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國公府的公子都是在五週歲開始啟蒙,學習識字斷句和算術。

啟蒙後,他們就能每個月領零花錢了。

李玄霸算了算他和二哥每個月能攢下來的零花錢,當時就想做點小本生意。

自己不能建功立業,如果能趁著隋朝還沒亂起來攢點家產,跟著李建成討生活的時候,就算李建成不待見自己,自己也能用錢買命。

原本李玄霸以為小本生意有唐國公府這個靠山,沿路支個攤子就能做。

一番調研後,他才發現自己身為專門逮著李世民薅毛的歷史營銷號小編,對隋唐的瞭解還不夠。

啊?歷史營銷號本來就是史盲騙史盲?那沒事了,自己的業務能力沒問題。

隋唐的商業制度是怎樣運作的?

隋文帝新建大興城,推行坊市制度,控制人口流動,抑制商業活動。

“坊”是居民區,“市”是交易區。

隋文帝取消所有沿街商鋪,坊內和連線坊的道路兩側不允許有任何商業活動,所有市場交易必須在大興城的東西二市進行。

“坊市”門禁管理非常嚴格。

比如市的交易時間,“凡市以日午,擊鼓三百聲而眾以會;日入前七刻,擊鉦三百聲而眾以散”,只開放一個下午。

這一套規矩下放到全國所有大小城池,且“諸非州縣之所,不得置市”。

隋唐之初,這個規矩十分嚴苛。

如果按照他之前的想法,私自拖個小推車出去販賣東西,輕則杖六十,重則販賣者和購買者都以盜竊罪論處。

那麼可以做生意的市有多大呢?

隋唐的坊市數量是以城市行政等級劃分,不看人口數量。

都城大興城和東都洛陽城的坊市數量都是在一百至一百一十之間,而市只有兩個。

所以市中的店鋪已經不能叫寸土寸金,只能叫有市無價,早在隋文帝開國之初就被勳貴瓜分乾淨了。

如果李玄霸想要在坊裡偷偷做生意,得等到貞觀,他哥見這樣嚴格控制商業活動實在是不方便,稍稍放寬了對坊內商業的控制,才能在有背景保護的前提下,支個攤子賣東西。

如果他想隨意在路邊找個屋子當商鋪徹夜賣東西,就只能等安史之亂後,坊市制度徹底崩塌了。

李玄霸問了孃親一聲,能不能在唐國公府的自家店鋪中寄賣東西,得到否認的回答後,他就放棄了做生意的打算。

平民穿越到初唐盛唐,支個攤子做小本生意創業發家是不可能的,就連他這個唐國公府三公子都做不到,唉。

沒想到,只是替大兄背個過錯,居然能拿到兩間鋪子?

雖然李玄霸罵自家哥沒志氣,但那時他的想法也是,真香!

