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人已逝,天闌帝能做的也只有這些了。

不斷有人竊竊私語,為安柔公主慶幸,死後哀榮如此之盛,也不枉了!而於羅煞和昭瑰公主,寧願安柔公主沒有這些虛名位分,只要她好好活著。

一個恍惚,好似她依然在杏雪殿中,忽然指著那一樹海棠,歪著頭笑嘻嘻道:“姐姐,我去折一枝花兒好不好?”

那樣鮮活可親。

“柔兒!我的柔兒……”撕心裂肺的聲音從旁邊傳來,羅煞知道那是安柔公主的母妃文貴人,若說安柔公主離世,恐怕文貴人是最傷心的一個。

蕭珏從後面扶住文貴人的身體,勸道:“母妃,你要保重身體啊!若是柔兒在天有靈,見您這個樣子,心裡也不會好受的.”

“是啊,母妃,您的身體要緊。

柔兒一定希望見到您平安喜樂.”

沈佳宜摟住文貴人的身體,細聲地安慰著。

似乎是聽了函王夫婦的話之後想通了些,文貴人的情緒也沒有那麼激動了,只是依舊雙眼無神,默默垂淚。

安柔公主的突然離開,讓文貴人真的難以接受。

前些日子還在自己懷中撒嬌耍賴的女兒,轉眼間竟然就變成了一具冰冷的屍體。

看著沈佳宜如此溫婉心中倒是鬆了一口氣,看來蕭珏對他的王妃應該是極好的,未見王妃眉宇間有什麼不快。

羅煞再次將視線投向楚晚晴。

羅煞知道是她,轉眸逼視楚晚晴,握緊手指,這是羅煞身邊死去的活生生的生命,如果被她拍到證據證明是她使安柔公主殞命,她一定、一定要全部討回來!即便羅煞心狠,但是對於自己珍視的人來說,羅煞不允許、絕對不允許有任何人傷害她們,哪怕有一絲一毫的傷害,羅煞都要千百倍地討回來。

羅煞目不轉睛地看著楚晚晴在蕭徹的陪伴下緩緩離開,但是楚晚晴轉身時嘴角那若有若無的笑意卻是提醒著羅煞,此事一定和她有關。

羅煞將翠雨召喚到身旁開口問道:“那日,你跟著你家公主去撿風箏,可看見了什麼?”

翠雨囁嚅著搖了搖頭,羅煞徐徐道:“宮裡要殺人也得有個講究,哪裡是無緣無故便要人性命的。

若真要殺,多半是滅口.”

羅煞看看她,故意端起茶水飲一口,這不說話的片刻給她製造一點內心的畏懼,方道:“你仔細想想,安柔公主落水時,你可看到了什麼不該看到的.”

這話本是羅煞的揣測,無根無據,又怎會落水溺死呢?這其中必定是有什麼蹊蹺。

翠雨的臉色越來越白,似乎在極力回想著什麼。

羅煞並不看她,道:“如今你家公主都已經去了,萬一你疏漏了什麼沒說,連我也保不住你。

可不我是們一齊成了糊塗鬼,連死也不知死在誰手裡.”

說罷唏噓不已,舉袖拭淚。

翠雨見羅煞傷心,慌忙拉住羅煞的袖子道:“奴婢知道事關重大。

而且……而且奴婢看的並不真切,所以不敢胡說.”

“我也不過想心裡有個數罷了。

你且說來聽.”

“奴婢……奴婢跟著公主的時候,似乎……似乎是看見有個內監的身影從旁竄過去了。

因看的不真切,所以怕是奴婢自己眼花.”

羅煞點點頭:“這事沒別人知道吧?”

翠雨忙道:“奴婢不敢跟旁人提起.”

羅煞道:“那就好,你切記不可跟別人說起,要不然怕你這條命也保不住了,知道麼?”

翠雨又驚又怕,慌亂地點點頭。

羅煞和顏悅色道:“你今日也嚇得不輕,去歇會吧。

叫了茯苓來陪我看著你公主就成了.”

翠雨諾諾地退了出去。

羅煞燭光下映著黯淡的容顏,輕輕道:“早知道山雨欲來,不想這山雨那麼快就來了。

這山雨之勢我如何獨力抵擋?”

外面的夜色那麼沉,像是烏墨一般叫人透不過氣,連懸在室外的白宮燈也像磷火般飄忽,是鬼魂不肯瞑目的眼睛。

因為安柔公主的突然離世,氣氛就一直悶悶地,昭瑰公主和羅煞見面也是相顧無言,又或是暗自神傷,總是提不起興致。

羅煞也將翠雨的話原封不動地跟昭瑰公主重複了一遍,昭瑰公主也是非常憤,楚晚晴害死的畢竟是她的親妹妹啊。

羅煞也因為最近這一陣子的事情,心力交瘁,身體也是不如從前,又開始斷斷續續地生病。

“柔兒已經去了,你這樣當心壞了自己身子可怎麼好?”

昭瑰公主撂下手中的茶杯,充滿悲傷的眸子裡隱隱冒出水汽。

“你放心,我定會好好留著這副身子,為柔兒報仇!”

羅煞將手中的藥一飲而盡,殘餘的褐色的藥液從嘴角緩緩流下。

“柔兒她還那樣小,那樣活潑,那樣的天真,她還沒有好好地看看這個世界,怎的就這樣走了?”

昭瑰公主說著拿出帕子抹了抹臉上的淚水。

羅煞淡淡地開口:“若是想做狐狸,得先把尾巴藏好了。

可惜,這人呀要是一得意起來,尾巴就藏不住了.”

“又豈止是她人想做狐狸,她們個個兒巴不得都做狐狸呢,只可惜,沒有那位的好背景!”

昭瑰公主聲音轉冷:“皇后的至親,晉王的王妃,果真是威風得緊啊.”

羅煞隨手將手中的藥碗放到小桌上:“自然是威風,旁人哪有他這樣的好福氣.”

正巧羅煞宮中的茯苓捧了楚晚晴送的山參進來,驚喜道:“公主醒了!奴婢去喚太醫來。

這是晉王妃送給公主補身的,王妃真關心公主,這麼好是山參真是難得……”羅煞冷冷道:“撩下了出去.”

茯苓不明所以,昭瑰公主忙道:“你家公主身子不適要靜養,快別吵著她.”

茯苓慌忙退了下去。

羅煞厭惡地看著那盒山參道:“補身?!催命還差不多。

給我扔出去.”

“不用就是了,何苦扔出去那麼顯眼.”

羅煞目光森冷可怖,恨恨道:“我羅煞如今奈何不了她,未必今生今世都奈何不了她。

咱們就慢慢地算這筆賬!”

“這是還得從長計議,她膽敢在宮中這麼放肆大膽,自然是仗著她是皇后的表親,是四哥的王妃,身份貴重,有恃無恐.”

昭瑰公主握住羅煞得手細聲安慰:“柔兒的死,我同你一樣,恨毒了她,但是如果不能將敵人一擊擊倒時,我們只能忍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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