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留豪強大族的反應,完全在曹昂的預料之中。

馬克思說過:如果有百分之二十的利潤,資本就會蠢蠢欲動;如果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潤,資本就會鋌而走險;如果有百分之一百的利潤,資本就敢於踐踏人間一切法律;如果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潤,資本就敢於冒絞首的危險。

而今日的糧食利潤,又何在三百。所以曹昂從來沒想過這群人會因此自己幾句話,就將唾手可得的利益棄之不顧。

而曹昂等得就是他們的無動於衷。

既然有獲取百分之三百利潤的野心,那也要有被絞首的自覺。

曹昂等了一夜,天亮之後沒多久,劉周匆匆而來,送上了陳留城內各處糧店的糧價。如曹昂預料的那般,沒有一處降價,甚至對方似乎想挑釁曹昂,鬥米糧價直接上漲到兩千八百文。

曹昂看了,忍不住想笑。

“有意思,真有意思,他們似乎覺得,如此便可打我的臉了。”

一旁的劉曄心中暗驚,他很清楚,曹昂此時已經生氣了,而且怒不可遏,越是不發作,其結果越可怖。

於是劉曄趕緊勸道:“主公,這只是陳留城內的情況,其餘各縣,尚未送來,應該會有一些降價的。”

曹昂隨意地擺手道:“不必再等了,在我眼皮子底下的都不降價,更何況是其他地方。”

曹昂不管還想說什麼的劉曄,轉頭看向劉周道:“即刻下令,明夜三更,整個陳留郡境內,一起動手,將這群蛀蟲連根拔起。”

“子揚,你親自去圉縣。”

劉曄更是心驚,他明白,這個時候安排他去圉縣,針對的便是圉縣高氏。

劉曄趕忙勸道:“主公,圉縣高氏,數代大族,名稱一時,而且還是袁冀州的姻親,不可輕動啊。”

“既然不可輕動,那就重動。”

劉曄頓時語塞。

曹昂笑道:“高家支援冀州,已是人人皆知的事情。單是這次兗州之亂,高家便參與其中。

當初高柔便故意製造混亂,鼓動士人離開兗州,而高家的高順,更是投入呂布的麾下。

我聽說高順手中所將八百餘兵,號為千人,鎧甲具皆精練齊整,每所攻擊無不破者,名為‘陷陣營’。

子揚告訴我,呂布逃出長安之時,隨行不過百餘人,這八百精銳是怎麼練的,鎧甲又是從哪裡弄得。

高家不知死活地參與到諸侯爭霸之中,能接受勝,便也要接受敗,怪不得旁人。”

劉曄一時無言,只得領命。

二人離開之後每多久,童恢也匆匆而來,很顯然是知道了各家並未遵從法令,反而提價的事情。

眼見童恢心中不安,曹昂便笑道:“漢宗,些許小事,何必在意。”

童恢其實也怕曹昂大開殺戒,卻又不敢勸,便故意說道:“主公,聽說朱太尉一行,已經到了譙縣,咱們是不是返回彭城。”

“不必。”

“可朝廷使節到了,主公卻不能迎接,只恐朝廷怪罪。”

曹昂不以為然道:“怪罪什麼,朱太尉謝我還來不及。他若不是前來彭城,怕是現在就要被免職了。”

今年有大旱災,入了六月,丁丑日,地震;戊寅日,又震;乙巳日,日食;之後又是蝗災。

正常情況下,應該是朱儁代罪去職,只不過他前往彭城冊封皇后,總不能在半路上將他換了,因此逃過一劫。

童恢聽了,也不知該怎麼說。

曹昂只得又說道:“冊封皇后的事,咱們早就準備好了,也用不到我,我在他們啟程返回之前回去便是。”

童恢還想說什麼,曹昂卻是攔住道:“在我心中,立後之事,真不如豫州百萬生民的活路,民為貴,君為輕,這種關乎百姓存亡的大事,哪怕是天子來了也得讓路。”

童恢知道勸不動,只得離開。

······

陳留城糧價上漲的訊息,不僅在曹昂行在中掀起軒然大波,也迅速傳遍整個陳留城。

眾人對此議論紛紛,而城中原本期待糧價下跌的百姓,頓時喪了氣,糧店之前,一時間又排滿了長龍。

今日那管事的氣焰更盛了,看著買糧的百姓,得意洋洋地說道:“我勸諸位趕緊買糧,若是嫌咱們這裡的糧貴,那去太守府啊,看看官家給不給你們吃免費的糧。”

排隊的百姓聽了,皆是灰頭土臉,沒人敢說話。

這一日過得很快,到了糧店關門之時,糧店的谷價已經達到鬥米三千文了,這個價格正好是大將軍府定價的十二倍,因此格外的刺眼。

很多人仍是對官府抱有期望,認為官府不會對此置之不理,可是一直到了第二日早晨,仍舊沒有什麼動靜。

這一夜很多人睡得不安穩,也有很多人睡得很安穩。

但到了次日一早,似乎一切都落定了。

當然官府也不是什麼都沒做,太守府裡又將各家糧店的負責人叫到府上,再次給他們重申糧價保護政策,只是召集人由之前的嚴畯換成了一名功曹。

這些糧店負責人見到這個架勢便安了心,一個個地話說得很好,位置擺得很正,困難也提了不少,但就是不辦事。

別的都好說,降價,免談。

這場會開到中午,卻是一場沒什麼意義的會。

眾人從太守府出來,三五成群,樂樂呵呵,商議著下午去哪玩樂。

高家糧店的負責人名叫高換,乃是家族中的旁支子弟。他從太守府出來,便去了南最大的一處糧店。

城內糧店管事的叫高對,乃是家生子,見到高換,趕緊殷勤的迎接。

就在店外,高換高聲問道:“今日有沒有來搗亂?”

“郎君放心,哪有人敢啊!”

高對小心的應付著。

“敢有鬧事的,別管是誰,先給我打個半死。得讓有些人知道,這陳留城到底是誰的。”

這時一陣風吹來,半張紙吹到高換腳下,正是之前官府貼的半張告示。

那告示夜裡不知是怎麼壞了,只剩下半張,貼在牆上,還搖搖欲墜。這陣風如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一般,正好將其吹落。

高換看了一眼,沒有再瞧,一腳踩在上面,往店內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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