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她這話,於心蕊很是不屑。

但在劍氣保護下的吳不問,卻像是想到了什麼一般,喃喃自語道:“鳴雌亭侯,秦代人。女子,看相用的面籤……”

“難道你是……”

話到關鍵處,吳不問停住不說了。

倒不是他故意賣關子,而是他整個人此刻都透露出了一股子難以置信的神色。

彷彿想到什麼極其不可能的事情。

而他這樣的表情,我更是從未見過。

自然也不明白,他到底是想到了什麼。

反倒是鳴雌亭侯聞言,仰天大笑道:“哎,事實證明家有一老如有一寶,還真是沒錯啊。有些老黃曆後生晚輩都不記得了。哪怕是你當時在風光無限,轟動朝野。”

“鳴雌亭侯,不如你好好給我們這群后身晚輩科普下吧。”聽到她如此寂寞無敵的樣子,我忍不住出言打斷。

只是我沒想到的是,我這話一出。

剛才還傲氣的不可一世的,鳴雌亭侯竟道:“尊後,那四個字我可以來形容他們。他們也可以如此自稱自己,但您不可以。”

“您身份尊貴,且與他們有著雲泥之別,所以這樣的自稱不合適。”

呵,還真是我見過最婉轉的一語雙關。

既抬高了莊言的身份表現了自己對他的忠心,又明確告訴我不要再跟林易他們產生一絲一毫的瓜葛。

哪怕是這種言語上的。

不過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何況我沒想過跟眼前這個突然出現的十二魔之一的人鬧翻。

所以,聞言我只是含笑而不語。

見我沒有反駁,鳴雌亭侯才繼續道:“沒錯,我的身份跟吳老先生猜測的一樣。旁人是命由天,而我卻是我命由我不由天,旁人之命也由我。”

我命由我,這話不出奇。

但凡自傲的人都會如此說上兩句,但她最後這話是什麼意思?

“尊後,還不明白嗎?”鳴雌亭侯笑了笑道:“在下不才,正是傳聞中的古代第一女神相——許負。至於鳴雌亭侯嘛,也是當時帝王賜給我的侯位。”

什麼!?

鳴雌亭侯,我不清楚。

但許負在陰行誰人不知?

就是那個當年曾預言薄姬是天子之母!

又預言過當時還只是河內太守周亞夫。三年以後,會被封為列侯;封侯八年後就會出將入相,秉持國政,極其尊貴,大臣之間沒有比得上您的;但再過九年您會餓死的神相師!

哪怕是過了幾千年,這個名頭依舊還是響徹陰行的啊。

所以,聽到她這話,我幾乎是立馬脫口而出:“那您用的面籤……”

“回尊後的話,在陰行界也可以把這東西稱之為命薄。”許負,直言不諱的接過我的話,隨後拿出了一張面籤遞給了我。

上面果然密密麻麻的寫著字,而看到這些字後我面上不顯,心裡卻頓時替林易他們捏了一把冷汗。

許負此人最著名就是三大預言。

除了我之前說的兩個外,還有一個便是她曾預言劉邦定能當皇帝。可當時的情況大多數人看好都是項羽。

而許負在當年說出那樣的話,簡直如同笑話!

可就是這麼一個笑話竟實現了,還分毫不差,而這些只是著名的達官顯貴。其實許多尋常人找許負看面也十分準,同時傳聞此女出生便手握八卦圖,以至於其年僅19歲便封侯獲爵。

只是古往今來侯爺太多,而且基本都是男子。

所以莊言稱其侯位的時候,我們才忽略了。

但這還不是最令人驚訝的,其實在陰行早有流傳相術雖可以做到如此精準。

但凡人看相也好占卜也罷,那都是洩露天機。

尤其是像許負這樣洩露的都是國運,最終結果必然不得好死,孤寡一生。

但歷史上的許負卻恰好相反,她非但在最適齡的年齡嫁給瞭如意郎君。還在連七十便古來稀的時代。活到了整整84歲。

此事放在任何時代的陰行界都是炸裂的存在。

可事出反常必要妖。

之前聽那些傳聞我還不信,現在真人,在我面前我不得不信。

“許神相,恕我冒昧之前我便聽聞過。你既能算無遺策,又能不受洩露天機之罰是因為……”

誰曾想我話還沒說完,許負便自己開口道:“是因為我本就是掌控凡人命薄之人,只不過諸神隕落命薄失散。我為了追尋和收集命薄也被降下的陽世而已。”

“那不知做為司命之神,為何許神相最終竟成了魔?”我皺眉問道。

十二魔皆有來頭這我早就知道。

但萬萬沒想到,剩下未出現的六魔,出現的第一位便是曾經執掌凡人命薄的司命之神。

命薄都被捏在她手中了,還有什麼可說的呢?

“哈哈哈,尊後神魔本就一體。何況上古神魔大戰後諸神隕落。如果不是尊主將我帶回魔域,恐怕我還在陽世受顛沛流離之苦。”許負毫不在意的大笑道。

彷彿神魔與她而言,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身份。

話到都說這了,我自是無話可說。

反倒是莊言再度開口道:“林總長,你們還有再戰嗎?不怕實話告訴你們,有鳴雌亭侯在你們並無打贏的可能性。當然你是半人半魔面籤對你的傷害會小很多。可是其他人呢?”

“林總長,當真是想讓他們全軍覆沒?”

對於莊言的聞言,林易沒有回應。

一旁的吳不問忍著傷痛問道:“所以呢?魔神大人一手好計策,藏了這麼厲害的一位魔,將我們請君入甕難不成現在還準備放我們走了?”

莊言會放了林易他們嗎?

我此刻都沒有任何把握,更別說吳不問他們了。

“是。”讓我和眾人都沒想到的是,莊言竟點頭道:“只要諸位願意離開,本座現在便可放你們走。”

“尊主。”聽到他這話,黑炙率先開口。

白子謙雖未說話,但也是一臉的神色凝重。

包括我都有些難以置信的喊了句:“莊言,你說認真的?”

這不是變相虐殺?或者反話之類的?

“嗯。”莊言微笑道:“魔族安於一隅許久,他們覺得這樣很好我亦覺得很好。何況你還肯留下來我再無所求。沒必要徒增殺怒和傷亡。”

“林總長,魔族的實力也你看到了。今日有鳴雌亭侯,來日有恢復神魔之力的本座。若是中土還敢前來我必誅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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