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八章 傷口
古湘笑道“娘，別難過，這都過去了，現在想想真像是一場夢，我竟然有爹，有娘，還有兩個疼我的哥哥，我已經很知足了。”
說完她起身重新拿了一副碗筷，放到玲瓏面前，地上的那些碎渣，芳姿早已經清理乾淨。
玲瓏聽聞這個訊息，那還有心思吃飯，她咬牙切齒道“韓大人當時怎麼就輕饒了張雅呢。”
“娘，活著看著自己處心積慮籌謀的一切全部落空，這才是最痛苦的。”古湘笑著給玲瓏夾了菜，又道“阿德身邊有個善用毒的，救張氏的時候，就已經給給她下過藥了，這輩子都不會體面的活著。”
玲瓏恨道“那也太便宜她了，待會給你大哥送封信，讓他打壓一下沅家。”
“娘，真不用再讓大哥出手，那樣的人家用不著別人出手，自己就能活成一場笑話。”古湘輕笑道“何況程婉兒嫁到了陸家，有她在，沅家只會敗的更快。您只管過咱們的小日子，那些糟心的事，不用考慮。”
玲瓏看著古湘這副樣子，心裡驚訝道：她活了一把年紀，還沒有古湘看的明白。
“那韓大人呢，你準備怎麼辦？”玲瓏開口道“雖然你出了些事，但在這邊疆，那家女子沒有嫁過兩三回的，如果碰一下，就要死要活，這邊疆那還有人，娘給你說這些，是想要你明白，韓大人名義上的妻子是沅家的姑娘，已經死了，你要是看中那個小夥子，只要對你好，你只管放心大膽的接受，娘不會反對的。”
古湘怔往了，她萬萬沒想到玲瓏竟然也如此開放，這等也想法也能說出口。
長久以來，她身邊人的一舉一動無不顯示著小心翼翼，生怕觸碰到她的傷口，他們越是這般小心翼翼，古湘越是覺得他們是在意的她不潔這件事的。
她才在黑暗中越陷越深，只想遠遠的找個沒人人知道她過去的地方躲起來。才會在玲瓏說出前往邊疆時，毫不猶豫的點頭同意。
萬萬沒有料到，玲瓏心裡竟然是這麼想的，還鼓勵自己再嫁。
這真的可以嗎？
玲瓏看出古湘的動容，她也是今天外出看到街上那些婦人，才想起來邊疆的風俗，這裡的姑娘們，不矯情，不會像京城那些姑娘，看一眼，碰一下，就尋死覓活。
她們就是她們，她們只會堅強的活著。
想起常常笑不達眼底的古湘，做為母親，她知道古湘的心結，這個事寧嬤嬤與同她說過，不能再拖，要儘快的把傷口揭開，挖掉腐爛的肉，古湘才能從根上痊癒。
她鼓勵道“湘兒，娘知道你從小在京城長大，受那的思想影響，覺得自己不潔，可那不是你自願的，你也是受害者，所以娘把你帶到邊疆，想讓你換個地方，也許你會慢慢解開心結，可娘等不及，娘不願意看著你每天假裝自己很快樂。”
古湘低下頭，淚水順著眼角流了下來，有孃的感覺真好。
“今天我帶著她們出去轉了轉，在想著做點什麼事情，湘兒，聽落日和桃花說，你的注意特別多，你有沒有什麼想法？咱們給自己找點事做，就不會整日胡思亂想。”
古湘抬手擦掉眼淚，誠懇道“娘，我一直想著什麼時候我娘會在我難過的時候，無條件的信任我，安慰我，今天我終於體會到了。”
說著，她撲到玲瓏懷裡，過了好一會兒，古湘才紅著臉從玲瓏懷裡出來，“娘，謝謝你。”
玲瓏寵溺的笑笑，打趣道“娘也今天才知道有件小棉襖多暖和。”
古湘紅著臉，嬌嗔道“娘——”
她這副樣子直逗的玲瓏哈哈大笑。
剛剛走到門口的古建業、古懷德，臉上的神色均是一喜，玲瓏到了邊疆，還沒有笑的這麼開心呢。
兩人快步走進大廳，看著玲瓏與古湘有說有笑的樣子，古懷德不禁樂了起來“妹妹，還是你有法子，遠遠都聽到娘笑的開懷。”
“哥哥，女兒家的貼心話不能告訴你。”
說完，古湘俏皮的朝古懷德眨眨眼。
惹得幾人又是哈哈大笑，古建業看著老妻、嬌女，心裡一陣暖流驅散了他一天的疲勞。
古家父子一落座，守在外間的芳姿便給二人盛了飯，古家父子忙了一天，端起碗便吃，一口飯菜下肚，二人均是眼前一亮，顧不得再說話，三五下，桌子上的菜便被消滅的一乾二淨。
古建業黝黑的臉龐透著一絲紅意，他略有些不自在道“長風這傢伙真是想的太周到了，連廚子也都送過來，這普通的飯菜都能做的如此鮮美……說來說去，我還是沾了女兒的光。”
玲瓏剜他一眼，笑道“你這次又謝錯人了，這可不是長風按排的。”
“不是長風按排的？”古建業嘿嘿笑道“難道夫人親自外出尋來的廚子？”
“爹，今天的大廚，是女兒身邊的落日。”
古湘這話一出，古建業怔往了，好半晌才開口道“就那個小不點？她這一手好廚藝，得練多少年？”
“哈哈……爹，你可不能小看她，落日能幹著呢。不過……”古湘話峰一轉“爹，你可不能再叫落日小不點，她要是知道了，又不知道要怎麼折騰自己的身高呢。”
古建業嘿嘿笑道“爹知道了，斷不會在她面前提起這檔子事。”
一家人又說會話，古湘才回了自己的院子。
古湘打發落日和桃花二人回屋休息後，自己掩好門，閃身進了空間。
不過一日的光景，靈泉裡的水已經重變清澈，古湘驚訝看了一會兒，又往裡了丟幾株不知名的植物，竟然被彈了出來。
她上前一步，伸手摸了摸，果然有一層無形的屏障，古湘驚喜的道“菇娜，菇娜，這些對你有用的，是嗎？”
回應她的依舊是菇娜飄浮不動的樣子。
古湘也不覺得難過，自言自語道“菇娜，你知道嗎？娘今天說了很多話，她說我才受害者，讓我看開些，還鼓勵我追求自己的幸福，菇娜，這就親孃的滋味嗎？無論遇到什麼樣的事情，當孃的總是先想著自己的孩子如何才能過的更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