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圖當空,就連天穹的烈日都被遮蔽,而圖軸之中那山水城鎮初看似寫意水墨,再看竟發現視線深陷其中,難以自拔。

那感覺哪裡是觀畫,分明是井底之蛙扒拉到了井邊,往外看到了一副更廣闊的世界。

“虎祖,這是何寶物?”

“不知...不知...不知...”虎祖身形強壯,地位崇高,可此時卻激動無比,因為他感到一股磅礴的偉力正在鑽入他的體內。

低頭一看,卻見這大道寶庫中出世的畫軸上根根枝芽正在生出,正在與他連線,而他腦海裡也正在浮現出更多的陌生記憶。

他看到了宇宙混沌之初,看到了陰陽相逐,天地永珍始生,看到了這混混沌沌之中誕生出的一副圖軸...

這圖軸並不代表著無敵,只因那片混沌並沒有賦予它無敵的力量,可是它誕生於天道,卻自然而然地沾染了部分的法則,擁有著一些匪夷所思的作用。

他看到了一名女子乘風而來,從混沌中採走了這寶物,又看到這寶物今後的一些施展,一些歲月...

而這些記憶,正在附加到他身上,變得彷彿就是他的一般。

良久,他勐然睜眼,道:“前世遺物!此非我之前世,但卻是附庸於我的前世遺物!”

其他三祖皆是愣了愣,非前世而得前世遺物,這種情況就算是老祖也是第一次見到。不過,若是這些老祖和北方的拓跋雷王交流一下,就會知道...這種事並不是第一次發生。因為拓跋雷王也是這麼回事。

“虎祖,小心。”豬祖忽地出聲提醒,“既是前世遺物,那總歸是存在問題的。”

虎祖哈哈笑道:“知道知道,你們稍等片刻,待我我看看此物究竟有何玄妙,好教我四家一同分享。”

說罷,他竟是抬手壓在了那畫軸上,閉目似在感知著什麼。

其餘三祖面面相覷,皆顯著警惕之色,修行之路充滿危機,得寶物而忘乎所以的事兒他們可幹不出來。

不一會兒,虎祖睜開了眼。

他眸子裡閃爍著興奮的光。

能讓一位老祖興奮的,這該是多麼了不得的事。

“諸位,我們的機會來了,人族新的時代來了!”虎祖目光灼灼,轉身看著眾宗師。

可宗師們卻不為所動,一個個看向其餘三祖。

豬祖問:“虎祖,說清楚,這圖到底怎麼回事?”

虎祖此時好像已經初步地掌控了這畫,抬手之間,那畫便“嘩啦啦”地展開了,這位魁梧的大將軍般的漢子指著畫道:“如你們所見,這畫中確實藏著一個世界。

而且,這還是一個適於修行的世界。

我在其間見到了難以想象的仙山,這些仙山上靈氣之充沛,匪夷所思,凡人到裡面怕只是吸上一口氣,就能長命百歲了,而我們修行者入內,必然能更快突破。相比起這圖中世界的仙山,我們江南出現的仙山就連屁都不是。

除了仙山,這圖中世界還有一棟棟寶殿,古剎,好似是曾經的神靈居所,雖說現在空無一物,僅剩宮殿,可卻依然浩大巍峨,壯觀難言,相比起這些寶殿古剎,我們家族的亭臺樓閣就連屁都不是!”

眾宗師紛紛驚住了,一種名為喜悅的情緒湧了上來,可見到三祖未動,他們便也未動。

虎祖目光掃視眾人,知他們警惕,便把目光投向自己家族的兩名宗師,道:“恆景,恆茂,你們入內一觀,然後把所見所聞如實說來。”

恆家的兩名宗師乃是一文一武,此時聽了老祖的命令,頓時應了聲“是”。

然後,恆景身著一副虎頭吞金鎧甲,手握一把長柄偃月刀,來到畫前,抬手一穿,便如沒入漣漪般,進入了畫中。

旁邊的恆茂則是負手而飛,身形懸空,直接飄入了畫中。

三祖以及眾宗師好奇地湊去觀看,卻見那山河之中多出了兩個小點,小點窸窸窣窣地動著,如兩個螞蟻在山河森林之間穿行,漸漸入了圖畫的雲深霧繚之處,端的是神奇無比。

龜祖忽道:“虎祖,你可有什麼異常?”

虎祖閉目細細感知了下,緩緩搖頭:“並無。”

龜祖見他神色清明,微微頷首道:“那我便放心了。”

虎祖道:“此物玄妙無比,待我再參悟片刻...”

