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涯海界太陽重新開始出現之後,大地之上就緊跟著重新煥發生機。

儘管每日太陽昇起的時間依舊短暫,但依舊給大地之上帶來了深遠改變。

太陽,是光明,更是希望。

太陽都出來了,春日還會遙遠嗎?

苦難結束還會遙遠嗎?

除此以外,行走在大地之上的“修行者”越來越多,有人將他們稱之為“神”,但有人並不認可。

他們自稱是“道主”,亦或者是“萬物主宰”。

譬如。

大地之上升起靄靄白霧,而有人從其中得道,便開始自稱是“白霧之主”;

觀摩天地間無處不在的風,然後就和風相合,自此就自稱乃是“風主”;

身合山川河流,司掌某一山川河流,自此就自稱是“山河主宰”。

因類似情境而得道的修士更是比比皆是。

隨著時間流逝,涯海界好似又迎來了新的修行盛世。

伴隨著對自身所融合道紋研究的越來越深刻,他們所能掌控的力量也越來越強大。

隨之而來的是,這些“萬物主宰”們慢慢開始明白,做什麼事情能夠更加有益於自己對所司掌大道的領悟。

譬如。

風主。

在需要他驅風而行的地方“放風”,他對於“風”之道紋的領悟就會加快很多。

慢慢的自稱“風主”的風之道主,就慢慢開始明白風更多的作用。

譬如。

做媒。

以風為媒介,能夠更加有益於植物花朵之間的授粉;更加有益於火苗的燃燒;更加有益於水流的運動,促進水流和大氣迴圈

隨著時間流逝,這些自稱是“道主”“主宰”的修士慢慢發現,他們好像越來越像是司掌著某種“職責”。

履行的好了,就會獲得獎勵,對大道的領悟就會變快。

而若是瀆職就會原地踏步,甚至還會有被其他同行搶佔先機,失去自己對原有大道司掌的領先地位。

這不就是神職神權麼?

越來越多的修士發現,他們無意中好像走上了神道路,所司掌的大道本質上就是昔日諸神所司掌的一切。

這讓很多修士又是振奮又是心驚肉跳!

化道之火所帶來的末法時代時間並不長,眾生對於前修行時代的諸神是個什麼下場,那可還沒有完全忘記。

對於很多修行者而言,那更是“歷歷在目”、“猶在昨日”。

他們這是一不小心就淪為了被“職權”所束縛的打工人?

諸多自號“主宰”的新時代修士,一時心情複雜莫名。

但若是讓他們放棄目前的修為,重新開始,那又是他們所完全不能接受的。

因每個領域的主宰,都遠遠不只是一位,這些司掌職權的道主們,也不得不開始了“加班”和“內卷”。

但是。

很快又有“主宰”發現,他們現在或許有了“神職”“神權”,但所走上的本質上並不完全是神道路。

伴隨著對所司掌道紋的理解越來越深刻,對道紋背後所關連大道的掌握越來越深,他們以前所掌握的種種學問,本質上都並沒有荒廢,而是能夠完美嫁接到新道之上。

到了這一步之後,這些新時代的修士才發現,昔日那些自稱是“道主”的傢伙,貌似並不是空穴來風取了這樣一個名字。

而是他們對新道的掌握和理解要遠比他們想象的深刻!

這讓很多自號“主宰”的新道修士,開始變得愈發謙卑起來,履行“神職”起來也更加上心。

花開花謝花非花,雲捲雲舒雲亦云。

時光飛逝,一年年就這樣在不經意之間流逝。

最可怕的苦寒,就這樣一點點在涯海界的天地間遠去,也開始在世人的記憶中遠去。

隨著苦難和記憶的遠去,昔日這些所發生的舊事,最終都慢慢變成了故事。

在苦難過後出生的生靈,依稀還能從長輩們口耳相傳的故事中瞭解一些當年大戰、天火和凜冬的種種苦難。

但是無論他們的長輩們講的如何動容,神色如何豐富,每每回憶起來到底有如何的可怕,但是對於他們這些年輕一代人而言,終究只是一個簡單的故事罷了。

他們只知道,隨著他們日漸長大,每日太陽照耀的時間越來越長。

從原本只固定照耀一個時辰,慢慢開始變成了現在能照耀六七個時辰。

甚至就連家裡的那些長輩們,在面對冬日到來的時候,也再不復昔日害怕,近乎杞人憂天式的擔憂接下來這個冬日,可能又是一個漫長到不知道要下多久大雪的“凜冬”。

這種擔憂終究還是慢慢散去,只有少數年邁古稀的老人,還是依舊會在冬日之前,早早準備好大量的柴禾。

似乎想要將整個大山之上的所有樹木都砍伐,然後碼到家裡的柴房。

“太陽昇起的時間,逐漸快趕上以前了!”

