太護著他們才會讓他們變成今天這樣，可看到自家孩子被欺負，我真的忍不住。”
蘇何曦揮手，小小的手掌落下，上百顆火球也跟著砸在趙家。
繁榮的趙家變成了火海，戚冉冉甚至都不知道趙家曾經是什麼樣子，待她五感再次恢復的時候，趙家已經成了廢墟。
不用問，戚冉冉也知道趙家都經歷了什麼，她抬起頭去看嚴牟冀，低聲說：“下次遇見這種事不用再幫我封閉五感了，我沒那麼脆弱，不會輕易擁有心魔。”
火海亡魂是很嚇人，可戚冉冉更擔心蘇何曦。
她轉頭去看，卻沒找到小傢伙身影，正欲開口問，嚴牟冀已經抬手，指向遠處的一個老者。
“那是……弟弟？”戚冉冉不敢置信。
老者立於趙家主樓上，佝僂著身子，髮鬚皆白，單薄瘦弱的身體好似隨時會被風吹倒般。
像是聽到了戚冉冉聲音，老者轉過頭，露出滿是皺紋的臉，他對戚冉冉笑一下，聲音如破舊鐵門猛地推開般沙啞難聽。
“姐姐，嚇到你了嗎？”
“抱歉，我沒控制住……”
“蘇何曦？”戚冉冉急忙飛到老者身邊，上下打量他，“你怎麼會變成這樣？”
“殺生太多，被天道懲罰了。”蘇何曦抬起佈滿皺紋的手，指了指天空，笑得很灑脫，“無礙，就是變成我該有的樣子而已。”
“姐姐，我們認識這麼久，我都沒仔細跟你說過我的來歷吧。”
他顫顫巍巍地坐下，眼神變得悠長，“萬年前我從蘇家誕生，那時驚天之戰剛結束，冥虛大陸上各大氏族門派都在休養生息，強大者很少在大陸上出現，我便肆無忌憚的在大陸上行走。”
“那段時間我遇見了很多人，也去過很多寶地，上古秘境都闖過三個，我很快就達到了七階，成為蘇家史上最快達到七階的人。”
“之後我便回到蘇家坐鎮，一邊閉關修煉一邊鎮守蘇家，實力也穩步提升著，上古秘境帶給我的好處實在太多了，讓我在三千年內到達了九階，成為蘇家第一個九階尊上，那段時間蘇家真的是風光無限啊。”
蘇何曦眼底露出懷念，想到那些久遠的日子，讓他臉上露出一些笑容，“我用上古秘境帶給我的好處快速提升了實力，可內心的修煉卻不夠，我發現自己再怎麼修煉也無法提升，甚至產生了心魔。”
“無奈下我再次離開蘇家在冥虛大陸上行走，可那時的我太強了，隨便動動手指都能帶來毀滅性的打擊。”
“我好心卻辦了很多壞事，讓我的心魔更加嚴重，我預感自己度不過下一次天劫，就用上古秘境中找到的秘法提前轉生。”
蘇何曦伸出自己手，讓戚冉冉看他蒼老的手掌，“我轉生前就已經這麼老了，轉生後會長到十八歲覺醒記憶，可每一次我都提前覺醒了記憶。”
這句話戚冉冉不是很理解，她也坐在蘇何曦身旁，看著年老的‘弟弟’，她從口袋裡拿出一塊糖，輕聲問：“提前覺醒了記憶，是不是很痛苦？”
蘇何曦微微愣，沒想到戚冉冉會這麼問他。
他仔細思考半晌，才說道：“是的，很痛苦。”
“蘇家的孩子們其實很努力，奈何天賦平庸，他們想像我一樣闖出天地，需要很多天材地寶去幫忙，我轉生後依舊不能放心，原本的記憶無法安心沉睡，總是會提早覺醒。”
“因為這一生的靈魂還未長大，覺醒後便會被我原本的記憶吞噬，我以為我是‘我’，卻又發現我不是我，我只是一個人的寄生軀殼，那種感覺是很痛苦的。”
這是一句很拗口的話，戚冉冉卻聽明白了。
她將糖紙剝開，把漂亮的糖果放到蘇何曦手裡，輕聲問：“那你現在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