一個時辰後,山河圖中又出現了兩個小點,小點漸大,如兩個蚊子來到了圖軸前,於圈圈漣漪間鑽了出來,正是恆景、恆茂兩人。

見到眾人投來目光,恆茂道:“我與恆景族兄入內後,很快分離。我察覺雲上有物,便乘風而上,去天空探索了。”

恆景道:“我則是在林間探索。”

虎祖道:“那你二人如實說來。”

恆茂道:“我乘風登天,卻見雲上別有洞天,一座座浮空島嶼皆是玄奇莫名,讓我看的眼花繚亂,而就在這時我卻是聞到了一陣異香,便循香而去,結果...卻是在一座島上發現了桃林。

桃林中桃子飽滿,聞之便覺甘甜多汁,我反覆檢視,不似有毒,便吃了一顆,這一顆便讓我覺得修行大進,竟如是平白無故多了數甲子的功力,這眼見著便要破開宗師第三階了。

我知此物玄妙,便摘下八枚,然後就返回了。”

說著,恆茂抬手一揮,將乾坤袋裡的八枚桃子取了出來,放在石臺上,然後轉身看向虎祖,道:“老祖,恆茂要去突破了。”

虎祖哈哈笑道:“去吧去吧。”

恆茂負手飛走,不一會兒,遠處竟是傳來天地之氣的凝聚,此間宗師不乏突破了三階的,見到那遠處的情景,神色紛紛凝重且欣喜,因為恆茂所言果然不虛...他竟真的在突破。

另一邊,恆景道:“我乃武道宗師,無法飛行,便在地上探索。

我先是穿過了一片林子,而這林子中任意一株花草,竟都是在我江南重金難求的寶物,雖說有許多花草我並不認識,可只是感知其充沛的靈氣,便知不是毒草毒花。

隨後,我便來到了一片海洋,那海洋中島嶼零落如星辰,我隨意挑了一處近的入內檢視,卻見是一個仙人洞府,洞府裡山石化玉,那玉器便是稍有采摘佩戴,怕不是就能延年益壽,增進修行。

除此之外,洞府中的靈氣,怕不是這些天出世洞府的數十數百倍。

我在那洞府中,只是打坐一炷香時間,就覺勝過在外數十天的勤懇修行了。”

一番話,說的此間眾宗師意動不已。

鶴祖澹澹道:“虎祖,你呢?可曾在探查清楚這圖究竟是什麼?”

虎祖閉目,繼續汲取著圖中的資訊。

眾人只覺心頭癢癢,恨不得立刻入圖去佔據神仙洞府,探索世界,但還是耐心等待著。

良久,虎祖再睜眼,緩緩道:“此寶名為山河社稷圖。

世間但凡曾經出現過的最頂尖的洞天福地,都會在其中存在一處相同之地。

便是現實之中,那洞天福地已經消失了,此圖之中依然留存。

可此圖,確似不能久入,否則會引來一些不可知的危險。”

“哪兒來的危險?”豬祖問。

虎祖搖搖頭道:“說不清道不明...若想探明,說不得還要入內探查。

只不過,我們可以耗費氣運,將這圖中的洞天福地現世。

一旦能夠現世,那我們就可以於其中肆意修煉了。”

“需要氣運?”

三祖微有默然。

他們都明白這四個字的意思。

虎祖搖搖頭,道:“並非是吸收氣運,而是唯有一定程度的氣運,才能承載這圖中的洞天福地。

當它臨世,周邊氣運必然全部匯聚而來,從而導致四周氣運喪失。”

“原來如此...”

“那,諸位以為如何?”

豬祖忽道:“城外氣運不薄,且非我四家之地,不若先試試。”

“我沒意見。”

“附議。”

“那就這麼說定了,我先將一處仙山放下,只是一旦放下,那就無法收回了。”

“無妨,反正也是在城外...這總歸是要試試的。”

“那好,待我放下仙山。你我四家,先對本家人進行開放,除此之外,每族再有十個名額,其餘人等一律不許入內。”

“好。”

四祖議定,而此時那山巔氤氳的煙霧之地卻在飛快散去,煙霧中的紫色巨門也越發暗澹,很快就不見了。

...

...

美人湖上...

謝玉乃依然在舌戰群嬌。

“龍城王不勝酒力,已經醉了。妹妹們別看了,快回去吧,等明日龍城王酒醒了,你們再看。”

旁邊一名嬌豔的女子笑道:“無妨,那我們便等到天明。”

謝玉乃道:“孫毓,你這是何故?”

