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九章 軌跡
熱鬧的院子一下子清淨，韓良德看向身側的厲塵，淡漠道“你還有什麼心願，一併說來，只要與湘兒無關，我定讓你如願。隨後你就吃藥吧。”
厲塵抬手在自己的唇上來回摩挲，他衝著韓良德露出個挑釁的笑容，道“我想要去邊疆。”
韓良德嗤笑一聲“你是不是太得寸進尺了？或許你們兩個在一起才是最好的結果。”
“我不要”厲塵走到韓良德面前，認真道“如果你真要這麼做，我情願意把那些藥吃，做個無憂無慮的傻子也挺好。”
韓良德徐徐開口道“你想要做個傻子，程家還怎麼收場，這筆賬你是賴不掉的，只有把你們兩個綁在一起，她才能安心。”
厲塵垂下頭，過了許久，說道“既然她能安心，那便隨你按排，但是我要隨她一起去邊疆，我保證不再再動她一根頭髮，我只遠遠的看著她。我可以裝成傻子。”
“想都別想”韓良德丟下這一句，帶著厲塵往外走。
守門的小廝攔住他們，戰戰兢兢道“相爺有令，請兩位大人移步。”
厲塵不耐煩道“爺就一句話，非要讓我給個交代，那就把她送到沉香閣，爺好好的教教她。”
小廝無法只得看著他二人揚長離去。
聽著小廝的稟告，程相再一次被氣的差點背過去，揮退了下人，程婉兒才放聲大哭。哭的程相心煩意亂，他有心想要指責長公主，偏又開不了口，這計策她只是提了一嘴，家裡的人準備的可是萬分上心。
出了這樣的事，厲塵竟然提起褲子不認賬，當眾人都是瞎子嗎？
“你不是說他也是任你擺佈的嗎？怎麼這副態度？”程相沒好氣的質問著，看著程婉兒那張腫脹的臉他心裡都要吐血了。“他不來也好，省得看到你這副樣子，影響日後的感情。”
到了這一刻，程相還盤算著程婉兒與厲塵的婚事，這事雖說丟人，但也不是不能遮掩，只是面子上不好看而已，像他這樣的位置，斷不會有人在他面前說三道四。
他嬌養了十八年的女兒，如今竟然成他最大的汙點。
儘管礙著程相的官威，但程家別院這出戏，沒幾日便傳的滿城風雨，所有人都觀注著了厲塵和程家的動態，程相也明裡暗裡找厲塵幾次，都沒有找到人。
程家正發愁之際，倒是迎來了一個意外之客。
清和候家的世子陸離隻身前來，與程婉兒見了一面，兩人談了許久，不日便傳出陸離要娶程婉兒為平妻的訊息。
古湘得到訊息時候，已經動身要啟程了，玲瓏怕夜長夢多，她算是看明白，韓良德這人心裡是有古湘，可卻總給古湘帶來傷害，這京城的男子還是不要招惹為妙。
古家兄弟日日留意著韓良德行蹤，見他幾日不曾在京城露面，便讓古懷德回府一併幫著收拾行李，準備啟程。
收拾傢什空當，寧嬤嬤感慨道“這程家姑娘心眼怕都要長滿了，自己都那副名聲，還能哄著陸家那小子娶她做平妻，日後誰還會再提她事。”
古湘聽完如同遭雷劈，她以為出了這樣的事，厲塵會把程婉兒娶了吧，怎麼兜兜轉轉又回到了原點？
寧嬤嬤見她愣神，說道“這京城的姑娘們個個心眼多的篩子，小姐，你以後可離她們遠點，瞧瞧這手腕，真是厲害，聽說沅樂哭鬧了許久，陸家拿出了一張沅世謙寫的同意娶平妻的條子，這才平了這場鬧劇。”
寧嬤嬤後來又說了些什麼，古湘一句沒有聽進去，她腦子亂遭遭的，連東西拿錯了都不知道，芳姿見她這副樣子，示意寧嬤嬤不要再說了。
寧嬤嬤卻並不住口，繼續道“小姐這心病總這麼捂著遮著怎麼能好，只有把那些爛肉都剜掉，傷口才能癒合，就你們這樣天天的粉飾太平，換一百個地方也不會好轉。”
古湘沉默著沒有說話。
她知道寧嬤嬤說的對，她一直不願意把傷口亮出來，更不願意去醫治傷口，只想著怎麼逃避，過一天算一天。
偏命運兜兜轉轉又把程婉兒和陸離湊成一對，如同前世一般又嫁做平妻，只是這一次與程婉兒相爭的不再在自己，而是沅樂。
她有一種衝動想要去問一問沅樂，她後悔嗎？這樣生活她會不會有一天也像自己一樣厭倦了……
古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連寧嬤嬤她們什麼時候走的，她都沒有察覺。
玲瓏接到寧嬤嬤的稟告後，一進門就看到古湘那副魂不守舍的樣子，她心疼萬分，卻雙說不出安慰的話，只得也看著古湘一個人愣怔的走神。
這越發堅定她儘快離京的念頭，玲瓏退出後對著僕婦們叮囑道“這兩日府裡忙著整東西，你們一定要看好小姐，別讓她不見了。”
僕婦們慎之又慎的應下，再三表示同樣錯誤，她們不會再犯第二次。
所幸等玲瓏把要帶的東西都裝好，古湘又恢復往日的模樣，只是做什麼都帶著一股心灰意冷之氣，惹得玲瓏擔憂的很，偏又不敢問，不敢說，急的玲瓏嘴角連著冒了好幾個泡。
古湘見狀嚇了一跳，府是這是出了什麼事嗎？她娘怎麼上火上成了這副樣子。趁著沒人的時候進了空間取了些靈泉水，稀釋後給玲瓏喝下。
休息一夜後玲瓏覺得連著操勞了幾日的自己，並沒有感到一絲疲憊，她左思又想，把古家兄弟招到面前，三人商定好起啟時間，由古懷仲進宮又向皇上稟告後，在一個清晨悄悄的起啟了。
臨出發前，玲瓏才對著也古湘說了起啟的時間，見古湘並沒有不開心，玲瓏懸著的心才放到了肚子裡。
古懷仲送她們出了城門，便止步不前，看著古懷德與玲瓏、古湘還有一干隨從帶著些行李，漸漸消失在眼前。
一向堅強的硬漢紅了眼圈，這一別，不知何年才能再見……
古懷仲立在城門前，久久不曾離去，引得手下將士頻頻側目，不知道將軍立在那是在看什麼，看的那麼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