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又是重重的一巴掌！
董鼕鼕另外半邊臉也被打腫，趴在地上顫抖。
他嚇得褲子都溼了，可還是在畏懼地搖頭，“我不知道啊。”
“我和孫明的交易就是對你母親下黑手，至於你父親我是真的不知道啊。”
看著董鼕鼕苦澀的神情，莫葉的心不由一沉。
因為對方的話和他拷問了半天大鬍子得到的結果一模一樣。
“七點多的時候，你在辦公室裡和誰在通電話，聊的是什麼內容，為什麼會提到我父親？”
董鼕鼕聽得一頓，瞪大了眼，不明白莫葉為什麼連這個都知道。
他小心地看了身邊的大鬍子，連忙道：“就是和他在電話，孫少的錢就是他轉交給我的。”
“電話內容主要是他在催我趕緊對你母親下手，說孫少那邊等著看好戲，還有一部分……”他說得一頓，“我們的確提到了你父親，但是，是這大鬍子說要對付他，至於有沒有得手我也不知道啊。”
聞言，莫葉扭頭看向一旁奄奄一息的大鬍子。
大鬍子雖然渾身是傷，人卻是清醒的，彷彿是謊言被拆穿，對著莫葉輕蔑一笑，然後看向董鼕鼕：“死胖子，敢背叛孫少，就算這小子放過你，孫少也不會放過你的。”
“你等死……”
“誰說我會放過他？”莫葉冷冷地打斷了他的話語。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逆鱗不可觸碰，莫葉的逆鱗就是家人。
如果有人想要傷害他的家人，就算拼上性命，他也會讓對方後悔。
下一秒，在大鬍子和董鼕鼕迷茫的目光中，這個樓層角落的位置亮起了耀眼的白色燈光。
那裡站著一個佝僂的身影，穿著專業的手術服。
與之相比讓他們更難以理解的是，那個地方放置著包括手術檯在內的各種手術器材和各種藥物。
北刀對著莫葉恭敬的行了一禮，“王，我這邊已經準備好了。”
莫葉點了點頭看向了董鼕鼕。
不用他下令，身邊便有付家兄弟派來的下屬拖著董鼕鼕走了過去，在淒厲的慘叫聲中把後者綁在了手術臺。
北刀嫻熟地在董鼕鼕身上注射了麻醉劑，然後拉上了四周臨時佈置的簾子。
一場手術就此開始。
莫葉淡漠地看了那邊一眼。
他本來想要的是大鬍子的眼角膜，畢竟冤有頭債有主，是大鬍子害得他父親失明。
只是沒想到他的報復還沒開始，父親就會再次落入對方的手中。
此刻，大鬍子怔怔地盯著簾布後北刀晃動的手術身影，全身抑制不住的毛骨悚然。
他不知道北刀具體在做什麼手術，也不敢想董鼕鼕的下場，再看莫葉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個惡魔。
他忽然明白了什麼，不管今天自己再怎麼辯解，再怎麼配合，這個惡魔都絕對不會放過自己。
當一個人恐懼到極點時，他反而不再害怕了，眼裡只剩瘋狂。
呵呵。
他忽然虛弱地笑了，吸引了莫葉的注意。
他昂起了頭，挑釁地與莫葉的目光對視，一臉的譏諷，“我還真沒想到我堂堂一個聚義堂的管事會栽在你這麼一個毛頭小子身上。”
“既然你都猜到了我也不怕實話告訴你，你父親的確在我手上，不過你這輩子恐怕都沒機會見到他了。”
“因為他已經被我弄死了。”說著，他玩味地笑起來，“真是可憐這麼一個老傢伙了，明明手筋腳筋都被我一根根挑斷，四肢的骨頭也被我讓人一根一根砸斷了，他竟然還不是替自己求饒，反而讓我放過你？”
“哈哈哈，真是笑死老子了。”
嘭！
話語間，莫葉一拳擦過他的臉頰，重重打在他旁邊的石柱上，將石柱砸得龜裂。
“我父親到底在哪！”
莫葉的語氣陰沉得可怕。
他不信大鬍子的話，或者說不願意相信。
令在場每個人都意外的是他們都被莫葉的氣息壓制得難受，大鬍子卻能視若無睹，笑得放肆。
他臉上的挑釁之色愈發猖獗。
“我說了，我永遠都見不到你父親了，因為我把他的老骨頭都敲散了，這就是你得罪孫少的代價……”
說著，他的話戛然而止，連表情都凝固了。
並不是莫葉對他下了殺手，而是……
魚鰓伸手掰開了大鬍子不斷淌血的嘴，看了一眼後看向莫葉，“他咬舌自盡了。”
付山在一旁皺眉，“他是被嚇死的。”
付海則想到了對失神的莫葉安慰提醒，“王，他最後說話時已經有了死志，那些話未必是真的，不能全信。”
莫葉回神後點頭，看向兩兄弟，“只能再次麻煩你們了，多加派些人手去尋找我父親的下落。”
“是。”
付家兄弟領命後離開了。
但莫葉情緒一直都很低落。
父親……
一個小時後，北刀脫下了手術服，提著一個低溫箱來到近前。
“王，眼角膜已經取好了。”
魚鰓看了眼躺在手術檯上睡得像死豬的董鼕鼕，問道：“這個人怎麼處置？”
莫葉同樣看了董鼕鼕一眼，深深舒了一口氣，“和大鬍子的屍體一起處理了吧。”
經常一小時的冷靜，他的眼睛恢復了一分清明。
既然做了，那便斬草除根。
董鼕鼕這樣草菅人命的庸醫一旦放回去，不知道會有多少沒權沒勢的普通病人會被他加害。
不如就此從世間消失。
“好。”魚鰓點了點頭，他似乎永遠都會支援莫葉的決定，“我來處理。”
半個小時後，莫葉重新坐回了魚鰓的老年桑塔納，在車裡沉默了許久。
魚鰓坐在駕駛位上靜靜地陪著他，過了很久才道：“你想去孫家？”
莫葉點頭，“如果這世上還有人知道我父親的下落，那個人肯定是孫明。”
魚鰓看向窗外，提醒道：“你應該清楚闖孫家就相當於直面整個聚義堂，這是一個數百人的大組織，裡面還不乏一些高手，十分兇險。”
莫葉：“我知道。”
魚鰓盯著他：“我陪你去。”
莫葉毅然搖頭，“不用，一個人夠了，我能保證自己的安全。你幫我照看家人就行了。”
“不行。”
魚鰓第一次忤逆他的決定。
無比認真道：“你是黃老培養的新一代閻羅，也是白無常交代我必須保護好的人，我不允許你有出一點意外的可能。”
眼見莫葉還要拒絕，他繼續道：“我知道你不想我跟著是放心不下家人，怕再出意外，我可以回醫院照看她們，但我也必須派人陪你，保護你的安全。”
派人陪我？
莫葉聽得訝異，旋即笑了。
又不是出門散步，那可是去闖陽城暗面最大的地痞組織之一，就算對方都是些烏合之眾，也不是別人可以陪他的。
讓他意外的是魚鰓並沒有開玩笑，緩慢抬首將自己的帽兜摘下。
帽兜之下除了一張冷峻的面容之外，在他後脖的位置有一個銀白色的川字印記。
“我創立了一個組織名為靈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