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才剛剛開始?

我腦海中迴響著姜芳離開時說的最後一句話,有種憋悶的感覺在胸中膨脹,讓我幾乎想放聲長嚎。

我討厭這種感覺,憎恨這種被人安排著,走著早就設計好的路的感覺!

但這無濟於事,我深吸一口氣,來讓自己冷靜。回過頭,我看到戰魂已經站起來了,他看著花轎離開的方向,神情複雜到了極點。

“我走了,回我該去的地方。”戰魂道,“若你想尋我,再去我的墳拘靈招我,我會聽見。”

我不知道戰魂在想什麼,他也不等我問話,更不解釋什麼,身體迅速化作一縷縷青色的煙氣消散不見。

我猜他是追尋姜芳去了,這沒有理由,只是一種朦朦朧朧的感覺。

轉眼間,張家村口只剩了我一個人,儘管太陽已經升起,而這漫漫長夜卻並沒有給我一種終於要結束的感覺。

我試圖掏手機打電話找輛車,能接我和陸佳。但往口袋一摸,我不禁愣了愣。

艹,我手機呢?

我激靈了一下,連忙在身上一陣亂摸,最後悲哀的確定,我的手機確實沒了。

人倒黴了,真的喝口涼水都塞牙。

我有些懊惱地想著,這時我想到背上還有一個人,作為一個城市女孩,陸佳身上應該會帶著手機。

我先離開村子,在路口找了塊平整的石頭把陸佳放下來,說了聲抱歉,然後伸手在她兩側褲帶摸了摸,果不其然讓我摸到了手機的輪廓。

我坐了下來,讓陸佳的頭枕在我的腿上,似曾相識的場景讓我有點悵然若失。

低頭看了看這個自己無比熟悉的女孩,我苦笑了一下,讓自己不再去想過去的事。

真是可笑,那些早就被我置之腦後的畫面,現在居然觸景生情,支離破碎的蠢蠢欲動。

我自嘲地扯了下嘴角,摁開電源鍵,還好,她的手機還有電。隨著開機畫面啟動,手機頓時連連震動起來,數十個未接來電密密麻麻地排滿了介面。

這些電話都來自同一個人,一個我毫不意外的名字,蘇文。

我有些不屑地挑了下嘴角,手指一劃,介面跳出了螢幕解鎖。我稍稍頓了頓,指尖自然地在介面上劃了個‘Z’。

螢幕隨之開啟,我不禁嗤笑了一聲。

這丫頭,還真是跟以前一樣,螢幕鎖都跟以前設的沒區別。

然而緊接著我就想到這個女孩已經有了自己的新男友,剛剛勾起的唇角就不由自主地垂了下來,搖了搖頭,略做猶豫,摁下了蘇文的電話號碼。

接通電話後,蘇文聽到我的聲音顯然愣了愣,我沒做什麼解釋,只告訴了他張家村的地址,然後讓他來接。

短短一段話,我像敗兵似的掛掉了電話。

我該坐蘇文的車一起回去嗎?

我……

好吧,我不覺得自己能安然接受看著他們溫存,而我自己像個電燈泡似的杵在一旁。

我又撥了葫蘆口的醫院急救電話,說這裡有重傷病患,讓他們來接一趟,接著我就在距離陸佳不遠的地方等著了。

也許是蘇文對葫蘆口的路不瞭解,明明我是先給他打的電話,卻是救護車響著警笛先到了。

把車一停,幾個白衣大褂就到處找病患。

我無奈地翻了個白眼,只得出來把他們帶到了陸佳那邊。也在這時候,一輛黑色的奧迪也到了,停下車後,一個戴著眼鏡、穿著襯衫的青年匆匆忙忙地跑了過來。

我看著他撲到陸佳身邊抱住她,緊張不安地叫著她的名字,我的心疼了一下,沒讓他看到我,悄悄退到了人群外。

算了,人倒黴了…怎麼都倒黴,走一段吧,就當散散心。

我自嘲地笑了笑,沿著泥濘的路,踏上回家的路。不多會兒,兩輛車先後從我身邊呼嘯而過,帶起一片塵埃,我看著那輛救護車的尾燈,有些黯然神傷。

醒醒吧,林紹,她不是你的了。

我對自己說道,但卻感覺,心更空了。

這算是我自己把她往蘇文那推了一把嗎?我還真是夠傻的。

這時,我把手往口袋裡一摸,發現口袋裡還有一張幾乎團成一團的紙,那是一座供神塔,在我的揹包都丟在張家村後,這是僅剩的一座了。

是關著李小丹的那座供神塔。

我想了想,看看四下無人,口中念動口訣,把供神塔裡的李小丹放了出來。

她離開供神塔時,還是人類的模樣,一看到我,有些難以置信,接著第一反應就是想來掐我脖子,然後卻只是穿了過去。

“怎麼會這樣?”李小丹難以置信地看了看自己的雙手,又看了看我。

我示意了一下手上的供神塔,解釋說:“這是神品,在你被鎮壓進去的時候,支撐你傷人的煞氣就已經散了。所以你現在啊,只是普通的鬼魂而已。”

“你…”李小丹怒視著我,憤而笑出了聲,“你居然連我報仇的力量都剝奪了。”

“報仇?如果你是指張家村的人,指的是張斌…那你不必報仇了,他們都已經死了。”我雙手插兜,低頭走在馬路邊的草地,有些惡意地故意踩著邊緣的小草。

聽到我的話,李小丹顯然很驚訝,問:“你什麼意思?”