如果不是之後還要跟著李建成討生活,不能把李建成得罪狠了,他都想去主動碰瓷了。

大興城和後來的長安城一樣,皇帝行宮和達官貴人的官邸都在東市“都會市”附近。

東市多做珠寶、古董、高檔布料之類的奢侈品買賣,街道也比西市寬敞。

西市“利人市”是普通人的集市。

除了囊括所有日常用品,當貞觀絲綢之路重新開啟後,胡人都聚集在西市。

到了盛唐,西市的繁華會超過東市。

現在西市雖然還沒有胡商加成,因商賈如果沒有背靠勳貴沒有資格去東市,所以已經形成了“東市貴、西市富”的雛形。

無論東市還是西市的店鋪,都早就被勳貴瓜分完畢。

隋朝才過了一代皇帝,勳貴遠沒到洗牌到需要賣鋪子的程度。

竇氏和獨孤老夫人能拿出鋪子給六歲孩童“玩耍”,可見她們二人嫁妝之豐厚,竇氏和獨孤氏在隋朝權勢之高。

李玄霸在外人面前是個沉默寡言的形象,但他在李世民這裡是個“話癆”,心裡從出門起就叭叭叭個不停。

李世民趴在馬車車窗上,一邊好奇地東張西望,一邊頻頻點頭,告訴李玄霸他在聽。

李玄霸把隋朝的坊市制度一一講解給他哥聽後,又說起了他從祖母和孃親的嫁妝看出的“內情”。

祖母嫁妝中的店鋪多在東市。

不過那其實不算祖母的嫁妝,而是文獻皇后給祖母的賞賜。

母親嫁妝中的店鋪多在西市。

從這件事可以看出,隋文帝殺光宇文氏直系男丁後雖然沒對北周的公主動手,但也有稍稍壓制襄陽長公主一家。

李世民轉頭:“是這樣嗎?但祖母給你的鋪子在西市,母親給你的鋪子在東市啊.”

李玄霸:【所以雖然祖母和母親都疼愛我們,疼愛程度還是不同的。

李世民繼續看向馬車車窗外,下巴擱在交疊手臂上的小腦袋晃了晃:“阿玄,你說東市做貴人的買賣,西市做平民的買賣。

那字畫之類的店鋪,是不是東市更多?”

李玄霸:【是。

國子學也在東市附近,求仕學子皆寄居東市周圍坊中。

國子學即國子監。

隋煬帝大業三年改名國子監,唐高祖武德元年改回國子學,唐太宗貞觀元年又改成國子監。

李世民撇嘴:“那西市的書鋪中的書能賣出去嗎?”

李玄霸:【西市靠近佛寺。

祖母給的店鋪主要以賣雕版印刷的佛經為主,收益還是不錯的。

祖母雖不如母親寵愛我們,但我們也是她的心尖尖。

李世民坐回李玄霸身邊,湊在李玄霸耳邊小聲道:“祖母的心尖尖一定分成了很多瓣,大兄是最大的那一瓣.”

