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五畝和馬山架著一個青衣小帽的男子,粗魯的將此人推出了張府的大門。

男子也不生氣,對著張府冷笑一聲,又高聲道。

“後日正午,便是我家四公子給汝的最後期限,屆時人沒送上門來,你們張家便等著好好吃一場官司吧!”

徐寶氣得一臉通紅,操著根棍子衝了出來,那男子駭然捂著帽子一熘煙跑了。

內廳裡,杏兒與梅兒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尤其是杏兒一邊哭還一邊罵。

“他呂四算什麼東西?憑什麼要我去給他做妾!”

梅兒倒警醒些,一邊抹著淚一邊問張守言。

“大兄,為何呂家那奴僕說要我們全家要吃官司?我們家又哪裡做過什麼亂法的事來?”

張守言面無表情的將手中的茶杯放下,剛才他差點沒忍住把這杯茶扔在呂家的下人臉上。

他一開始以為呂家人做事,好歹會留點底線,可事實卻證明他根本就是想多了。

事實告訴他,在書本和電視劇裡看到的那些明朝人之間的人情世故,卻是要看階層的。

例如官員只會與士紳之間講人情世故,士紳也只會與士林中人講人情世故。

他一個還俗的和尚,在呂家眼裡不過是臭蟲一樣的東西,呂家又怎會與他留什麼面子?

呂四要納杏兒為妾目的無非就是為了得到張守言的財富。

張守言都已經猜到,只要杏兒一過門,自己必然會“暴斃而亡“,然後輪到杏兒和梅兒。

他張某人的家財都將會是呂四公子的。

“官司?”張守言嘴角露出笑容,一絲冰冷藏在了語氣中。

他已經大概猜到了呂四公子的套路。

之前在查關於杜三瓢的資料時,張守言曾經看到過一則記載。

官府組織攻擊三山島的主要戰力,正是呂家的家丁。

呂家既然參與了這一戰,那麼想“弄”點他張守言私通杜三瓢的“證據”應該是一點都不難。

對於這些地方大族來說,自己無依無靠的一個還俗和尚,害了也就害了。

“可笑可笑,妄我之前還想著留一點手,做事不要太絕,可誰知轉眼就被人好好上了一課。呂家視我為螻蟻,可我這隻螻蟻卻還想著要不要放他們一把?”

張守言搖搖頭,覺得自己的心態要好好變上一變,不然被這個時空的人吃了都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裡。

“呵呵,只看呂四帶話的語氣,想來吳江各家的家丁已經開始聚集,攻擊三山島就在這幾日!就是不知,若是杜三瓢提前知道了這件事,你們會不會感到驚喜呢?”

第二日,盧五畝兩組人繼續上門送花機,而虛歲十五的徐寶被張守言單獨留下。

徐寶這個小子看似十分的機靈,張守言暗地裡吩咐了他一番,讓他在外面轉了一上午。

午後徐寶回到張家,一五一十的把自己打聽到的情況彙報給了張守言。

“小的按照老爺的吩咐,去了碼頭附近的幾座酒樓,只說要找人算命。與幾座酒樓的小二哥都聊了一回,得知自打上月起,那一片多了兩個算命攤子。小二哥們都指點我去西邊那家去算,說是很靈驗,東邊的那家卻幾乎沒什麼生意。”

“小的按照老爺說的,偷偷的去看了兩個人的長相。算得靈驗的那個大約四十出頭,而沒什麼生意的那人則是個老頭。我也找人閒聊,問了這兩人的情況。四十歲的那個說是外地觀裡出來的,來到蘇州後大概是水土不服,比來時還瘦了兩分。”

“而那個幾乎沒生意的老頭,來時瘦瘦的,可擺了一個月的攤後反而富態了幾分。”

張守言聽到這裡,臉上就有了笑意。

沒生意人反倒養胖了,只能說明人家的主業根本不靠算命。

“你先去廚下吃飯,然後再去碼頭上買幾條魚來,借這機會再打探一下這個老頭平日愛不愛吃魚,或者是不是喜歡往碼頭去?若是愛吃魚,是不是隻找固定的人買?去吧!”

徐寶應了一聲,跑到府後廚房向管廚的取了特意為他留的飯菜,開始大口扒拉。

才扒了幾口飯菜,他妹子草兒“剛好”替二姑娘(梅兒)來取綠豆湯。

趁著管廚的大娘不注意,草兒飛快的將一塊用手帕包著的糕點塞給了自己哥哥。

“草兒你自己留著,我在外面跑,總能買到吃嘴的。”

草兒癟癟嘴:“自己買,那你也得有錢啊?上回得了陶家的五百文利是,你一文不落的給了娘,也不知自己留幾文在身邊。”

她頓了一頓,又壓低聲音:“哥,別叫我草兒了,人家現在叫茜草!讓我們院子裡的人聽到,仔細她們笑話我!”

徐寶一邊扒飯一邊點頭,末了摸出七八錢碎銀子來在妹子眼前晃了一晃。

“這次老爺派我出去辦差買魚,剩下的都是我的,回來時我給你捎朵頭花可好?”

茜草眼睛頓時亮了:“不要買高婆子的,她那頭花只看著豔,戴不了幾天,還是前巷李婆子賣的紮實。”

說完話,茜草端著綠豆湯匆匆往內院走去。

徐寶放下碗快,用瓢在缸裡舀了半瓢涼水灌了自己滿臉,一抹嘴又跑出張府往碼頭去了。

過了半個多時辰,徐寶提著三條活魚一熘煙的跑了回來。

他先提著魚來到廚房,把魚給了管廚大娘。

“大娘,這是老爺讓買的,給兩位姑娘熬湯的鮮魚!”

徐寶擦擦汗又趕到了張守言的書房,把打聽來的情況又彙報了一次。

“老爺,那個老頭不吃魚,卻愛吃黃酒泡河蝦。而且他從來不買別家的河蝦,只吃一個叫王五郎的。那王五郎也是上個月才來碼頭賣河蝦的,每三日來一次,之前沒人見過他。”

張守言心裡有了數,這個老頭八九不離十就是杜三瓢的眼線,只是這個老頭不太靠譜,差點沒坑死杜三瓢。

“你現在去兩家算命攤上找個藉口都算一算,然後如此這般說話......。”

王五郎的真名不叫王五郎,其實他叫王七郎。

張守言猜的一點沒錯,他就是杜三瓢手下的探子之一。

他以前是單做“板刀面”的,對於打探客商訊息有些經驗,才被杜老大派來蘇州與賈老頭接頭。

天色將暗的時候,王七郎正要撐船離開,卻看到賈老頭滿頭是汗的跑了過來。

“王五郎,慢點開船!”

王七郎放下竹篙,有點不滿的看著這個老騙子,早不來晚不來偏偏他要走的時候才來。

“老賈,我看你一直沒來,把河蝦留在茶棚下面了,你給賣茶的一文錢就行。”

“哎呀,誰要河蝦啊!”

老騙子直接跳上了王七郎的漁船:“快,快開船!咱們馬上回島,出大事了!”

王七郎看了看老騙子來的方向,似乎也沒人在追趕。

“你那攤子也不要了?”

“還要什麼攤子?”賈老頭見離開了碼頭,擦了擦汗一屁股坐下,終於鬆了一口氣,“我這個訊息要是送不回去,咱們三山島上下都要玩完!”

“什麼訊息?”

“嘿嘿,活該老道我這次立下大功,剛才太守府的小廝來找我算命,被我知道了一個天大的陰謀!而且咱們島上有內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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