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石彈的摧殘,接著是當塗失陷的訊息,對於鍾離城的守軍來說,這一刻是倍感煎熬的。

甚至很多人直接失去了抵抗的意志。

雖然舒邵不斷地鼓舞眾人,但這種語言上的激勵,卻顯得很是蒼白無力。

不少人都在考量著自己的前程、命運。

而這些人中,還有一個身份特殊的人,便是呂範。

呂範是汝南郡細陽(治今安徽省太和縣原牆鎮北茨河左岸)人,是袁術的老鄉,因此投奔袁術之後,頗得信任,負責一些隱私之事。

再後來袁術組建自己的情報系統,呂範便成為其中重要人物,對外收集情報,對內監視眾人,後來更是擔任刺奸一職。

按道理來說,呂範對於袁術應當是最忠誠的。

可是呂範的野心不僅於此。否則呂範便不會主動請求為監軍,意圖脫離自己之前的身份了。

可是誰料到,軍功未獲得,卻又面臨生死存亡的局面。

呂範很清楚,別看曹昂現在一番仁義下士的模樣,城破之後,別人可能活,唯獨他活不了。

他的身份註定為人厭惡,搞不好曹昂甚至會用他的腦袋來安撫人心。

呂範不想死,亦沒有守城禦敵之力,因此便有心投降曹昂,來換取一條性命,最好再求個前程。

或許呂範的想法很卑鄙,可生死存亡之際,誰有幾人不是為自己打算呢?

呂範有了投降的心思,便先找打了軍司馬鄧當。

鄧當是汝南富陂(治今安徽省阜南縣王化鎮呂家崗)人,與呂範乃是老鄉。二人早年便相識,關係最好。

呂範很清楚,他若是投降曹昂,必須要有功勞才能立身。

而若論功勞,莫過於獻城。

呂範雖有權利,但並無兵馬,獻城並不容易,自是要拉上領兵的鄧當了。

鄧當是汝南人,自恃是袁術嫡系,因此與主帥張勳、舒邵二人的關係並不好。而張勳對其也多有打壓,因此鄧當極為不滿。

再加上鄧當得罪過袁胤,於是在呂範拉攏下,與之一拍即合,遂加入到呂範的小團體中。

而且鄧當還為呂範拉攏了同鄉鄭長。

鄭長官職雖不高,但手中亦有軍隊,實力且頗強。

三人商議之後,一致認為舒邵此人是獻城的最大阻礙,於是便商議換了舒邵。而若想動舒邵,只能透過主帥張勳下手。

次日一早,呂範便去尋找張勳。

見到張勳之後,呂範便說道:“鍾離城西是豪水(今安徽濠河),豪水入淮水之地乃是一片灘塗,我軍於其上和河中設定了柵欄,徐州軍或許是覺得難攻,因此並未從此地透過。我軍在豪水之中,尚有一些戰船,不若以此偷襲徐州軍身後大營,必能成功。”

張勳聽得頗有道理,便同意了此事。

當日入夜,張勳便命副將校尉袁雄統一部兵馬,依照計策而行。

袁雄帶著三千人馬,一路暢通無阻的到了徐州軍北面的河道上。就在這時,上游一片亮光,向他們而來。

袁雄一時頗為吃驚,不知是何物,等到對方離得近了,袁雄才發現竟然是一些火船。

這些小船上載引火、易燃之物,分前後兩列,一字排開,來往輕捷迅速,直衝入他們的船隊之中。

袁軍幾乎是毫無防備,便有數艘船起火。

黑夜之中,船隻本就行動不便,匆匆躲避之間,不知道有多少船隻遇火而燃,或者相撞。

眾人紛紛跳船,或者棄船登岸。

就在此時,從岸上兩側,皆有大批徐州軍出現,向他們撲來。而在上游,亦有船隻從後而襲。

袁軍抵擋不住,死傷無數,僥倖活命之人,亦在袁雄的帶領下,向徐州軍投降。

到了次日一早,清點戰果,袁軍有七十多艘戰船被燒燬,死傷近兩千人,其餘多數被俘,只有不到百餘人逃回鍾離城中。

張勳等人得到訊息,瞠目結舌。

這時呂範卻突然憤怒地說道:“我軍突襲之事如此隱秘,而徐州軍還有防範,甚至作了佈置,意味著他們早就得知我軍要突襲。

這說明什麼,這說明有人私通徐州軍,將我軍的佈置告訴了徐州軍,所以才會有此兵敗。”

張勳聽了,亦是點頭。

對於張勳來說,不管是與不是,他都得贊同這個說法,也唯有如此,才能洗脫他兵敗的責任。

於是張勳下令,嚴查此事。

眾人散後,呂範又一個人來見張勳。

“左司馬,我懷疑洩密之事,乃是舒邵。”

張勳聽了,大吃一驚。

雖然眾人以張勳為首,可張勳是左將軍左司馬統兵,舒邵為左將軍從事領鍾離縣令,嚴格來說,並無統屬關係。

舒邵經營鍾離縣多時,若是他成了內奸,這事就麻煩大了。

“子衡(呂範字),此事當真?這種事可開不得玩笑。”

呂範趕緊說道:“左司馬,我怎麼敢在這種事上信口開河?偷襲之事,知道的人並不多,本就是舒邵最有嫌疑。

左將軍想啊,舒邵和曹昂關係親密,乃是至交好友。他嘴上說得義正言辭,寧死不降,但誰能保證他為了活命,不會私底下投降曹昂。

昨天下午,我手下人抓到一人,乃是舒邵家的馬伕,此人在西門一帶出現,鬼鬼祟祟,不知作何。

可惜這些人沒有當回事,也沒有立刻報給我。

今日得知偷襲失敗,眾人忽然想起昨日之事,趕緊提審此人。一番審訊之下,這才問出,此人是為舒邵去送信的。舒邵早就與徐州軍有聯絡,他將情報寫在布上,命馬伕於特定的地方射到城外,如此便將情報傳遞出去。”

張勳本來半信半疑,聽到呂範這話,言之鑿鑿,也不由得信以為真。

張勳受傷,舒邵這些日子代他領兵,來往於各處城門,若是真的有心獻城,那後果不堪設想。

“子衡以為我該怎麼辦?”

呂範回道:“值此危急之時,寧枉勿縱。我與左司馬都是左將軍的親信,與那曹昂全無交情,一旦舒邵獻城,咱們都活不了,所以請左司馬要早做決斷。”

張勳看看呂範,又想了想自己的處境,最終點點頭。

“那一切交給子衡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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