李玄霸忍笑。

二哥的吐槽真是犀利,放後世網路上,也一定能成為衝浪好手。

竇氏給李玄霸的鋪子是她生意最紅火的店鋪之一,是她還未談婚論嫁,在家練習管家時最先擁有的鋪子。

管理鋪子的都是從孃家跟來的老人。

這間鋪子的隔壁,就是竇氏給即將出嫁的女兒李三娘的嫁妝。

此次出遊,竇氏要伺候獨孤老夫人騰不出手,所以是李三娘帶著兩個弟弟來。

這李三娘,就是後世李世民吐槽“比我脾氣還暴躁”平陽昭公主。

後世因李世民賜死平陽昭公主次子,有許多陰謀論寫李世民苛待平陽昭公主。

李玄霸就在這件事上大書特書,引來無數流量,完成了上司的績效指標考核。

為了編出合格的謠言,李玄霸首先要查到真實的資料,才能九真一假,令人信服。

所以他知道事實不是如此。

首先,平陽昭公主在武德元年就被解除了所有兵權,一直住在長安。

“娘子關”之名在平陽昭公主出生幾百年前就有這個名字,是後人牽強附會。

平陽昭公主自唐朝建立後就被奪走兵權,一直住在長安,沒有鎮守過娘子關,自然也不可能和當時主要帶兵的秦王李世民有衝突。

再者,李世民其實有厚待平陽昭公主。

只是封建時代對女性的厚待,不符合現代人的思想而已。

在柴令武與巴陵公主捲入謀反前,柴紹長子襲爵譙國公,次子因娶了公主冊封襄陽郡公,是當時難得的一門雙公頂級勳貴家族。

後來柴紹長子柴哲威雖被坐罪遷嶺南,但很快就起復為交州都督,在李世民去世後的第二年死在任職上。

都督是地方最高軍事長官。

貞觀年間撤內地都督,剩下的每一個都督都是手握重兵的封疆大吏。

可見李世民對他的信任。

李世民還厚待平陽昭公主的老下屬,比如柴家家僮馬三寶。

李淵起兵反隋,柴紹與平陽昭公主分開行動,柴紹獨自跑到太原,平陽昭公主招兵起義,馬三寶隨侍平陽昭公主左右,是平陽昭公主的心腹。

貞觀元年,家奴出身的馬三寶被李世民晉為國公。

貞觀三年去世時,諡號為“忠”。

還有平陽昭公主的丈夫柴紹,名列凌煙閣二十四功臣第十四名,在程咬金、侯君集、李勣之前。

柴紹有擊破吐谷渾、突厥和平叛的戰功,但比起凌煙閣其他將領來說,顯然有些失色。

他名列凌煙閣位次這麼高,後世公認“關係戶”。

至於為什麼不直接嘉賞平陽昭公主本人,也不公開提平陽昭公主的戰功,這就是封建時代的侷限性。

封建時代封賞女子基本都只封賞其男性家眷。

李世民超規格厚待平陽昭公主的丈夫、兒子、心腹,就是厚待平陽昭公主了。

其實唐朝女性地位雖然較宋以後高,但也沒高到哪裡去。

唐初女子出門時,必須佩戴遮蓋全身的羃離。

到唐高宗李治時,因為民間女子流行起只遮掩住頸部的帷帽,還專門下詔訓斥過。

所以平陽昭公主拋頭露面招兵買馬當女將軍一事,在當時很是離經叛道。

從唐初開始,從李淵到主流士人,都致力於抹消平陽昭公主身為女將軍的事蹟。

李淵曾剛建立唐朝,就讓溫大雅給他寫了《大唐創業起居注》歌功頌德。

在此書中,平陽昭公主所有事蹟全部被抹去,變成了李淵高瞻遠矚,智勇雙全,連平陽昭公主參與攻破長安的戰功都分潤給了兒子和心腹。

李淵自己釋出的《褒授岐平定等詔》中,也隻字未提平陽昭公主。

李淵能給平陽昭公主諡號,並以鼓吹之禮下葬,已經是額外獎賞。

《舊唐書》問世之前,平陽昭公主的光芒十分黯淡。

在這樣的社會背景下,尉遲乙僧繪製了一副平陽昭公主據鞍佩櫜鞬的將軍畫像。

此畫是在貞觀年間,尉遲乙僧給李世民當宿衛官時繪製。

他能獲得繪製公主畫像的許可,還找到對當年公主戎馬生涯有記憶的人取材,背後故事不用多說了。

李世民也理應懷念這位女將軍,厚待她的丈夫和後人。

因為根據歷史上的蛛絲馬跡,平陽昭公主的兵都交予了李世民,後來全成了李世民的死忠。

這些人一到李世民麾下就忠心耿耿,總不能是因為李世民自帶魅惑能力,引人納頭就拜。

或許應當是應了後世人那句評價,平陽昭公主“蓋難弟矣”。

李玄霸認為,平陽昭公主就算被奪了兵權,曾經麾下將領也會給她幾分薄面。

她居住在長安時,李淵和李建成應當都會捧著這個沒有威脅,但有聲望的將軍公主。

所以他早早地撲上去抱大腿,以求唐朝建立,二哥李世民在外打仗護不住他時,自己如果不討李淵和李建成的喜歡,能有個人保護自己。

逼急了他就不要臉地往姐姐家一住,說不定還能救姐姐一命。

姐姐的死因雖然史書上沒有記載,但其次子柴令武年齡應該與其妻巴陵公主相仿,其出生時間正好與姐姐辭世的時間接近。

所以姐姐死因很可能是難產,或者高齡產子後留下的併發症。

有他不要臉地住在公主府打擾姐姐和姐夫小兩口親近,說不準柴令武就不會出生,姐姐就不會死了。

雙贏!

雖然李玄霸的刻意親近在李建成那裡起了反效果,但在三姐這裡效果拔群。

女子待字閨中,李淵沒給女兒取小名,平陽昭公主現在在家裡和外面只稱“李三娘”“三娘子”。

李三娘比李玄霸和李世民早出門。

待李玄霸和李世民下馬車的時候,李三娘已經戴著遮掩全身的冪離,在店鋪門口等著了。

“二郎,三郎!”

