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本就身處在天寒地凍的人間,張叔的故去更猶如是當頭冰水,從頭到腳澆下,澆冷了她僅存不多的溫度,縱使姑娘平常表現得多麼堅強,也是抵不過這心靈的被摧殘;

回到寂靜的地窖內,就見張叔躺在潮溼的地面上是一動不動,蠟黃的臉,眼睛是半睜著的。

任憑她怎樣地呼喊,面前的人都無法回答;她湊上前將張叔那未合上的眼皮合攏,抽泣地俯下身子,臉靠在張叔身上,她想嘗試著感覺張叔的心跳聲,但現實擺在眼前,她心裡很清楚,張叔是真的離開了......

剛才柳桂英的呼喊以及哭聲,小明都聽著了,他就站在地窖的上面,神情很是安靜......

過了許久,柳桂英從下邊揹著張叔的屍體上來了,她已打定主意要將張叔葬在張家祖墳處。

柳桂英抬頭就望見了小明,她心裡咯噔一下,她不知道是否該告知張叔故去的這件事。

只見小明越走越近,柳桂英也是不由得往後退。

“柳姐姐,不用瞞著我了。”

這聲音奶聲奶氣的,但夾雜了嚴肅,是眼前的這位身高只有方桌那麼高的孩子說出來的。

“你身後是爹爹吧?”

聞言柳桂英停止了後退,但她站在原地依舊默不作答。

“爹爹是死了吧……”小明說此話的時候有些哽咽,像是馬上就要哭了。

柳桂英眨了眨眼睛,她不敢相信,小明居然已經知道了,而且他還把說的這麼直接,這真是讓她一時間沒有辦法去面對。

她很想去說謊,去隱瞞小明這件他不能夠承受的事情,但不知為何,現在的她說不出口!

她回想起張家在這個冬天前前後後去世的人!這老張家現在能知曉事情的,恐怕真就剩下眼前這個剛滿六歲的孩子了!如果自己要去將事情隱瞞起來,到時候張家就真的沒有人知曉了!

於是,她緩緩將張叔的遺體放下,轉身對著小明說:“小明,過來。”

待小明走到走近,柳桂英伸出一隻手,撫摸著他的額頭說道:

“去跟父親道個別吧。”

小明跪在自己父親的遺體前,他很安靜,沒有哭沒有鬧,只雙手放在父親的肚臍上呆滯著。

過一會,他撤下一隻手握緊了父親的一隻手,他稚嫩的臉上顯露出旁人察覺不出的兇色,他咬著牙憋足了勁說:“嗯......哼,爹爹,您安心的去,我會照顧好祖母的,我會在家等媽媽和哥哥回來的......等我長大了,我一定會幫你報仇!”

最後這句像是刻意提高的‘洪亮’,迴音遊蕩在屋內,直戳柳桂英的內心。

這......孩子,她怎麼也想不到,小明竟然能說出這番話,瞬間,讓她感知到眼前的孩子不再是前日只會哇哇哭著找媽媽的人了,而是切切實實變成了一名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了......也是,說到底,他可是那個男人的弟弟啊!

小明沒有過多的再與父親閒聊,起身對著柳桂英說道:“柳姐姐,你路上一定要小心。”

柳桂英點頭答應,然後上前背起張叔就出了門。

雖然她嘴上沒有說什麼,但心裡可是百感交集,她想著張叔的孩子,雖然兩個都愛惹禍端,但是他們個個都識得大局,況且,這個小的,可才六歲啊!剛才所展現出的言行舉止,註定了這孩子心理承受不一般,或許日後也會和他兄長一樣,甚至超過他的兄長!

凜冽的風雪下,她未感覺出一絲的寒意,反而湧現出一股暖流,又正是這股暖流,她才可以這樣前進,即便背上重擔……

黑夜中,很難看清道路,全憑熟路人的記憶再進行摸索。

這是大概走了百步,她好像聽到前方有人在擤鼻涕,她也斷定不了,畢竟這風在耳畔嗚嗚作響,影響自己幻聽也是有可能的,同樣,她也不敢鬆懈,只得先離開大路,往旁邊的小路去了。

待到柳桂英去了小路,前方真就過來了一個人,這人不是別人,正是方才又出門的馬貴。

馬貴因為這幾天在外邊來回的奔走生了病,他正一直流著鼻涕,他沒有注意到剛才在前方的柳桂英。

只是他摸起肚子時,總會想起柳桂英給自己的這一腳。

“這死娘們,下手真狗日的重!”

