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醫院，老院區。
到了下班的點，董鼕鼕哼著小調，鎖上辦公室的門。
不知為何，哪怕剛被人揍了一頓，鼻子上縫了十幾針，他還是心情很不錯的樣子。
一路晃到樓下花圃間停車的地方，他都有意無意摸一下放在褲兜裡的銀行卡。
今天對他來說可真是一個好日子。
一百萬。
那可是一百萬啊！
孫少出手實在太客氣了。
他一個小小的住院部主任，如果真勤勤懇懇工作，不知多久才能賺到這麼多錢。
至於死個病人，還是個最普通的平民……
醫院裡每天要送出去多少屍體？
只要遮掩得好，在他眼裡完全不算是事。
至於莫葉，他更不放在眼中，以暴制暴這種事，其實他也很擅長。
思緒間，他已經來到自己違停在樓下走道的車子旁。
嗯？
準備開門上車時，注意車子前面兩個輪胎都是癟的，不由一愣。
他當即不善地環顧四周一眼，以為是有人故意惡作劇，惡狠狠地放話道：“哪個王八犢子敢放你爺爺輪胎的氣，不想活了是吧！你趕緊滾出來，老子已經看見你了。”
但過了好一會兒，周圍除了昏暗的燈光，壓根一個人都沒有。
他不禁疑惑地撓了撓頭，難道是巧合嗎？
不然怎麼兩個輪胎會一起漏氣。
想著，他關上了車門，清楚自己的車子肯定沒法開了，不過出去打車回家也無所謂，誰叫他今天心情好呢。
嗒嗒嗒。
然而他才剛走幾步，就聽到身後有別人的腳步聲且與他越來越近。
“誰！”
他猛然回頭，但什麼都沒看見，花圃間空蕩蕩的，什麼人都沒有。
“怎麼回事？”
他一臉不解，自己幻聽了？
今天也沒偷偷喝酒啊？
當他回身繼續走出幾步時，身後的腳步聲再次響起，且越來越清晰。
“到底是誰！”
董鼕鼕再次回頭，依舊什麼人都沒看到。
這一次，他只感覺渾身汗毛都炸了，內心驚懼異常。
有人，一定是有人的！
他分明清楚地聽到了腳步聲，絕不是幻覺！
他嚇壞了，警惕地端詳周圍一眼後，立即撒腿往醫院大門跑去，哪怕路上遇到其他散步問好的病人也都沒有搭理的意思。
“計程車！”
跑出醫院大門後，看到有一輛計程車剛好路過，他連忙攔了下來。
計程車停下了，他迫不及待爬上車。
看著車子緩緩發動，他才終於鬆了一口氣。
本來還打算去會所喝幾杯花酒，再找個漂亮的女人好好玩玩，現在忽然也沒了心情。
“師傅，去花園河小區。”
他擦了擦額頭嚇出來的汗水，說了要去的地方。
“好。”
司機平靜地點頭。
董鼕鼕從後視鏡看司機的裝扮微微一愣，旋即好奇地笑問道：“師傅，您這開車怎麼還帶著帽兜，不會遮擋視線嗎？”
……
今晚月圓，月色卻昏沉。
廢棄的工地。
董鼕鼕頭上套著麻袋，一路被押送進了廢棄大樓。
他並不清楚抓自己的人是誰，一路罵罵咧咧，氣勢十分的囂張。
“媽的，你們是誰，竟然敢抓我！”
“你們知道我是誰嗎，我可是孫家大少爺孫明的人！”
“你們敢抓我，就是得罪了聚義堂，不會有好果子吃的！”
“識相的，趕緊把我給放了……”
啪！
啊！
在他廢話期間，魚鰓一腳踹在他膝蓋上，讓他痛得跪在地上。
董鼕鼕頭上的麻袋被拿開了。
啊！
他剛想繼續說話就看到渾身是血的大鬍子躺在自己身邊，立即嚇得尖叫。
這時才注意到身前不遠處的陰暗處，有一個人正坐在椅子上，手上把玩著生鏽的球棒。
他被嚇住了。
連大鬍子都被打成這樣，他再清楚不過聚義堂的名頭已經救不了他了。
“你，你們到底是誰！”
他驚懼地瞥了眼身邊包括魚鰓在內的幾個森然身影。
“我們是誰？呵呵呵。”
莫葉冷笑著站起身，一步一步從黑暗中走出，來到他的面前，“董主任，你記性這麼差嗎，怎麼這麼快把我忘了？”
“是你！”
看清莫葉的模樣，董鼕鼕嚇得渾身一顫，但他的腦子轉得飛快，立即委屈巴巴地討饒，“莫葉，我今天這麼做的確是出於作為醫生的職業道德考慮。”
“我並沒有針對你母親的意思，希望你可以理解啊。”
“當然，我可以向你道歉的，你放過我好不好？我，我……後來去了解過了，你母親的傷勢的確還不能出院，一切都是誤會而已，我本來明天就打算和你們道歉的。”
“你大人不記小人過，放過我這一次好不好，我今天真的沒有惡意啊！”
莫葉聽得不禁哂笑，“沒有惡意？”
呵呵呵。
如果不是張國慶的電話，他還真不知道這胖子演技這麼逼真，說著眼眶都紅了。
不知道的，還真以為委屈他了。
“說吧，孫明給了你多少錢，讓你對我家人下手？”
拷問了大鬍子半天，他也懶得拐彎抹角了。
錢？
什麼錢？
即使董鼕鼕內心已經被問得一片冰冷，那張胖臉依舊在做戲。
啪！
啊！
莫葉直接一巴掌重重的甩在他臉上，陰沉道：“我問什麼，你答什麼，再廢話，我就把你整個鼻子都割下來。”
董鼕鼕被他滿含殺意的神情被嚇住了，明白他並不是開玩笑。
一時連臉上火辣辣的疼痛都忘記，連忙坦白討饒，“說，我都說，您別動手！”
“一百萬，孫明給了我一百萬，讓我對您母親的用藥做手腳！”
“只要您母親死了，事後他還會給我一百萬！”
說著，他又擺出一副可憐巴巴的姿態，涕淚橫流，“莫葉，求求你放過我吧，我真的是無辜的啊。”
“起初我是拒絕孫明的，但是他威脅我啊，說我不這麼做就要我的命，我也是沒有辦法啊！”
“我其實是個好人……”
莫葉默然俯視著眼前的小丑，冰冷的眼神沒有絲毫變化，“還有呢，我父親現在在哪？你們把他抓去哪裡了？想要怎麼對付他？”
“您父親？”
董鼕鼕被問得一愣，下意識道：“我不知道您父親在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