貧民巷。

春夢園。

今日,春夢園內傳出了一陣濃郁的米香味兒。

太史慈正在全神貫注的看著大鍋內的飯,這是他第一次煮白米飯。

以前煮的大多都是糠菜稀粥,紅薯粥之類的,像這樣真正的煮一鍋香噴噴的米飯,而不是粥,還是第一次。

秋風噼好了一抱柴,抱進了廚房中,然後說道:“大哥,這米飯不會煮湖了吧?”

太史慈搖搖頭:“不會,不會,我已經請教過隔壁李寡婦了,她說收汁之後,小火慢慢的在煮一會兒就行了。”

“可是都沒有水了。”秋風伸出腦袋,使勁的湊到大鍋面前看去。

鍋中的米粒兒已經晶瑩剔透了起來,一股子大米的香味兒沁人心脾,讓秋風忍不住的吞了吞口水。

“想吃了?”太史慈笑著問道。

“嗯,想。”秋風使勁的點點頭,說道:“上一次吃這種乾的米飯時,我都記不起來了。”

“再等一下,應該就能吃了。”太史慈笑道。

“沉爺爺帶著花花他們去北邊摘野菜去了,要是能吃了,我就去叫他們。”秋風說道。

“到時候他們應該也快回來了。”

太史慈說道:“秋風,你去把那塊肉拿去洗一下,今天我們不但吃大米飯,還要吃肉。”

“肉?”

秋風瞪大眼睛道:“大哥,你買肉了?”

“嗯。”太史慈點點頭。

“又買米又買肉,大哥你是不是賺到大錢了?”秋風問。

從小到大,他都沒見大哥一次性買這麼多吃的呢。

“從今以後,我們再也不用餓肚子了。”太史慈說道:“以後我們倆一起賺錢,要讓花花他們都能吃飽,都能安心上學,還要讓他們學會足夠的本事,離開貧民巷這個地方。”

“嗯,大哥,你放心吧,我力氣大,肯定能掙很多錢。”秋風說著還比試了一下自己的胳膊。

雖然常年吃不飽,又時常勞作,但是秋風的體格卻是異常高大威勐,想必身上卻是是有那麼一把子力氣的。

“好,你肯定能夠掙大錢,指定比我還厲害。”

太史慈笑道:“趕緊去把肉洗了吧,我要看著這米飯,怕它湖了。”

“嗯嗯。”

秋風立刻便喜滋滋的拿著那塊大肉去洗了起來。

邊洗還邊聞。

這都多少年沒有吃肉了,肉的味道他都快記不起來了。

廚房內。

漸漸的,太史慈聞到了一股湖味兒。

“不好,燒鍋底了。”

他趕緊從灶臺上抬下大鍋,然後嚐了嚐鍋中香氣四溢的白米飯。

“嗯,不錯,熟了。”

這一鍋大白米飯算是熟了。

隨後,他又架起另一口鍋,刷洗乾淨,在裡面倒入清水。

“秋風,洗好了沒?”他聞到。

“大哥,馬上。”

很快,秋風就拿著洗好的肉走進了廚房內。

太史慈說道:“把這些肉全都切了吧,然後下鍋焯水。”

“大哥,全吃了嗎?”秋風問。

“嗯,全吃了。”太史慈說道:“不怕,以後我們都有肉吃,不用精打細算。”

“我覺得還是精打細算一些比較好。”秋風說道:“雖然大哥你現在有錢,可是萬一,我說的是萬一,若是以後沒錢了,那習慣了過大手大腳日子的我們肯定就很難再習慣精打細算的日子了,俗語就說,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

聞言,太史慈笑了笑,說道:“這些都是誰教你的?”

秋風撓撓頭,說道:“這些都是老秀才和我說的。”

“你別聽老秀才的,他好多話都是瞎說的。”太史慈說道。

就比如老秀才說他不能吸收妖元?

這肯定是瞎說的,他也是修士,為什麼就不能吸收妖元了。

“不是的。”

秋風說道:“我覺得老秀才說的話都很有道理的,怎麼說呢,我覺得他說的話都是箴言。”

“好了,好了,趕緊切肉吧,等會兒沉爺爺他們應該就要回來了。”太史慈說道。

老秀才也許對別人說的話都是對的,但是太史慈覺得,老秀才對他說的話,很多都不對。

“是誰在背後說我壞話呢?”這時,老秀才出現在了廚房門口。

一雙渾濁的眼睛死死盯住太史慈。

“老秀才你又來幹什麼?不會又想蹭飯吧?”太史慈說道。

老秀才看了看秋風手上的肉,說道:“這肉和米都是我陪你去買的,這裡面也有我的一份功勞的,難不成我還不能吃了,還有,什麼叫做又想蹭飯?說得我好像只是偶爾來吃一兩頓一樣。”

“唉!也對,春夢園就是你的廚房,這麼多年了,你一分錢沒出,卻頓頓都來吃,臉皮也太厚了。”太史慈嘆氣道。

春夢園條件這麼艱苦,老秀才竟然也能厚著臉皮來蹭飯。

“我來吃飯還要出錢?”

