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藤窪跟在眾人身後進了圍欄大門。
進去後,首先步入的,是一個巨大的院子。
院子裡有花有草,這些植株都被修剪得整整齊齊的,應該是引他們進來的園丁的功勞。
“這裡還有馬誒!”步美看到旁邊草地上立著一個白馬頭石凋,立刻興奮地跑過去摸了摸。
除白色石凋外,院子裡還布有許多黑色石凋,有形似馬的,有形似皇冠的……各形各狀,且黑白數目相同。
“這是什麼棋的棋子吧。”工藤窪看向柯南。
柯南還未開口,灰原哀就先回答了,“這些馬叫騎士,是西洋棋的棋子。”
“哦。”工藤窪隨意地應和了一聲。
“還不只有棋子。”柯南揣著兜走到白馬棋附近,“你們看下面的草皮,都鋪成了棋板的樣子。”
所謂的棋板,就是有淺有深、縱橫交錯排布的正方形方塊,那些黑白棋子則都被放置在了方塊格子中央。
“這裡是不是有人很喜歡西洋棋啊?”阿笠博士問。
“不知道啊。”園丁叉著腰回道,“我只是依照過去的老爺,貞昭先生對我的吩咐,每天做一點修剪,把這裡的樣子保持下來而已。我聽說呢,這好像是大老爺15年前死的時候的遺言,貞昭老爺一直沒有違背過。”
什麼這老爺,那老爺的,工藤窪都聽湖塗了。
阿笠博士也有些疑惑,“你說過去的老爺,那剛才那位他是?”
“他是太太的第二個老公,阿滿老爺。”園丁解釋道,“貞昭老爺在六年前就已經病死了。並且,其實我們太太她也在四年前那場大火裡被燒死了。”
“什麼大火?”阿笠博士忙問。
園丁手指突然指向遠處。
“你看看那裡,那裡有座燒焦的石塔,那個地方就是太太以前的寢室。”
“那年太太為了替大太太慶祝生日,才特別回到這個睽違已久的城堡來。”
“她在半夜裡趕到這裡,可是那天天還沒亮,火舌就竄燒上去了!”
“還不只是太太,她一起帶回來的那些朋友,還有多年來一直服侍大太太的總管和僕人,十幾個人,都這樣都被吞噬在火焰裡面了。”
“躲過這一劫的,除了像我這樣才被僱來不久的傭人,就只有,因為感冒睡在別的寢室的大太太,以及比太太稍早一點才到這裡來的阿滿老爺了。”
園丁邊說著,邊帶著大家往城堡處走去。
這時,大家看到不遠處一個黑色棋子旁,站著一個年輕男人。
此刻,他正痴痴地摩挲著棋子的外皮,不知道在研究些什麼。
“在那邊的那位呢,就是太太跟貞昭老爺他們生的獨生子,貴人少爺。”園丁繼續介紹道。
“他雖然在火災發生前的2到3天就回到這裡來了,不過聽說他從小就被送去國外留學。”
“說起來那也是我第一次見到他,我第一次見到阿滿老爺,也是在那個時候。”
“自從我們太太在國外再婚之後,他就跟阿滿老爺一直待在那個國家生活。”
“也不知道為什麼,他們兩個人,自從那場火災之後,就一直待在這個城堡裡住了下來。在我們外人看來,就像著了什麼道一樣。”
工藤窪真是硬著頭皮才聽完園丁的這些介紹。
這複雜的人物關係,再配上各種太太、老爺的稱謂,簡直是太亂了!
聽完後,他唯一可以知道的是,園丁所言的阿滿老爺和貴人少爺,留在這座城堡肯定有什麼特殊目的。
“他們兩個第一次到這裡的時候一定受過波折吧,因為你們都不知道他們長什麼樣子啊。”阿笠博士好奇地問。
“那倒不。”園丁否認道,“太太再婚時候的照片早已經寄回這裡了,所以大家都知道阿滿老爺的樣子。”
“至於貴人少爺呢……”園丁推開城堡的大門,指向正對著大門的一副巨型肖像畫,“你看看,他跟死去的大老爺,長得簡直是一模一樣!”
“哦!這樣不管任誰看來,都能認定他們是親祖孫了!”阿笠博士恍然大悟,“那兩邊的肖像又是誰啊?”
正廳兩側牆壁上還掛有兩幅巨型肖像畫,分別是一個眼神堅毅的男人,和一個神情憂鬱的女子。
“那是貞昭老爺和太太。”園丁介紹道,“貞昭老爺是被招贅進來的,對於和他同樣是歷史學者的大老爺非常尊敬。我們太太常為這吃醋,以前還經常對貞昭老爺抱不平呢!”
“她常說她爸爸是個滿嘴歪理的知識分子罷了,對吧!”一個老太太突然自己推著輪椅出現。
“啊?”園丁嚇得一個踉蹌,“大……大太太……”
“孩子的爹以前也常常聽到過,不過他聽到這種事,一點不生氣反而快樂得很呢。”老太太繼續說道。
傭人趕緊脫下帽子,鞠躬行禮,“真是抱歉,我不該讓大太太想起這些往事的。”
“你也不用太緊張,”老太太搖頭,“我早就習慣這裡沒有他的日子了。這就跟紙鈔的圖桉還有護照的大小改變一樣,一開始是不太習慣。但時間一久,就覺得沒什麼好奇怪的了。”
“時間這東西,的確是很可怕的。不管喜怒哀樂,都會隨著時間一同消逝……”
她目光對著虛空,語氣裡滿是傷感。
“對了,這幾位是誰啊?”老太太的目光突然轉向了他們一行人。
“哦,這這這……”園丁有些慌亂,好幾秒才冷靜下來,“他們是老爺的朋友,聽說他還是個科學家呢!”
“科學家?”老太太語調上揚,“那真是太好了,那我可要請你幫我們解一解,看看他在這個城堡裡,到底埋了什麼謎團!”
儘管老太太一直戴著老花眼鏡,並且說話時刻意低頭掩飾,但一直盯著她看的工藤窪,卻還是沒有錯過她眼中一閃而逝的探究與懷疑。
這老太太,一點也不像表面上那麼雲澹風輕。
工藤窪感覺可能會有點麻煩。
因為這家人,全給他一種特別詭異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