性格風風火火的李三娘還未等馬車停穩,就伸手拉開了馬車門,把兩個弟弟抱下來。

李玄霸乖巧被抱。

李世民使勁掙扎:“我自己走,不要抱.”

李玄霸很乖巧,李三娘揉了揉李玄霸的腦袋,就把弟弟放了下來。

李世民不乖巧,李三娘就滿臉壞笑地把弟弟死命死禁錮在懷裡,任由李世民怎麼折騰都不放。

李世民對李玄霸伸手:“阿玄,救我!”

李玄霸不僅後退一步,還在內心嘲諷:【給阿姊當玩具是弟弟的宿命,認命吧。

李世民怒道:“那你怎麼不給阿姊當玩具!”

李三娘笑出了銀鈴聲:“三郎說你是我的玩具?三郎喲,別說悄悄話,阿姊也想聽三郎說話.”

李玄霸點頭:“好.”

李世民更生氣了:“我讓你開口說話你不說,阿姊讓你開口說話你就答應?!”

李玄霸點頭:“對.”

李世民氣得張牙舞爪要往弟弟身上撲,可惜被李三娘牢牢控制住,只能在半空中徒勞無用地揮舞著小短手。

“咳,三娘子,先進店裡?”

旁邊一個戴著胡帽的少年郎看著往來人群向這裡頻頻側目,小聲提醒。

李玄霸仰頭,李世民側頭。

然後,兄弟二人齊齊臉色一垮,露出了標準的一加一複製貼上死魚眼表情▼_▼。

戴著胡帽的少年郎自然是李三娘的未婚夫柴紹。

隋朝上層受胡人風俗影響,男女之間相處雖不像盛唐時可以隨意雜處,已經訂婚的未婚夫妻“偶遇”之後同行一段時間,也是世間允許的。

顯然,自家三姐早早出門,就是和柴紹約好了“偶遇”。

在帶他們兩個弟弟接收商鋪前,這兩人大概已經在東市附近的官家園林遊玩過了,說不定還去了城郊踏青。

李玄霸死魚眼後,恭敬拱手行禮。

李世民則非常不禮貌地瞪了柴紹一眼,然後雙手主動死死抱住李三娘的脖子,一副“阿姊是我的,你滾”的態度。

李三娘笑著拍了拍二弟的小屁股,道:“你若不喜歡見到他,我就讓他走.”

柴紹:“???”

不要啊!他好不容易才為前幾日的事哄好了三娘!

李世民哼了幾聲,甕聲甕氣道:“看在他最先衝出去給阿玄找醫師的份上,我允許他此次與我們同行。

哼,阿姊要嫁給你,以後你和阿姊相處的時間多的是,為何非要霸佔我和阿玄與阿姊不多的相處時間?你真討厭,一點眼色都沒有。

阿玄所說的沒有同理心大概就是指你這樣的人。

你難道沒有即將出嫁的姊妹嗎!”

收緊手臂,瞪!

李三娘藏在冪離下的俊俏小臉笑顏如花。

柴紹聽了六歲小舅子的埋汰,不僅沒生氣,還生出了些許好感。

李世民前一句話表現出他對待事情很有條理,不會遷怒。

後一句話則顯示出他對李三娘濃厚的姐弟之情。

柴紹是真的心悅李三娘,所以見到李三娘的孃家小兄弟與其感情深厚,心裡自然為李三娘高興。

李玄霸嘆了一口氣,打圓場道:“哥,我和你年幼,阿姊又是未出閣女子。

若遇到不長眼的人,需要有個人站在前面擋著。

柴兄出現在這裡,顯然是娘事先定好的.”

李世民立刻把嘴嘟得能掛個酒壺:“哼,娘娘不信任我,討厭!”

