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冷明下樓時給埃文打了個電話,問他在哪兒,又問了魏震找他到底什麼事。

原本一向正常的埃文不曉得怎麼了,竟然第一次在電話裡遲疑起來。

“我這邊有點事,已經開席了,你先找個位置坐下來吃飯,我等會兒過來!”

等紀冷明想詳細問清楚時,埃文已經結束通話。

而此刻的埃文,正在溫婉的房間裡。

幾乎是前後腳。

紀冷明剛走,溫婉便招待了其他男人。

不僅有埃文,魏震也在,三人嘀嘀咕咕,開始密謀。

“我們這樣...真的好嗎?”

“會不會有點對不起紀冷明啊?”

埃文鄙視的瞅了一眼故作憂愁的魏震。

“你現在考慮這個問題,是不是有點晚了?”

“魏震,我發現你現在成分很複雜啊!”

“你交個底,到底站哪邊?”

魏震手指向天,目光炯炯,開始賭咒發誓。

“我魏震,到死都只當紀老闆的乖狼崽!”

“但凡對紀老闆有利的事情,我魏震,拼死也要做完!”

“若我背叛老闆,讓我天打五雷轟,腸穿肚爛,爆體而亡!”

這麼惡毒的誓言發下來,埃文不由信了五六分。

前兩天,他接到魏震的電話,說想和他單獨聊聊。

剛剛在後花園,兩人見了面,短暫寒暄過後,聊到了紀冷明的事業上的阻力。

隨著網際網路金融和地產經濟的崛起,類似紀冷明這般真正想搞實體和科技的人的日子越來越難過。

上次埃文和趙樂虎他們去向相關部門遞交申請撥款的材料,結果發現,想要瓜分1300億的扶持資金的公司已經超過了一千家。

埃文和政府大廳裡的、同樣來遞交材料的人聊了聊。

對方也沒避諱,直接表示,他申請下來這筆撥款後,會拿來投資房地產。

搞晶片百害而無一利,倒不如先讓自己的腰包快點鼓起來。

而來錢最快的方式,目前要麼是網際網路金融,要麼是房地產。

即使紀冷明有一腔熱血,有長遠眼光,有具體方案,但在這樣的全民熱衷炒房炒金融的大背景下,埃文依然對紀冷明所要做的事持悲觀態度。

可紀冷明吃了秤砣鐵了心,壓根不聽別人的勸諫,一門心思扎進會隨時將他吞沒的半導體領域裡。

所以,在魏震主動找到他,說起溫婉已經在建設矽廠的事後,他才答應,重新見一見自己曾經的僱主。

溫婉換好衣裳,從更衣室出來後,便聽到這兩人在聊天。

她換了身裙襬盪漾的白色長裙,褪去戾氣之後,竟有種飄然欲仙的味道。

朝椅子上坐下,隨手拋過去厚厚的一份檔案。

“看看吧,我的誠意!”

埃文朝魏震看了眼,魏震向他點點頭。

埃文拿起檔案,走馬觀花般翻了一遍。

溫婉十指交叉,放在交疊的腿上,後背倚著寬大舒適的總裁椅。

淡淡道:“製作晶片的材料,主要是單晶矽。”

“但目前我們工藝有限,半導體級別的單晶矽我們造不出來,必須依賴進口。”

“既然紀冷明想打通完整的半導體產業鏈,那麼,半導體單晶矽,將是他不得不面對的一個坎。”

“好在我願意接下這份吃力不討好的差事。”

“你看到的這份檔案,是我溫家矽廠的內部計劃,相關廠房已經在建,科研團隊正在組織,我的目標是三年內實現12英寸大矽片的量產。”

“當然,像必須用到的裝置,比如單晶爐、倒角機、多線切割機等等,前期只能買國外的產品,但不會停下自主研發的腳步。”

“每一項都有立案,都有規劃,我會不計成本的去投入。”

“正如紀冷明所說,靠全人類完成的工業奇蹟,我會讓它在這片神州大地上,遍地開花!”

那一瞬間,埃文抬起頭。

他曾經的僱主眉目依舊,卻又哪裡不一樣了。

似乎染上了光明。

然而,溫婉只維持了幾秒‘光輝’的形象。

她非常直白的表示。

“我幫人可以,但絕不能虧本。”

“我要紀冷明,想得到他,他的身和心,都要得到。”

“埃文,你現在是離他最近的人,我需要從你這兒瞭解他的生活狀態以及行蹤。”

“我可以保證,我不會再像以前那樣追求他,平等、尊重,是我的底線。”

“我只是需要一個近水樓臺的機會,我砸進去幾百億幾千億,也只是想博取個能接近他的機會。”

她放下交疊的雙腿,身體前傾。

看過來的目光夾雜著脅迫感。

“這麼一個小小的願望,你會滿足我的吧?!”

——

樓上的溫婉正在努力策反埃文。

樓下的紀冷明尚且不曉得,他的身邊也將多出一個雙面間諜。

確如溫婉所說,溫家的大門,並非想走就能走得了的。

原本紀冷明想從溫家花園小道偷偷溜走。

結果,溫婉早安排了天羅地網,把每條可能出門的路口都堵死了。

堵他門的保鏢們還‘貼心的’將他送回到住宅會客廳門口。

恰時,溫同仁正和大客廳裡的人一起說說笑笑的出來,準備去花園宴席就座。

見到紀冷明,溫同仁一愣。

“婉婉呢?”

紀冷明硬著頭皮回:“在樓上。”

溫同仁在心裡嘆了口氣,看來婉婉失手了。

面上卻笑呵呵的嗔怪道:“你這孩子,也不等等她!”

