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朗從來不是一個文弱書生。

董卓之亂時,他不過二十歲,河內也是主戰場之一,他帶著家人、鄉親離鄉背井,奔波逃難,輾轉多地,若是一個文弱之人,早死在半道上了。

自對方突然發難,司馬朗便有了心裡準備。對方雖然將他綁縛住,可並未搜身,他在大臂內側還藏著一把匕首。

這是司馬朗在逃難生涯中養成的習慣。

被對方抓住後,司馬朗沒有抵抗,順順利利地見到了幕後主使,也瞭解了事情的真相。在面對綦毋仲的勸降時,他很清楚若是不從,必然被殺,因此才假意歸順,使綦毋仲放鬆警惕,在綦毋仲以為大功告成之際,刺出致命一擊。

綦毋仲的身死立刻引得大亂,眾人一時無措。

司馬朗則一把推開綦毋仲的屍體,趁機跑到許定身邊。

這時眾人方才反應過來,開始混戰起來。

雖然賊人眾多,可畢竟群龍無首,而許定身邊帶了十幾名護衛,眾人結陣而戰,勉強應對。

許定和司馬朗且戰且退,退到院子,越來越多的賊人衝了出來,這些人都是張氏的私兵。

張氏宗子張開素來浪蕩,喜好結交遊俠,因此收攏了很多賊匪、俠客為門下。這些人頗為兇悍,擅長亂戰,許定幾人很快便抵擋不住,出現傷亡。

司馬朗知道若是這般下去,必然葬身於此。他被眾人護著,趁亂從一具屍體身上拿起一具弩機。

這時張開衝在前面,大喊大叫,要撲殺眾人。

司馬朗見狀,當機立斷,對準張開,一箭射去。

司馬朗並不是什麼箭術高手,可張開運氣實在不好,這一箭正中咽喉,他難以置信,捂著脖子倒在地上。

張開一死,賊人頓時亂了起來。畢竟這些賊寇都是因利跟在張開身邊,此時沒了僱主,哪還有賣命的心思。

而許定則趁機往大門衝去,倒是讓他衝出一條路來。

眾人到達大門處,只剩下許定和司馬朗以及三名親衛。就在這時,一隊人馬趕了過來,乃是巡城計程車兵。

這些人聽得張府亂聲,便向此地趕來,正巧救下幾人。

張府眾人如鳥獸被殺散,很快四逃。

許定今日吃了這麼大虧,差點折在這裡,頓時心中生怒,便要調集兵馬,前來張府平亂。

司馬朗聽後,立刻說道:“今日之亂,只怕不僅僅是綦毋仲和張氏,而是他們和冀州軍裡應外合,張氏這裡已經不成氣候,當務之急,是許校尉要防著冀州軍趁機偷城。咱們先去郡府,接掌所有兵馬,然後分頭行事。”

許定聽了,頗覺有理,畢竟南皮城更重要,也便顧不得張氏,和司馬朗往郡府而去。

可還沒到郡府,便傳來噩耗,司馬朗一語成讖,守衛東門的軍侯宋擇開啟城門,引冀州軍入城。

許定和司馬朗俱是一震,心中惶惶。

宋擇平日裡性格沉穩,言語不多,卻極為有謀,沒想到也投靠了冀州,真不知道城中還有幾人倒戈。

許定立時說道:“司馬主簿自去郡府,我得去帶兵堵住缺口。”

司馬朗一把拉住對方,大聲說道:“許校尉,這個時候還堵什麼缺口?城中守軍不過兩千多人,還不知有多少人被冀州拉攏。

今日南皮城破已是必然,我等還是快快突圍,為渤海儲存點種子,以免白白浪費性命。”

許定立刻說道:“將軍讓我守好南皮,我不能臨陣脫逃。”

“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再說你這一部人馬若是全部喪於南皮,讓曹將軍拿什麼來反攻冀州,這不是忠義,是迂腐。”

許定倒也覺得有理。

於是二人商議,分頭行動,司馬朗返回郡府,召集郡府人馬,護送曹彬家眷突圍。而許定則前往南門,收攏各曲軍隊,護住突圍的通道。

最後二人商議,傳令各部自行突圍,在高樂城集結。

此時正是傍晚,各部未必全部都在崗,所以到底有多少人奉命突圍,又有多少人能突圍出去,誰也不知道。

司馬朗匆匆來到郡府,這裡有一曲人馬屯駐。

許定麾下五曲人馬,其中四曲分守四面城門,而最後一曲留守郡府,作為預備隊。

司馬朗趕到之後,立刻召集人馬,又派人去通知曹彬家眷。曹彬有二子,長子曹原在曹昂身邊擔任親衛,次子曹均則只有十歲,正在南皮城中。

此時城中曹彬家眷除曹彬妻子薛氏和曹均之外,最重要的是曹彬兩個女兒。

曹彬家眷聽到生亂,皆是驚慌失措。一群婦道人家和孩子,也不知該做些什麼。

司馬朗也顧不得其他人,只命人帶上薛氏,抱走曹均和曹彬兩個女兒,至於其他妾室,則自求多福了。

差不多一刻鐘,眾人便完成集結,出了郡府。

司馬朗身邊可用之兵不過三四百人,這還有百餘人是曹府僕役。而其餘人則守衛在城中府庫,尚未趕到。

府庫靠近西城門,臨近兵營,與郡府有些距離,司馬朗也沒時間等待,只得派人前去通知,其他便聽天由命了。

城中已經充斥著冀州兵,這些人來回衝蕩,清理著城中部隊。

司馬朗一行人連續擊潰三股人馬,順利到達南門。

此時南門也正遭遇冀州軍圍攻。

許定正在城頭上組織抵抗,雙方打的極為激烈。

司馬朗眼看城外敵軍無數,而城中更加混亂,顧不得其他,直接下令開啟城門,所有人衝出城去,趁夜色突圍。

城內、城外已經完全亂成一鍋粥,根本分不清敵我。

司馬朗和許定合兵一處,也近千人,算是股不小的勢力。

城外的軍隊或許沒想過守軍會開城逃跑,於是毫無防備,被守軍一波衝出,撕開了防線。

夜色之中,眾人放開雙腿,死命往前跑去,與死神賽跑。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天色漸亮,眾人皆是疲憊不堪,而追軍也已不見蹤跡。

許定心中鬆了一口氣,大聲對不遠處的司馬朗喊道:“司馬主簿,前面便是高樂城了。”

司馬朗勉強抬起頭,高樂城的影子已經在望,他輕輕一笑,翻身落馬,卻只見他身後背上,插著一支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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