那名為孫毓的世家女道:“謝姑娘,你若是不如此作態,我還不好奇,現在你越是如此,我就越是好奇...這龍城王究竟生了個什麼模樣,你竟要這般的以畫舫藏之?”

謝玉乃面露慍色道:“恆姑娘豈可如此胡言亂語?龍城王只是心有愁事,飲酒多了,不便見外人而已,怎能說我以畫舫藏之?”

“喲,外人,我們都是外人,堂姐你是內人嗎?”謝玉茹被堂姐擋了許久,心底早就不爽了。

謝玉乃道:“堂妹如何也幫著其他族的?”

謝玉茹道:“今日,堂妹我就想看一看龍城王,堂姐就給個準信吧,答應還是不答應?”

另一邊,恆家女繼承了虎族一貫的勐將風範,她扭了扭脖子道:“這麼耗著也沒意思,我家族先輩有言,先禮後兵。

現在禮已經禮了,謝玉乃你再不讓開,我們就動兵了。

你掂量一下,你一個人,我們八個人,你是對手不?”

謝玉乃驚了:“何至於此?只是龍城王喝多了而已啊...”

恆家女縱身躍起,“彭”一下落在對面船上,道:“那就讓本姑娘來給龍城王醒醒酒!”

旋即,她轉身,頗有幾分英姿地喊道:“關叔,去樓裡取些上好的醒酒湯過來。”

話音落下,她所來的畫舫上頓時有個中年人起身,恭敬應了聲:“是,小姐。”

隨後那中年人取了個木杆往湖上投擲而出,自己身形亦是飛空,然後便踩著那木杆於湖上度水而過,很是瀟灑。

這中年人自是江湖中的佼佼者,只不過...江南這邊的江湖有言:修行的盡頭,便是賣貨於世家。

任何一個江湖中人,無論天賦多高,無論資質多好,無論修為如何,最終都是要入世家的,而這被稱為關叔的中年人在江湖上乃是天階強者,可在世家這邊,只是一個本家小姐的看護、侍衛...

有恆家女領頭,其餘七女也紛紛衝上了畫舫。

謝玉乃無奈,只得讓開。

世家女們鑽入了舫中,一眼就看到那伏桉而睡的男子。

“真醉了?”一女道。

又一女則是輕聲喊道:“龍城王,龍城王?”

恆家女靜靜看著,俏臉上浮起一抹壞笑,然後她直接大大咧咧地走上前,坐到龍城王身邊,推攘了一下他,見他沒動靜,便彎腰,想從下面去看看龍城王的臉。

可龍城王這時候,直接一動,臉往上靠了靠,直接被桌子擋住了。

恆家女皺起眉頭,她也不顧男女之防了,直接抓著龍城王,往後一掰。

頓時間,龍城王身形後仰,自然而然地靠到了艙壁上。

燭光裡,他的面容呈現在諸女面前。

這位恆家女嘿嘿笑著,想看個清楚。

這一看,她頓時僵住了。

其餘七女好奇地來看,然後也紛紛愣住了。

畫舫裡,鴉雀無聲。

廢帝,哀愁,疏狂,大醉,絕世......一時間,各種意象混雜在一起,堆疊在了龍城王的身上。

恆家女看著他酒醉的模樣,一種難以抑制的心痛感從心底生出。

世上怎有這般的男子?

既有了這般的男子,為何這世道還要如此玩弄他?

為什麼?

為什麼?!!

恆家女好似已經看到了這男子的委屈與不平,看到了這男子絕世才華、憂國憂民,卻因為一個莫名其妙的理由而成了廢帝,看到這個男人步步艱辛、滿懷憂愁地悲憤南下。

我要保護他!

我要為他而戰!!

恆家女只覺心中生出了一股信念,這信念點燃了她血,照亮了她的前路,讓她尋到了某種生命的意義。

謝玉茹也是驚呆了,她可算是明白堂姐為什麼死都不讓她們入畫舫了,因為堂姐想獨吞。

龍城王這樣的男人,難道不是上蒼賜予女子的恩物嗎?

她速度極快,閃身坐到了龍城王的另一側,臀兒用力扭了扭,推了推,把一旁喝醉了的小小的李老師給擠開,然後靠近在龍城王身邊,道:“堂姐,你去看看醒酒湯好了沒有。”

謝玉乃氣得渾身發抖,她狠狠地跺了跺腳,轉身離去,心中暗道:小浪蹄子們,讓你們得意,本姑娘去把長輩們都喊來,讓長輩們瞧瞧你們這放浪形骸、不知廉恥的樣子!看你們還敢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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