老秀才說道:“我教你們讀書識字,教你小子修行,我學費都沒收,吃你幾頓飯怎麼了?”

“那我還免費給你做了三年的工呢,你也沒給我工錢。”太史慈道。

“那個另算,而且那是你自願的,與我有什麼關係。”老秀才把臉轉向一旁道。

“太不要臉了!”太史慈一臉無奈。

哆哆哆……

整個廚房只剩下了秋風切肉的聲音。

並不鋒利的菜刀切透豬肉,砍在了老舊的黑色菜板上,發出哆哆聲。

老秀才吞吞口水,很是眼饞,隨後他說道:“我有事要出去一趟,你這頓飯可要等著我回來吃啊,特別是肉,若是你們等不及了,先吃了,也一定要給我留肉。”

“你要去哪裡?”太史慈問。

“我要去修行。”老秀才說道:“最近赤陽城中有些亂,我想出去打聽打聽情況,對了,若是貧民巷發生了什麼問題,記得吹我給你的那個哨管。”

太史慈伸手從脖子裡掏出一根銀色的管子,吹了一口,悠揚綿長的聲音綿綿不絕,然後說道:“吹這個有什麼用?”

“吹響這個,我就會從外面趕回來。”老秀才說道。

“可是這個聲音這麼小,你能聽見?”太史慈有些不相信。

“當然能聽見。”

老秀才說道:“即使遠在千里,只要你吹響了這個哨管,我也能聽見。”

“這麼神奇?”太史慈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這東西,小時候老秀才就送給他了,也說了,有危險就吹它。

可是一直以來,太史慈都沒吹過,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如老秀才說的這般神奇。

“當然神奇,這可不是一般的東西。”

老秀才說道:“記得給我留飯留肉啊!”

說著,他就轉身離開了春夢園。

太史慈看著離去的老秀才,又看了看手中的銀色哨管,自語道:“真有這麼神奇?”

不過,隨後他就放下了對銀色哨管的好奇心。

因為,秋風切好肉了。

“把肉放進去。”太史慈指著裝著清水的鍋說道。

嘩啦……

秋風便把所有的肉都倒進了清水中。

隨著柴火的燃燒,鍋中的水沸騰了起來。

一陣肉香味兒也充斥著整個春夢園。

太史宮。

大殿內。

如今只剩下了無盡與陳玄通,納性嫣兒等人也被趕了出去。

陳玄通說道:“東離兄弟,我想你應該也知道我為何對太史慈那般關心吧?”

無盡說道:“你是他爹?”

“沒錯,我確實是太史慈的爹。”

陳玄通說道:“你一定很好奇,既然我是太史慈的爹,為何我卻見不到他是吧?”

無盡點點頭:“確實有一點好奇。”

“唉!”

陳玄通嘆了口氣,說道:“造成如今這種局面,一切都是怨我,若是當初我不那麼畏縮,也許他的母親也不用死。”

“太史慈的母親是妖族還是魔族?”無盡問道。

太史慈身負妖魔人三族血脈,所以他母親到底是妖族還是魔族?

亦或者說他的母親身負妖魔兩族的血脈。

陳玄通看了看無盡,對於無盡知道太史慈母親的身份,他並不是很驚訝,其實一開始他就猜測也許無盡已經知道太史慈的身份了,所以他才死皮賴臉的跟著無盡。

為的就是兩個目的。

一是想看看無盡對於太史慈有沒有什麼想法。

二是他認為無盡自身的天賦與背景肯定都很厲害,所以對於這樣的人,無論如何,與之產生一些交際總歸是好的。

“他的母親是魔族的人,但是身負妖魔血脈,因為他的外公是妖族,而他的外婆是魔族,他的母親是他的外婆帶大的,所以算是魔族中人。”陳玄通說道。

“原來如此!”

無盡釋然的想道:“怪不得太史慈身負三族血脈。”

“看來我猜的不錯,東離兄弟你早就知道太史慈的身份了。”陳玄通說道。

“在柏木山時,我就看穿他的身份了。”無盡道。

陳玄通笑了一下,然後說道:“我特別想知道,既然東離兄弟你看穿了他的身份,那麼為何你卻不拿著他去領賞,反而還維護著他?”

這世間的修士,有幾個能夠抵禦住一品道術,一品氣術與一煅神兵的誘惑?

所以在陳玄通看來,無盡的選擇是很值得讓人好奇的。

無盡說道:“我做事,只看善惡,不看利益。只隨心性,不隨獸.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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