……

他雖然很是憤怒,但路過張家時,也只是站在遠處罵了幾句,不敢上前,看得出來他是真心忌憚柳桂英那姑娘的身手。

正扭著頭罵罵咧咧,迎面就撞上了前來這邊的人馬。

人群中出來一人,上前就揪住了他的麻繩,一拉他的身子,兩眼相對。

這馬貴回過神來,定睛一看,李富貴!

這可謂是仇人對上仇人了啊,李富貴啪啪就是兩巴掌過來了。

馬貴這臉是被扇的火辣辣的疼,他正要抬手回擊,就聽到後頭大氣的一聲:

“誒!”

他隨即看過去,就見這一群手拿兵器的人馬。

他頓時嚇癱了,生在這個村子,可從未見過這般陣勢。

他收起抬起的手,趕忙對著李富貴就是頻頻搖頭:“富,富哥,別打小的,小的是來報告張老三的下落的!”

“哦?”

人群中一騎馬的領頭說道:“富貴,放開他。”

李富貴聽聞緩緩鬆開了麻繩轉身彎腰回了句:

“是。”

馬貴見李富貴這般恭維,想必那前方正是李長老了,只是聲音怎的有些變樣;正當馬貴鬆氣疑惑時,又迎面過來了一重重的巴掌。

刺疼啊!真是刺疼!

他一轉頭一看,又是李富貴打的!

他忍無可忍了直接破口大罵:“狗日的,李富貴,你是不是找死?!”

“哼。”

李富貴冷哼一聲,又抬腿踢向他,正踹到柳桂英之前踹的地方。

這,馬貴是頓時倒在雪地,抱著肚子直打滾兒,疼得是哇哇直叫。

“誒,別把他打死了!”後頭的聲音再次響起:“把他擰到我跟前來!”

“是。”

人群走過來兩人,把馬貴從雪地上架起來,將他置於此人跟前。

“你就是馬貴?”

馬貴聞言抬頭看去,這不是李長老?這人很是面熟啊……這是誰呢?

眼熟啊眼熟……哦!猛地,馬貴認出了此人,此人是劉胖子的外甥啊這是!

是的,正騎著馬對著馬貴的人正是孔有德!

孔有德見他不做答,有些不耐煩的大喝了一聲:“馬貴!”

這馬貴回過神,趕忙跪在地上:“大人!小的在!”

“你不是知道那張老三的下落嗎?還不趕緊的?”

“額,是是,我知曉那張老三的下落。”

“你倒是說啊!”孔有德見他淨說廢話,他是怒火中燒地大喊。

“大人息怒,大人息怒,我可以說,但是有條件。”

“你跟我談條件?!”

孔有德簡直是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即速跳下馬來,走到這馬貴跟前:“你是不是看不見我這百來號人?跟我談條件,信不信我宰了你!”

說到底,這馬貴是很怕孔有德,尤其是這百來號的人。

但是他畢竟性子剛烈,脾氣是倔的;

不過,如果這事要是會吃虧,他可能不會幹,畢竟命就這麼一條!就好比今夜在張家跟柳桂英發生的事,當時在場是不能拿柳桂英怎麼樣,所以他便不會在當場去幹。

可是現在,他是自以為有了談條件的底氣才這麼倔的,畢竟這張老三的下落還得從自己口中得呢!

馬貴撲通一拜:“大人,如果您不能答應我,我死就算了,只是這張老三……”

聞言,孔有德蹲下身子對著他是一嘆氣:

“哎,說吧,什麼條件,勸你不要提的太離譜咯!”

“我要將剛剛李富貴扇我的巴掌翻倍扇回來。”

“呵呵。”孔有德冷笑道:“就這?”

“是,就這。”

“將李富貴綁來!”

待到李富貴被麻繩五花大綁的推了過來,馬貴是欣喜若狂地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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