這時候喊“娘”,和後世叫“媽”一樣,有多種變種叫法。

如後世的“媽媽、老媽”的撒嬌叫法,“娘娘、孃親”也是撒嬌叫法。

“娘娘”在從宋朝後,才成為後宮嬪妃與女性神祇的尊稱。

李世民黏糊糊地撒嬌抱怨,還把腦袋埋在李三娘肩膀上碾來碾去。

別說李三娘冪離下的笑顏變得越發慈祥,柴紹都看著有些眼熱。

他本來希望和李三娘多過幾年雙人生活再求孩子,雖然生孩子這事不以他的希望轉移。

現在看到李二郎這模樣,他覺得如果早早有個李二郎這樣的兒子,似乎也不錯。

反正不能像李三郎。

柴紹隱晦地打量李家三郎。

李玄霸明明與李世民是雙生子,整個人卻比李世民小了一圈,因小臉瘦削,居然與李世民看著都不像雙生子了。

他的兒子如果像李玄霸身體這麼弱,那多愁人啊。

對了,我兒子該取什麼名字?將來要娶哪家的女兒為兒媳?孫兒孫女又該取怎樣的名字?若是生了女兒,希望女兒長得像三娘!

柴紹思維開始發散,臉上浮現暢想的微笑。

李玄霸注意到柴紹在偷偷打量他。

他剛反過來打量柴紹,就看見柴紹臉上浮現出典型的陷入幻想的奇怪笑容。

略猥瑣。

李玄霸:“……”對準姐夫的好感度狠狠地下降了。

笑鬧了一會兒,李三娘終於把李世民放下來,帶著兩個弟弟去接收母親贈予的商鋪。

李玄霸剛進店鋪,就讓人拿來賬本。

然後他摸出一本空白的表格賬本,李世民從乳母手中接過算盤。

李世民翻書、計算、報數,李玄霸捏著羊毫小筆飛速將數字填進表格。

柴紹和店鋪的掌櫃都瞠目結舌。

李三娘讓掌櫃把門簾拉下來,摘掉冪離,頗為自豪地看著兩個弟弟忙碌。

“三娘子,他們……”柴紹湊到李三娘身邊,小聲詢問。

李三娘未等柴紹話說完,就道:“我家二郎三郎最是聰慧,難道你以為李家雙生子神童的名聲是假的嗎?”

“你從這家進的香料,吃了一成回扣.”

只算完一項買賣,李玄霸就放下筆,平靜地對掌櫃道。

李世民也同時抬頭看向掌櫃,滿臉嘲諷:“娘所說的忠僕,看來很看輕我和阿玄。

知道我二人今日要來查賬,居然都不把賬本改一改嗎?”

李三娘從袖口拿出那個掌櫃的身契揚了揚:“他們的身契都在這裡,隨二郎和三郎處置.”

此時蓄奴合法,店鋪裡的人自然都是賣身的奴僕。

掌櫃“撲通”一聲跪下,連告饒的聲音都發不出來,只不斷磕頭。

李玄霸嘆了一口氣,道:“罷了,我知道掌管店鋪的人都會吃回扣。

只吃一成,你算老實了.”

李世民抱著手臂冷哼:“只一成還算老實?那我是不是還該感謝他?”

李玄霸道:“娘說不定知道這件事,當是給他的辛苦費。

潛規則懂嗎?要讓人給你賣力幹活,總要給些甜頭.”

李世民繼續冷哼:“你平時不愛說話,今日話怎麼這麼多?罷了罷了,既然你這麼說,我就不扭送他去見官了.”

掌櫃一驚一喜,眼淚都冒了出來,連連叩謝兩位公子的大恩大德。

李三娘全程圍觀,只偶爾將手中的賣身契揚得嘩啦啦響,沒插手兩個六歲弟弟一唱一和。

柴紹的眼神都變了。

這兩個小舅子,有些太過早熟了吧?

或許他不僅要交好未來的唐國公李建成,也得想個辦法和這兩個孩子拉近關係。

李家二郎和三郎就算不能繼承爵位,將來也絕非池中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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