已經不算年輕的鐘離暗,望著頭頂這一輪愈發堅挺的大日,目光變得有些幽邃,不知道是在想些什麼。

身為最早獲得“道種”和“神職”的前代修士,鍾離暗現在已經跨過百歲大關。

在凡人的眼中,這絕對能夠算得上“人瑞”。

但是。

在修行者的眼中,無論是昔日的古法還是今法,都只能算得上是春秋鼎盛。

但鍾離暗的內心卻是充滿了滄桑!

或許,人的心態是否成熟或蒼老,永遠都不單純是隻看年齡,更多而是需要看他們的人生經歷。

而對於鍾離暗而言,他的人生經歷絕對足夠豐富。

甚至這些都不單純只是鍾離暗本身的人生經歷,而是由他們所經歷的時代所決定的。

毫不誇張的說,鍾離暗這一代人,在短短的人生之中,經歷了數次時代大變革。

天地人,甚至是大道的變化都讓他們應接不暇。

而在這種前所未有劇烈的時代變革中,有人不可避免落伍,成為舊時代的殘黨,最終會不可自拔的沉浸在對舊時代的緬懷中,然後一點點被新時代拋棄。

而有些人卻是能夠始終保持一顆敏銳的眼睛,靈敏的洞察,始終走在時代最前端。

也不知是否是錯覺,近些時日,鍾離暗總能感覺到,天穹那一輪大日,偶爾會釋放出一道道強光,似乎是在焚燒什麼。

這讓主動或被動,當了很多年“火神”的鐘離暗非常敏銳的意識到,事情或許並沒有他想象中的那麼簡單。

和鍾離暗還有類似想法的,還有諸如鄭英璇和賀千羽之類“道主”。

他們都各自能夠感受到,天地之中好像多了一些異動。

並緊張的開始更加認真和虔誠的觀察天地的種種變化!

而就在夏至這一日夤夜,這些夜以繼日觀察天地的修士終於發現,在這日凌晨時分,天地之間好似驟然停止然後就開始加速。

這些修士都驚呆了!

也不知是否是錯覺,天地之間好像垂下了無盡的虛空漣漪,他們想盡一切辦法規避,但最終發現沒有任何作用。

隨即,他們卻是錯愕的發現,思維好像變得異常空明、理智、敏銳。

而那些垂下的虛空漣漪,本質上也更像是實質化的秩序神鏈,對他們本身的悟道和修行有著巨大的好處。

好像本能的就開始對他自己所司掌的大道,有了全新的領悟。

以前很多不能理解的,短時間內就能獲得感悟和進益,很多想不明白的也因此豁然開朗。

天下所有的新道修行者,各個都異常震驚、喜悅,當即開始盡情的沉浸到對新道的領悟和修行之中。

渾然不知時光之飛逝!

時間在這一刻開始,好像忽然開始變得不再值錢,諸多道主們每日都沉浸在對大道的領悟之上,不敢耽擱片刻時光。

而人世間那更是日新月異!

