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馬貴為何折而復返呢?難不成是掉了什麼東西嗎?
並不是。
他只是單純的想打些歪主意,或許是剛剛李富貴沒有得逞的那袋糧食,亦或許是其他的;
門開了,還未等柳桂英反應過來,他就衝進了裡邊,然後徑直跑到了之前自己搜查時站著的地方。
柳桂英見此明白過來,但是她沒有馬上就點明,只先是叫小明回去自個房間拴好門。
待到小明進房後,她才裝作很疑惑的樣子問道:“馬叔?您這是做什麼呢?”
“哎,柳姑娘啊,你應該是個聰明人啊。”馬貴用著他那粗獷的聲音笑著說道。
要說剛剛大傢伙在時的那會,馬貴的聲音柳桂英可是很是歡喜,但現在聽起來真感覺變化很大,現在她的面前像是站了個流氓。
她懂了,馬貴先前之所以為自己出頭,與那李富貴發生爭執是有原因的。
“我直說了吧,這張老三是不是就躲在這下邊兒啊!”馬貴一邊說著一邊用勁跺了跺腳。
“誒,那下邊不就一放臭菜的地窖嘛……”柳桂英不動聲色地答道。
“哼,甭想狡辯了,怎麼,你這下面還有臭菜還是怎地?”
“馬叔此話怎講?”
“你好好看看地上這腳印子,難不成你下去只是拿菜去了?那為何我沒有聞到屋子裡臭菜的味道呢?”
她上前一見,果真見到當時自己出來著急留下的腳印,這心頭中頓時是一驚。
回想起剛才眾人在此時,她因實在受不了地窖裡邊兒的怪味而嗆到了放出聲響。就在那李富貴察覺時,的虧她急中生智的想好法子面對。
她腿腳還是利索,當時開地窖視窗時用的力氣很謹慎,加上外邊的喧譁,別人聽得不清楚故而使得自己可以安全出去,只是沒想到給這腳印子留下來了。
“那您當時為什麼不說呢?馬叔。”柳桂英也沒有裝了,直接明瞭的問道。
“哎,我也不是硬要置人於死地啊,要是我當時說了,那李富貴不得,昂,你知道的……”馬貴回答道。
“那您現在這是為何?”
“誒……嘿嘿。”這馬貴扭扭捏捏起來,還帶著那猥瑣的笑容:“柳姑娘啊,你知道的。”
柳桂英心裡一緊,她是怎麼也想不到平日裡常助人為樂的馬叔,竟有這樣一番模樣;
“我不知,還請馬叔明說。”
“馬叔也是苦命,這輩子沒有娶個妻子的,也沒有個兒女的,要不姑娘你從了……”
還未等馬貴說完,這柳桂英就大喝了一聲:“不行!”
這一聲喝從這一女子口中傳出竟有些霸氣,馬貴聞言頓時是被嚇了一跳,但他依舊沒有改變主意:“你若不從我便將張老三在這裡邊的訊息,告知李府去,到時候可由不得你了!”
“哼,你竟如此不知廉恥!怪我錯看你了!”柳桂英頓時是怒氣朝天。
這馬貴眼見口頭警告無多大用,便趕忙一後退蹲下身子,手就扒到了這地窖門窗的口子欲要開啟。
說時遲,那時快,柳桂英嗖的一下上前抓住了他的手,然後一把甩開。
這,真是好身手啊。
馬貴被這一下子是嚇到了,他不知這柳桂英竟然有如此力氣在身,還以為只是單純的柔弱舞女呢。
“馬叔,我勸你,現在就離開吧,我就當今日的事情沒有發生過。”柳桂英說道。
雖說,剛剛柳桂英展現了不可思議的一面,但他怎得說都是位男子,怎會害怕一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呢。
他便一躍向前,想要霸王硬上鉤,伸出左手就開抓。
柳桂英很快躲閃,然後一提膝就是一腿正踹他的面門。
“嗙!”
馬貴應聲倒地。
他雙手撐地想要站起來,柳桂英見此,迅速提膝又是補了一腿,正踩他的肚子,只聽馬貴的哀嚎痛苦是傳遍了整個屋子。
小明聽到聲音,擔心地朝著門外喊了聲:“柳姐姐,發生什麼事啦。”
“沒事,別出來啊。”
“好。”
這稚嫩天真的答應聲,將柳桂英從憤怒中拉了出來,她很快回過神說道:
“可以了嗎?馬叔?我也是不得已出手,如果你換個好處,我興許會答應你,不過你也要答應我,不要將此事說出去。”
這馬貴哪還有法子,就躺在地上是連連答應:“好,好,好。”
柳桂英伸出了一隻手,他見此很是動容,但他實在疼得沒了勁,加上他已經很忌憚柳桂英的本事了,哪還敢瞎想什麼,只得索性的接過她的手起了身。
說實話,他是摸到了姑娘的手,竟然沒有想象中的柔嫩,反而是有很多老繭;這是柳桂英的成長過程,柳桂英五年前來這拜師宋綺,目的並不是只學舞蹈歌賦,而是為了拳術才來的,這是當地村子人不知曉的,只知宋綺會吹笛,不知她會拳腳功夫。
“怎麼說?”柳桂英對著眼前的馬貴說道。
“那袋糧食?”馬貴指向門口的一角。
“一袋不行!”柳桂英趕忙否決道:“這裡還有三口人呢,這袋子糧食是過不了冬的,要不這樣,給你幾勺可好?”
“行吧。”
馬貴哪還敢說個不字啊,有得給就行了,他可不想再挨頓毒打。
這時,柳桂英喚小明出來,讓他去裡邊拿來袋子與木勺。
不一會兒,糧食分好了。
柳桂英將袋子遞給了馬貴,馬貴領著剛要踏出門,突然想到什麼,又再次折返後頭。
柳桂英見他又返回便一邊握拳一邊問:“這是又作甚?”
“不不,別誤會柳姑娘,我只是想見見張老三,太多時日不見了,有些想他。”馬貴慌忙答來。
柳桂英自然是不肯的,便說道:“現在張叔身體欠佳,不宜見人,待日後這件事情弄清之後,我會轉達給張叔的,到時再一塊登門拜訪您。”
“好吧。”
馬貴轉身剛要走,柳桂英不忘提醒的補了句:“記住,今晚這事不要說出去!”
柳桂英覺得自己應該還算是清楚,這馬貴只是饞女人好色罷了,心地算不得是太壞,畢竟往日的名聲擺在那呢,況且,他與那李富貴不和,所以,她對馬貴還是比較放心的,認準了他不會真去李府告密。
……
出了門,馬貴是真的回去了自家的;
只不過,待他回到家脫去麻繩時,就感覺肚子疼得厲害,他是一邊捂著肚子一邊坐在炕蓆上,心裡是越想越氣:要不是這麼厚的衣裳,我今日真的是命都要丟在那了,真下死手啊這姑娘,不行,我一大老爺們被女的欺負了!忍無可忍!我一定要報仇!
於是他又將剛才的行頭重新穿了起來,然後推門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