紀冷明:“......”

溫同仁拉著他的胳膊,帶著他繼續往前。

“算了,先跟我走,一會兒婉婉下來,自然會找咱們!”

先前呆在會客廳裡的人已經見識到溫同仁對紀冷明的看重。

現在再一看,這豈止是看重,分明是把紀冷明當自己的兒子啊。

看這親厚的,真的是一點也沒把小夥子當外人。

不少目光交織在紀冷明身上。

有鄙視、有猜忌、有好奇、有嫉妒...這樣的視線,令紀冷明相當不適。

幾步路的距離,便到了宴席現場。

十幾張紅木圓桌在花園裡排開。

周遭鮮花盛開,氣球搖晃,漂亮的燈飾無處不在。

冷菜拼盤都已上桌,桌子上的酒水晶瑩剔透,每一隻銀碗每一根銀筷都散發著勻稱潔白的光。

見今天的壽星來了,不少已經入座的人紛紛起身賀壽。

溫同仁放開紀冷明,也跟他們拱手說著‘同喜’。

趁著沒人拘束他,紀冷明趕忙掃視全場,挑了個最偏僻的位置走過去。

步子還沒跨開。

溫同仁再次拉住他。

“去哪兒啊?”

紀冷明笑著道:“不打擾溫叔叔和朋友相聚,我去別桌坐下。”

溫同仁眉頭擰起:“去什麼別桌,坐我旁邊!”

“今天我可是壽星,沾沾老夫的喜氣!”

說著,強行把紀冷明拖到最醒目的桌子前,按著他的頭讓他坐好。

先前溫同仁的舉動,僅有少部分人看見。

而這一幕,如此赤果果的另眼相待,則被數百人同時圍觀了。

不少人開始小聲議論,說什麼的都有。

但整體的輿論環境並不利於紀冷明。

王思思、杜青林等人都已落座。

熱菜還沒上,原本這群和紀冷明相熟的人玩手機的玩手機,聊天的聊天,但在看到溫同仁的舉動後,立刻八卦之魂熊熊燃起。

“靠,紀冷明是要當溫家上門女婿了?哄老丈人的手段可以啊!”

聽到杜青林的吐槽,王思思不屑的啐了一口。

“呸!渣男!”

“他都有私生子了,居然還敢妄想入贅豪門!”

王思思的聲音並不高,奈何杜青林耳朵尖,一下子被他捕捉到了。

杜青林:“???”

他剛剛是不是出現幻聽了?!

“什麼私生子?”

王思思一怔。

意識到自己剛剛不小心把別人的秘密洩露了。

但也沒覺得什麼不對。

雖說和溫婉有不小的過節,但同為女性,她也不忍心看著溫婉上當受騙。

“就是紀冷明讓我幫他養著一個女人,最近那個女人生孩子了,我特意來要個說法的!”

杜青林上下打量王思思:“你說的那個女人...不會是你自己吧?”

王思思給他一記白眼:“滾!”

杜青林:“按照我對他的瞭解,冷明老弟不是這樣的人吶!”

王思思‘呵呵’一聲:“有些人,知人知面不知心,可會偽裝了!”

杜青林還是不太信,打算宴會後找紀冷明問問清楚。

王思思自以為聲音低,說的隱秘,實際上,早被坐在他們後方的紀衡聽了個正著。

紀衡把玩手裡的酒杯,若有所思。

“私生子?”

旋即看向坐在身旁,還在拿紙巾抹眼淚的鄭雨。

“聽到了?你苦苦追尋的人,可是個情場浪子,你還要繼續喜歡這樣的人嗎?”

鄭雨捂著臉,直搖頭。

紀衡冷笑,目光瞟向手邊的高濃度白酒。

開啟酒瓶,酒液倒了滿滿一杯。

他將一整杯酒遞到鄭雨面前。

“好了,別哭了,為這種男人哭不值得。”

“喝了吧,喝完酒,你會舒服的!”

鄭雨腦海裡迴盪著許多畫面。

有溫柔清透的少年坐在小院子裡看書的情形,也有溫婉開門時露出的脖頸間的紅痕。

現在,又聽到‘私生子’的傳聞。

霎時,腦子一熱,咕嚕嚕,把一杯白酒灌進了肚子裡。

——

壽宴即將開始,大部分人均已落座。

溫婉還未至,埃文、魏震還沒來。

也有個別位置空著。

廚娘們陸續端著熱菜上桌,一道道來自天南海北的精美菜餚叫人食指大動。

同時,天邊煙花直衝雲霄,競相綻放。

浩瀚無垠的天幕上,群星耀眼,焰火璀璨,倒垂而下的藍紫紅黃的光交織成一束束漫散而開的流星雨。

宴席人聲鼎沸。

花園奼紫嫣紅。

無一不是熱鬧的、喜慶的。

恰在這時,一道洪亮的聲音自花園拱門處響起。

“哈哈哈,老溫,我來晚了,見諒見諒!”

聲音剛落。

端坐著的紀冷明突然感到脊背一陣惡寒。

他毫不猶豫的朝著身後方看去。

花園拱門方向,紀德森滿面紅光的走來。

而他身後,亦步亦趨的跟著個人。

對方半張臉戴著面具,穿著西裝,身影陷入陰影裡。

雖然看不清對方的樣貌,但能感受到他的視線。

那是一種充滿惡意的、殺戮的、血腥的目光,恨不得將他碎屍萬段的仇恨的目光。

紀冷明認出他來了。

這是陳長海。

一隻來報仇索命的惡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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