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霏不禁在心裡感嘆著，然後拍下小董的工牌發到閨蜜群裡。
晴晴晴：帥哥？
雪雪雪：照騙？
霏霏霏：真人有過之而無不及
晴晴晴：（眼睛）
雪雪雪：（眼睛）
霏霏霏拿起手機，裝作調整造型的樣子，拍下正在與同事打招呼的小董，發到群裡。
晴晴晴：上！
雪雪雪：...看起來像是談過八百個女朋友
宜霏好一會兒才回到座位上，眉毛和睫毛像是剛刷過的樣子，口紅上蓋了一層晃眼的唇彩。她將頭髮從離小董近的這邊，撩到另一邊，露出刻意拉直的脖頸，然後優雅地開始了工作。
小董觀察著宜霏，彷彿在思考著什麼。
宜霏翻出一沓厚實的英文資料，專心致志地進行講解，全程沒有直視小董。
小董認真聽完任務，接過資料，然後默默地將桌上的餐巾紙，推到宜霏手邊。
“老師，您的口紅...在牙齒上。”
宜霏僵硬。
“滬上姨媽”微信群
霏霏霏：明早去江上撈我
雲雪拉住身上包臀裙的裙角，往下狠狠拽了一把，深吸一口氣，踏著沉重的步伐，走進喧鬧的夜場，與身邊入場的男男女女，形成了截然的對比。
“王總。”當她走近卡座，看到那個左擁右抱的男人，馬上露出了輕鬆的神情，親切地打起了招呼。
王總一副微醺的樣子，頭髮不知是被汗水、酒水、還是油水，糊上了額頭，腰間的襯衣釦子艱難地阻隔著肚腩，彷彿隨時就要抵擋不住攻勢。
“喲！我們優秀的凌經理來了。”王總帶著酒意抬高聲調，歪斜著站立，張開一隻手邀請雲雪加入。
王總伸出的手在雲雪腰的高度，在二人之間隔著的一個女孩，很會審時度勢地往雲雪的方向，挪了挪。
雲雪笑著勾起手與王總擁抱，在他後背上輕輕拍了兩下，然後馬上分開，坐到了女孩的另一邊，離王總隔開兩米遠的位置，王總連摟都來不及。
“王總這是在玩什麼呀，我都還沒來呢，就已經這麼開心了。”雲雪夾起聲音，熱情地開啟了話茬。
王總聽到雲雪嬌嫩的夾子音，又開心了起來。
“怪我怪我，本來是給你辦的升職派對，主人公還沒到呢，自己倒是先喝上頭了。”王總表達著不好意思，嘴角卻上揚到了耳邊。
雲雪笑著喝了兩口酒。
“雨哥，我今天給你叫了好多妹子，你別像往常一樣繃著個臉，把人都嚇跑了。”梁城全身被頂奢品牌包裹著，一手舉著酒瓶，喝了一口，湊近成雨喊道。
成雨好像沒有注意到梁城在跟他說話，他安靜地坐在沙發上，敲著骨節分明的手指，認真地回覆著電腦微信上合作伙伴發來的訊息。
電腦螢幕散發出的柔和光輝，在他白皙的臉頰上留下淡淡的光影，使其顯得更加奪目。那如羽毛般綿密的睫毛，在光線的穿透下根根分明，與其稜角清晰的下顎線形成鮮明對比，勾畫出他精緻五官中的高貴與性感。然而，那雙眼中透出的淡淡清冷，卻似一道隱形的屏障，讓人不敢貿然接近。
梁城斜眼看著成雨，喝了口酒，壓下被無視的不爽感，調整好表情，高舉酒杯。
“來！慶祝成非集團新專案上市！”梁城帶動所有人乾杯。
成雨好一會兒才看完工作，他舒了口氣，合上電腦，雙眼終於從螢幕中解脫出來，望望四周緩解疲憊。
不遠處的卡座上，王總已經玩得上頭，他不時地湊近雲雪，毫不掩飾地伸手試圖觸控她的身體。
雲雪維持著圓滑的禮節，嘴角快要掛到耳畔，身體卻躲避著王總的逼近。
她時而說起遠處的杯子快要掉了，然後走去拿起杯子，叫服務員端走；時而點出王總身後的職員喝多了上臉，讓王總轉頭看看多有意思...
成雨洞察到雲雪的一舉一動，清冷的眸中生出一絲溫柔和尊重。
丁晴晴與陳旭的車開在回家的高速公路上，陳旭手握方向盤，幸福地側目幾眼副駕駛座上的晴晴。
“你老看我幹嘛，專心開車。”晴晴笑道，她注意到了陳旭的小舉動，用下巴示意他看前方的路。
“不看我媳婦看誰，長得好看還不讓人看了。”陳旭油嘴滑舌道。
晴晴得意地歪了歪頭，右手托起左手放到燈光下，觀察無名指上的戒指泛出的光，臉上的笑容更甜蜜了。
“老婆，我這兩天已經把咱倆的新房打掃得乾乾淨淨了，你啥時候搬進來呀。”
晴晴好像有一絲的顧慮，遲疑片刻說：“嗯...過兩天吧。”
王總跟著雲雪挪動了幾步，酒勁有些上頭，身旁的男助理趕緊攙扶住，去向衛生間。
凌雲雪終於釋放了嘴角，鬆了幾口氣，皺起眉頭拍拍身上的衣物。
她回過頭，看著那幾位半醉不醒，癱倒在女人身上的領導們，想到這只是個開始，就控制不住地泛起生理不適。
還說要在江邊買房呢，租金都不知道啥時候能掏得起。
雲雪的耳邊響起母親的語調。
為人打工是不可能在江邊買房的，她又怎麼可能沒有意識到。只是家族產業早已沒落，淩氏十年前輝煌時留下的人脈關係，現在基本都避而遠之。如今這個經濟環境，凌諾不想冒風險，可雲雪要靠自己發家，這根本是難如登天。
凌諾總是覺得雲雪現在過於安逸，最近更是一見面就會提起雲雪同學們的近況，或是講起自己22歲白手起家的事。雲雪從小到大都非常優異，所有親朋好友都認為她是能夠超越凌諾的存在，但近幾年別人問起雲雪的近況，凌諾卻不知該講些什麼。雲雪雖然總是一副面不改色的樣子，但幾乎每次見完凌諾，都會在噩夢中驚醒。
雲雪想著想著，呼吸又控制不住地急促了起來，她連忙給自己灌下兩杯酒，試圖壓住胸腔中洶湧而上的窒息感。
然而她急於壓住情緒，卻忘記了自己今日飲下的酒早就過了線，兩杯下去，心跳得如同擂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