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突然安靜了好幾秒。
莫葉整張臉都是錯愕的，“靈河真的是你創立的？還是說只是巧合，是同名？你不是說你是開小賣部的嗎？”
一時，他的臉上有太多的疑惑。
那可是靈河啊，偌大一座陽城的暗面中最神秘的組織。
也有人認為它是所有組織中最強大的，超過了並列的聚義堂和清風堂。
因為只有它可以令聚義堂和清風堂一起吃癟，又無可奈何。
偏偏它又是暗面之中最得民心的組織。
魚鰓沒有回答莫葉的問題了，而是開啟了車窗後，用手捂著嘴巴，對著黑色的夜空吹出嘹亮的鳥哨聲。
鳥哨是銀河獨有的溝通語言。
一秒，兩秒……
隨著鳥哨聲迴盪不久，跟著不解看向車外的莫葉突然神情微變。
因為他感受到黑暗中車子周圍的道路兩旁草叢亦或是更遠一點的工地建築裡出現了許多人，約莫一兩百人的數量，但他們的氣息很隱秘，尋常人很難發現。
回神後來時，這群人已經將車子包圍。
不可思議的是哪怕他現在環顧車子四周環境，依舊是靜悄悄的夜景，沒有一個人影。
他反應過來為什麼聚義堂和清風堂連靈河的人都找不到了，其他方面的他不知道，在隱匿潛行一道，這靈河的人估計全是高手。
魚鰓扭頭看向他，解釋道：“其實，我剛開始沒有想過創立靈河。”
“十年前受命剛來這裡歸隱時，我就在暗面遇到過不少普通百姓，因為清風堂和聚義堂的迫害而妻離子散家破人亡。”
“我本來是不想管的，但和你一樣看到有的人受到欺負難免就想到自己珍視的親人。”
“所以我救了他們，並且教授了他們一些刺客的暗殺之法來自保。”
“其實後面我就沒和他們有聯絡了，只是沒想到才過兩年時間，他們就不斷團結被暗面各種惡勢力迫害的普通人，成立了一個小組織來抱薪取暖。”
“底層的小人物竟然也敢反抗了，他們的行為自然惹怒了包括清風堂和聚義堂在內的許多惡勢力。”
“一番聯合獵殺之下，他們死傷慘重，就連我最初救的那幾人也被抓。”
“那時候我已經作為一個普通人在陽城生活許久，為了不連累我，他們寧死也沒把我的資訊供出來，而我當時也不知道他們出事。”
“直到有一天，有個髒兮兮的小女孩來到我的小賣部前，我以前她是個流浪兒想要給她點吃的，餓了兩天的她卻沒有多看食物一眼，反而怯懦地問我是不是一個人，這個人是我當時告訴那群人的假名字。”
“原來那群人中有一個二十歲的男孩從小無父無母，只有一個收養的妹妹陪在身邊。”
“男孩稚嫩，跟我學習技藝期間，跟他妹妹提起過我。”
“沒想到那些話全部被他妹妹記在心中，在男孩被抓期間由於擔心，偷偷從同伴眼底下溜出來。”
“她不到十歲，卻在我和男孩當初相遇的地方流浪了將近一個月……”
“後來，我出手了，聯合那個組織其他的人，突襲了兩堂關人的地方，但我還是來遲了。”
“雖然救出了大部分被關押的人，但男孩早已經為了守住我的身份而被折磨致死，連屍骨也沒有留下。至此之後，這個組織分崩離析，不再存在，連小女孩都抱著他哥哥的遺物失蹤了。”
“但我沒想到三年後，又有一個模樣熟悉的小丫頭來到我的小賣部，她很瘦弱，眼神卻很銳利。”
“她說她從來沒有因為她哥哥的死怪過我，只希望我能幫她完成她哥哥的遺願，希望陽城暗面也會有一米陽光照進來，暗面的普通人不再被雙堂欺壓。”
“原來在這三年她聯合了許多舊人和新人，希望創立一個專門針對雙堂的新組織且由我來命名。”
“我本來是不會答應的，但她卻帶來了一個人的口諭。”
聽到這裡，莫葉心裡其實已經完全相比魚鰓的話了。
讓這麼一個平時不愛說話的人一下子說這麼多話，哪怕是扯謊，難度恐怕絲毫不低於真的創立這麼一個組織。
根本沒必要。
所以他難免好奇起來，誰的口諭能改變魚鰓這塊木頭的決定。
不過還沒問就聽到了答案。
“黃老。”
魚鰓看向著他，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繼續道：“我不知道小丫頭怎麼接觸到的黃老，但他帶來的的確是黃老的口諭。”
“黃老讓我接下這個組織，說以後會有個姓葉的小子用得到。”
莫葉再次錯愕，忽然間全身發毛。
十年減去三年再減去兩年。
五年前，他分明才剛剛入獄，甚至和監獄裡的黃老頭都還沒多熟。
這老傢伙那時候竟然開始為他安排五年之後的事了？
嘶。
他的臉色難看一分，地府裡的人都這個麼變態嗎？
他開始有些擔心了。
以後自己會不會被人賣了，還替對方數錢。
“既然是黃老頭早就安排好的，你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
莫葉一臉疑惑。
畢竟如果早點知道靈河組織是自己人，之前很多事就會變得簡單很多。
魚鰓的回答倒是很實在。
“靈河裡的每個人都和你之前遣散的地府舊部一樣，在現實世界有自己的生活，如果不是對你的為人有足夠了解，哪怕是黃老的口諭，我也不會輕易把靈河交給你。”
這句話如果作為下屬對上司的言語可以說十分冒昧。
但莫葉卻是認同的。
兩人一起走下了車。
隨著魚鰓再一次以鳥哨為令，隱匿在周圍的人全部從隱匿中走了出來。
夜色下從近到遠，密密麻麻的人影約莫兩百多人。
他們身型各不相同，也都穿著各色的衣服，很明顯平時都融入在社會的各個行業之間。
令人在意的是他們每個人都戴著一張白色的面具，看不清面容。
莫葉想想也能理解。
畢竟要對付的是暗面勢力最大的兩個堂口，為了不影響現實的生活，遮掩面容是很正常的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