也正是從這一年開始,重新恢復正常的涯海界各大城邦勢力開始進入到了新的攻伐階段。

天下一統,重新吹響號角。

同樣不再年輕的張慎初,也親自披甲上陣,開始了以山河府為中心的攻城掠地時代。

就在各大城邦勢力尚且還在以過往的模式重新擴張的時候,張慎初卻率先打出了“招賢令”、“耕者有其田”的口號。

昔日就因俞幼泉創立學院,而將“學而優則仕”和“科舉”基因根植進山河府後,山河府的學子們進一步隨著張慎初擴張的腳步而跟著一步步走上“致君堯舜上”的道路。

世間的一切,都好像因此而走上了快車道,甚至就連天地元氣的恢復都是如此。

幾乎每一日,涯海界都有大量的天地元氣自九天之上垂落而下。

偶爾甚至還有元氣和始氣這等高階元氣的降落,整個人世間都跟著迎來了井噴。

大地之上的修行者越來越多,新生代逐漸開始井噴式爆發。

和自稱是“道主”的那一代修士不同,這一代修士的成長,更多還是建立在對天地元氣的利用和應用之上。

有些修士挖掘各種廢墟,開始追溯古史中消亡的文明和古法。

而有些人則開動腦筋,自行創立各種法門。

說不出孰高孰低,似乎在這個時代,只要你敢想敢做,一切皆有可能。

這注定是一個黃金盛世,繁榮興盛到了極致。

花開了又謝,雪落了又化,一代新人換舊人。

過往的傳說慢慢徹底成為了傳說,甚至就連很多影響一整個時代的大事記,現在都慢慢開始成為了古老的傳說。

越來越多的生靈,開始質疑其中的真實性。

輪迴、聖主、天火、祖龍,慢慢都成為了時代浪潮中的一朵朵浪花。

甚至就連昔日建立起新的大一統王朝大貞的張慎初都已然退位多時,成為了被後人臧否功過的古人。

而涯海界,也在一代又一代修士們的接力之下,逐步拓寬新道修行的上限和寬度。

又是一輪太平盛世時,眾生爭逐揚名事。

尤其是對於那些年輕一代的天才而言,更是熱衷於此。

尤其是修行界也不知道從哪兒傳出,只要能揚名天下,角逐出個高低上下,氣運也會跟著流轉。

沒有人知道這個說法是從哪兒流傳出的,但查詢一些古籍,好像也的確是有這種說法。

一時,平靜了不知多少年的天下,好像驟然因此而被引爆。

尤其是各種榜單排名先後流出,少年天才們更是熱衷於此,像是什麼“神女”、“魔帥”、“聖子”之類稱號,更是受到世人熱捧。

一時,爭鬥如暗夜之瑩火,點點綴綴,百花爭豔,蝶舞蜂逐。

有一白衣勝雪的女子,持一尾七絃古琴,於人間遊歷。

此女儀態端莊,就和她那一身白衣一樣,神態始終清冷,對任何人都不假辭色。

甚至就連很多天下聞名的俊秀過來搭訕都習慣性視之如無物,似天下任何青年俊傑都入不得她的法眼。

但偏偏就是這種高姿態,讓天下那些自認為風采絕世,天下無人可比,無處不可去的青年俊傑們趨之若鶩。

似乎只要征服了此女,就能證明自己的無上才情。

但這些最終都被這個女子所無視,偶有些不太規矩的,言辭無禮,甚至欲要霸王硬上弓,隨後就引出了這一尾七絃古琴。

素手撥弄琴絃,而後霜粉雪花就隨琴音而降,似能冰封掩蓋了人間的汙穢和不潔。

很多出言不遜的男子甚至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人就已然被冰雪所困。

明明只是一場簡單的風雪,但卻好似能困住天下萬物。

很多出言不遜的人,都狠狠被這一場冰雪所教訓,在裡面被凍的瑟瑟發抖。

就在他們以為要凍斃在風雪中的時候,人卻是不知不覺已然離開了風雪所籠罩的範圍。

而那個白衣女子卻是早已不知所蹤!

更讓他們羞惱的是,困住他們的那場暴風雪,本質上面積並不大,甚至可以說還非常小。

這無疑是羞辱加羞辱!

要知道他們都算是一方俊傑,竟這般莫名其妙吃了大虧,甚至連為什麼吃大虧都不知道。

這讓他們情何以堪?

爭強好勝的年輕俊傑們如何能忍?

就這麼去找那女子報復自然不敢,但他們卻是可以先回家問一問長輩們。

只是沒想到,長輩們聞言後,竟也頗為驚奇。

他們或許不懂那白衣女子的風雪神通有多玄妙,但卻懂自家傳承,更懂自家最傑出最驕傲的傳人到底有多優秀。

那白衣女子能神不知鬼不覺將他們家的少年天才封凍,又到底該是何等驚人?

當然。

也不是所有被封凍少年天才的長輩們都不知這風雪為何物,畢竟在這個世界上任何一種力量,本質上都是有根源可以追溯的。

最終,越來越多的少年人或被長輩警告,或被長輩們叮囑。

那白衣女子的身份也逐漸浮出水面——大貞王朝的九公主,小字叫九冬。

據說是繼承了大貞王朝向來被視為底蘊的“凜冬之力”,在大貞王朝之內地位非常特殊。

而得知真相之後,無數少年俊傑們忍不住為之驚呼。

大貞王朝自建立至現在,傳世也近乎有一千五百年曆史了。

近些年雖因繼位的帝王一代不如一代,或驕奢淫逸,或昏庸無能,但不可否認的是,近一千五百年的歷史,還是讓這個已然變得有些老朽的王朝,在世人心中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象。

尤其是大貞王朝所司掌的凜冬之力,更是讓世人忌憚不已。

據說是擁有將世間重新打回萬物不生的凜冬,在天下威名赫赫,於大貞王朝立國這些年,更是多次震懾外敵。

而這些都註定了這位被稱作是“九冬”的公主地位超然物外!

若是能有幸俘獲這位公主的芳心

天下諸多在九冬公主這裡碰過壁的少年,沉寂的心再次被激起,紛紛又去尋那位公主的蹤跡。

只是讓他們未曾想到的是,待他們趕到的時候,這位公主周圍竟然已經出現了數位青年俊傑。

而更讓他們驚奇的是,這些青年俊傑那更是都是名震天下的存在。

尤其是那位身上燃著熊熊烈火,似要燃盡天下萬道的少年,更是極其引人注目。

很多人甚至已然認出了他——火帥。

相較於其他少年俊傑,這位火帥不僅狂,而且殺心很重,在他的手中卻是留下了不少俊傑的性命。

火帥看著眼前這位白衣勝雪的九冬公主,臉上卻是露出一抹探究之色。

“大貞皇室將凜冬之力,當做是最強底蘊之一,但本帥怎麼得知,焚盡萬道的天火,才是真正世間最偉大的力量?”

這位火帥一開口,就是對世間偉力為何的豪言,一時讓世人莫不為之側目。

甚至就連這位白衣勝雪的九冬公主都忍不住看向了火帥,似欲要和他爭勝一二。(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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