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府此時熱鬧了起來。

一道道菜被女僕託著底盤端了進來,看著這些菜,孔有德可是嚥著口水看出了神,雖然山珍海味談不上,但也是足夠豐盛,要知道這是什麼年代,家家戶戶都處於要絕糧的邊緣,有的已經餓死了……自己都已經多久沒有吃過這麼些菜餚了!

這真的是孔有德有所不知的,他真是不清楚李長老吃得會有這麼奢靡;燒鵝、焚羊頭蹄、鵝肉巴子、鹹鼓芥末羊肚……都有序地擺放著。

孔有德忍不住開口問道:“李長老,你這食物是哪裡弄來的?”

李長老回答道:“回將軍,我府之前有養牲畜的習慣,有些也是買了別個的,在這雹子還沒來徹底時,我就叫下人把這些牲畜都宰了,將肉啊都放進地窖裡了咯。”

“哦,甚好,甚好。”

最後一道菜是蒸鮮魚,是由李富貴端進來的。

李富貴擺好菜之後,李長老則是趕忙吩咐他坐下:“快坐,一起吃!”

李富貴坐在了李長老一旁,正面對著孔有德。

李富貴內心有那麼一些不自然,他何德何能的突然受到他們的熱情,還能與他們一起享用這豐盛的佳餚啊!

“愣著幹嘛,多吃點!”

李長老夾了塊羊肉就要放到他的碗裡,他是感覺好生彆扭,趕忙朝著過來的筷子連連擺手:“啊,老爺,我自個來就是了,您吃您的。”

“哎呀,跟老爺客氣什麼,只管大膽吃便是。”

“就是。”孔有德附和道:“趕快吃吃這個魚,真是鮮美啊。”

“哦,好。”

“話說,這些菜都是你做的嗎?”孔有德把剛夾上來的魚肉嚼了幾口。

“是的,不知是否合將軍胃口。”

“哎,你這廚藝可真不錯啊,李長老可是有塊寶啊!”

“不要繆贊孩子啦哈哈哈!”李長老聞言笑著答來。

……

這氣氛本是融洽。

孔有德在吃完三碗飯後放下了筷子,靠著椅背伸了個懶腰。

然後看向他們這邊笑容滿滿地說道:“你們怎個吃的這麼快啊。”

“將軍,我們吃過晚飯的,肚子還是飽的呢。”李長老回答。

“哦~”孔有德端過前邊的盤子,那盤子裡還有很多剩的羊肉。

“來來來,富貴,繼續吃完它,甭浪費了。”

“額……好。”富貴接過來將裡邊剩的肉都倒進了自己碗中。

剛吃不到兩口,孔有德就又發話了:“富貴啊。”

“啊。”

李富貴忙一抬頭看向他,嘴邊還留著一粒米飯,有些滑稽。

“你知道接下來是要幹什麼嗎?”

“不是聽您吩咐小的嗎?”

“嗯……沒錯,那你知道大概要做什麼吧。”孔有德的臉變得格外嚴肅起來。

李富貴聞言先即速地看向了一旁的李長老,只見李長老的臉上寫滿了擔憂,默不作聲地坐在一旁靜靜地拍著李富貴的大腿。

這李富貴很快察覺到了他們的不對勁。

他終於意識到為什麼他們對自己變得如此熱情了,為什麼要擺一桌這樣豐盛的菜了。

這恐怕是自己在李府的最後一餐了!

他以前常聽,府衙那邊處置死刑犯,都是會先讓死刑犯們飽餐一頓的……

李富貴大吸了一口氣回答孔有德道:“將軍,儘管吩咐!”

“好!”

“你既然與張定國是發小,那你對張定國是否會接納你,有沒有把握?”

“啊?”李富貴被孔有德這一說是給整不會了。

原來,他們並非是要殺自己,而是讓自己潛入張定國的部隊當臥底呢。

“我現在不能保證他會接納我,而且他現在身在何處咱們不得而知啊。”李富貴回答道。

“哼,這張定國在我啟程回京之前定會回來一趟,畢竟他這還有六個兄弟呢。”

“不是都死了嗎?”

“是死了,不過那張定國怎知啊,張定國只要是個重情重義之人,無論如何他都是會趕回來看看的。”

“那將軍,我怎麼才能保證他一定會接納我呢?”

“到時候,我捅你一刀,削去你幾根手指頭,你再跑去張定國那借傷發揮,只管說你刺殺我們未果,被我們發現了,導致自己受到非人的折磨已無處可去,但願他給你條活路,他那人我常打交道,我知他是性情中人,你如此慘狀,他定信以為真。”

李富貴聽聞孔有德說的這句,他是後怕的嚥了咽口水,這是讓自己成為殘疾嗎……而且萬一這張定國不接納自己,自己怕不是要流血而死啊……

“將軍,今夜我其實見過了張定國……”李富貴說道。

“啊?!”李長老與這孔有德是異口同聲道:“在哪!?”

“就在大祠堂……”

原來今夜李富貴從張家出來見到的神秘人是那張定國;

……

當時李富貴是準備俯下身子清理草鞋上的雪子,就聽見身後傳來一陣鏗鏘有力的男子聲音:

“好久不見,富貴哥!”

“聽說你們李家現在在為那孔有德做事啊!”

李富貴聞言趕忙回頭,就見這黑暗中站著一位英氣十足的少年,古銅色的臉頰,一頭的黑長髮。

儘管過去了兩年,李富貴自然還是認得的,這是那個從小就愛跟在自己後頭張牙舞爪的小孩,張定國!

自己要年長他十歲,按理說不該有對他感到絲毫害怕,但現在這心跳是顯而易見的……

他知道眼前這個男人回來了,而且,他還知道自己家與孔有德的關係!

“定,定國?”李富貴支支吾吾的搭話:“你,回來了啊。”

“是的,回來看望我家裡人。”

“你受傷了?”李富貴望見了他那還在流血的手背。

“沒事。”張定國晃了晃那流著血的手臂說道:“富貴哥,你大半夜的去哪了這是?”

“額,去了趟你家裡。”

“嗯?你去我家作甚?”

李富貴便一五一十的將“張叔殺害劉胖子,再到他畏罪潛逃”的整個過程說了一番。

張定國聞言沒有想象中的憤怒,只冷冷說了句:

“我先走了,你好自為之,富貴哥。”

就說了這麼一句結束了聊天,張定國便自顧自地往回走了。

……

“這便是今夜我與他相見的整個過程。”李富貴對著面前兩人說道。

“哈哈哈,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屬實沒想到,這張定國居然一個人混進村裡邊來了。”

孔有德又繼續說道:“你怎個現在才將此事說出來呢?”

“我開始並不知將軍是要找那張定國啊。”李富貴回答道:“您也沒有給我開口的機會啊。”

其實不然,李富貴畢竟與張定國從小一塊長大,清楚他的為人處事;他透過張定國的神態看出來了,這張定國必然是知曉這件事的,要不然張定國聽聞自己編造的講述後,怎麼會表現得如此冷淡。

況且,李富貴自己也是聽明白了張定國最後說的:好自為之。

李富貴也確實是不想一錯再錯,所以回來才像個腦子不正常的人一樣,看這孔有德尤其不順眼,恨他勾搭自家老爺,恨他來到這攪亂本該是和平的村子。

可事到如今,無奈之下,又不得不去選擇站隊了。

“好!既然得知了他在張家!我馬上就率領人馬過去!”

孔有德站起身來邪魅一笑:“走,富貴,與我一同前往,到時按計劃行事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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