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陳瑀所料,曹昂並無出兵的打算。

曹昂不僅不會救援陳瑀,連困守陰陵城的周昂也沒打算施以援手,什麼時候袁術將淮南幾股勢力清理掉,什麼時候便是曹昂出兵淮南的日子。

此時的曹昂,正安居於宅,享受天倫之樂。

其實這些日子,彭城的氣氛並不好,因為三月末,袁熒為曹昂又產下一女。這是曹昂和袁熒的第二個孩子,也是徐州上下心心念唸的小公子。

得知袁熒產女的訊息,徐州上下別提有多失望。

曹昂今年只有二十一歲,很多人到他這個年紀還未娶妻,更別談子嗣。

可是曹昂身領二州,擁兵十萬,卻沒有一個繼承人,自然讓麾下一眾文武焦急的很。

畢竟眾人的榮辱寄於曹昂一身,可天有不測風雲,一旦曹昂有事,這偌大基業的傳承,政權的過渡,眾人的前途、命運,都是致命的問題。

連曹嵩都有些不淡定。

到了曹嵩這個年紀,榮華富貴,都是虛妄,唯一的念想,便是家族興旺,瓜瓞綿延。

於是乎便有人舊事重提,希望曹昂廣納姬妾,子嗣衍旺。

對此曹昂根本不搭理。

作為一個後世人,生物學常識自不必提,生男生女,完全在於男人。至於兒子,總會有的,現在飢不擇食地弄出一堆庶子,往後才是真的麻煩。

當然曹昂也理解眾人的心情。

天家無小事,曹昂雖不是天家,也是徐州的天,與之有關的事情,自然引人注目。所以曹昂冷處理,否則越搭理風波越大。

這一段時間,袁熒也承受了巨大的壓力。

在外,袁術與曹操的戰爭,雖然袁術只是她的叔叔,但也將袁家和曹家的關係推到風口浪尖之上。

家族關係的破裂,讓她如何對待曹氏宗親和徐州上下文武官吏。

而在內,沒能為曹昂產下一子,於袁熒來說,更像是一種原罪。以至於各種風言風語,什麼善妒,懼內之類的話題,甚囂塵上,單是想想,都讓她心悸。

袁熒有時候也懷疑自己把丈夫把持的太嚴了。

曹昂知曉妻子的壓力,儘可能地給妻子以呵護。

不過有些事情,不是僅靠安慰、關心就能解決了。就像生不出兒子一事,很現實的一個問題,生了兒子這問題就解決了。

曹昂為了表示對這個女兒的重視,出生之後的慶祝、賞賜甚至比生兒子都要多。

曹昂甚至公開表示,我生了個女兒,要接受眾人的祝賀。

如此張揚的表現,連曹嵩都覺得此事有些過了,畢竟不是什麼太高興的事情,可是曹昂卻說道:“無論子女,皆我之骨肉,精血傳承,命脈延綿,如何能不開心。”

小女兒出生第二日,曹昂便大張旗鼓地給女兒起名,於是曹昂一番動作下,眾人都知道曹昂對這個心生的女兒很重視,自不敢再多說什麼。

曹昂的二女兒小名叫長樂,與無憂的含義相同,都是希望她們能夠一生快快樂樂。

至於大名,曹昂取了一個“英”字,英者,華也,長樂之華。而且“英”字有英華、英氣的意思,和順積中,而英華髮外。無憂太賢淑,曹昂希望二女兒能夠英氣一些,快樂一些。

對於曹昂對小女兒的疼愛,袁熒很是安慰,也很是溫暖。她的丈夫,從來都是一心為她著想的。

入了五月,離著戰事的爆發越來越緊,曹昂雖然勞累,可儘可能地抽出更多的時間陪在袁熒母女之間。

大女兒無憂乖巧而伶俐,小女兒性格上則安靜了許多。每日裡大多數時間,不是在睡覺,就是吐泡泡,不哭不鬧。

曹昂每天都會抱一抱小女兒,看著她一點點長大,感受著“血脈”二字的溫潤與相連。

五月二十二日,淮南傳來訊息,袁術率部親征陰陵的周昂,曹昂出征之日,已經進入倒數。

到了晚上,曹昂抱著女兒,一時不知道怎麼開口,而袁熒卻突然說道:“夫君是又要走了?”

曹昂一愣,脫口問道:“葳蕤如何知道?”

“鈴鐺上午過來,跟我說‘在給奉孝收拾行囊’,我便猜測,你這是要出征了。”

“奉孝倒是著急。”

曹昂儘量顯得隨意地說道:“再過三五日吧。”

“夫君是要去哪裡?”

“淮南。”

“夫君是要和二叔開戰嗎?”

曹昂頓時沒有言語,過了一會才說道:“我也不瞞你,確實是。不過你不用擔心,就是一場小仗,不會有什麼事的。”

“夫君是因為擔心所以不跟我說的嗎?其實夫君不必擔心我,這些我都理解,連父親都和二叔鬧翻了,夫君與二叔的戰爭,也不奇怪。

而且大家女子,從小就會受這些教育。

當年袁家和楊家明爭暗鬥,姑母照樣嫁入弘農楊氏,亦從未偏頗過袁家。”

曹昂單手將妻子摟入懷中。

袁熒伏在丈夫的懷裡,輕聲說道:“成王敗寇,一切都是天命,我不奢求夫君在戰場上留手,可我還是希望,夫君若是俘虜了二叔的家眷,留他們一條性命。”

曹昂點點頭。

夫妻二人一時無言,各有所思。

不知過了多久,袁熒才輕聲說道:“夫君要不納個妾吧,灼華等你這麼久,已經雙十年華,再等下去,都成老姑娘了。”

曹昂一驚,輕輕推開妻子,看著對方的眼睛。

“說什麼胡話。”

“夫君需要一個兒子。”

“難道我們不能生嗎?”

袁熒還想說什麼,曹昂說道:“大戰在即,諸事纏身,這些事情,以後再提。”

袁熒卻並不聽從,而是又言道:“你此番出征,不知多久,倒不如讓灼華在身邊服侍,也能周全。”

“我身邊不缺人。”

排遣精力的女子,曹昂身邊並不缺,只是納妾這種事,總不能自己打自己臉。而且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將更多的人納入到妻妾以及其後家族的派系鬥爭中,並不是一個很好的選擇。

袁熒嘆了一口氣,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就在這時,女兒長樂忽然醒了,還少見的輕聲地哭了起來。

“許是拉了。”

早有下人上前服侍。

曹昂將女兒交給下人,卻是輕聲說道:“長樂是感受到母親的哀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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