我笑了笑,說:“這段路還很長,我邊走邊跟你慢慢說。”

“你把我放出來,就為了聊天?”李小丹似乎被氣樂了。

“自從畢業後,我們也有三年沒好好聊過了。現在不是正好嗎?”我倒是不在意,反正李小丹現在也傷不到我,我把她放出來,確實也是為了排解無聊,“我知道你一向瞧不起我這種小地方出來的土鱉,像這樣能好好聊聊的機會可不多。”

“我從來沒有瞧不起你。”李小丹忽然說道,在我有些驚訝的看過去時,她哼了一聲,說,“先說張家村的事吧,到底發生了什麼?不然的話,你還是把我關進塔裡去吧,看到你這張臉,我就來氣!”

…說好的沒有瞧不起呢?

我搖了搖頭,開始將張家村發生的事原原本本地說給了李小丹聽。

她對女鬼、蛟龍的事全無興趣,但在聽到張家村人全部吊死在楊樹上時,森森冷笑了一聲,說了句‘死的好’!

這三個字,充斥著無盡的怨毒,我不禁多看了她一眼,怕她又變成了厲鬼。

但在晨曦陽光下,李小丹並沒有什麼變化,而在這件事快說完的時候,我已經可以看到通向葫蘆口的三岔路了。

“我答應過,會給你一個投胎的機會。”我在三岔口站定,對李小丹說道,“你去輪迴吧,也許,這輩子我們還能再見。”

“你相信有輪迴?真是個書呆子。”李小丹站在三岔口上,看著我,那張俏麗的臉似乎想笑,但沒浮現出笑意,“如果我真的投胎了,你能認出我嗎?還是我能記得你?”

“額…我想你也不會想記得我吧?”我撓了撓頭,接著思考了一下,回答李小丹的問題,“我也不知道有沒有輪迴,就當它有吧,不過,那也是個新的你,不會再和這一世有任何的瓜葛。”

“呵,那樣的輪迴,也算輪迴嗎?只是漫長歲月中,一朵似是而非的花吧?”李小丹似乎有些不屑,又似乎有些失望。

她搖了搖頭,最後看了我一眼,第一次露出了微笑,“再見了,書呆子。如果真的有下輩子,希望我不會喜歡一個文科生。”

說完最後一句話,李小丹的魂影漸漸消失了,在晨曦的光芒下,如同夢幻的泡影。

她投胎去了嗎?

我捫心自問,但又無法肯定。好吧,我承認我不知道,但我感覺,她是釋懷後走的,絕非魂飛魄散。

輪迴…嗎……

我心中思索著這兩個字,返回了家,現在我只想什麼都不管的,好好睡一覺。

自那天后,蛟龍沒有出世,長江也沒有發生水患,葫蘆口一如既往的平靜。

但三叔和孫宏也沒有回來,我不知道他們怎麼樣了,只能祈禱他們還活著,並且安全。

儘管這可能性,微乎其微。

張家村全村人在楊樹上吊的事也很快傳遍了全省,各大新聞媒體爭相趕來報道,警方更是忙的焦頭爛額,但毫無方向可查。

最終只能定義為自殺,成了一宗冥案。

官方上,這件事算是結束了。但張家村的流言,依然在大街小巷傳的沸沸揚揚。

奶奶和媽媽都特別叮囑我小心,萬一遇上什麼怪事,千萬不要扯上關係。

關於這個,我只能苦笑,因為,我早就已經見過他們了。

張家村的鬼靈們,先後來了一紙衣冠,為踏上黃泉路而做準備,包括死在村中的張斌等老同學。

當他們看到站在櫃檯後的我時,每個人,哦不,每個鬼的表情都很古怪。

而我,會打起精神,一視同仁地開口對他們說一句:“歡迎光臨,請問需要點什麼?”

一紙衣冠,黃泉相伴。

一筆重墨,葬下來生。

我是林紹,一個在讀的大學生,也是一紙衣冠的現任掌櫃。我在西門街101號的老店,為死去後的亡靈們,送上最後一程。

叮鈴。

匾額下的鈴響了,又一個黑影出現在了店鋪的門口,帶來了腐臭的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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