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有了一種興味索然之感。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張延齡的身體也一天天的恢復。
一晃七八天過去,張延齡頭頂上的瘡疤掉落。
李神醫來看了之後告訴張延齡,傷口的新肉已然長出來了,並且受傷處已經開始長頭髮,那便意味著頭上的外傷已經好了。
身體上的疲軟無力感也隨著時間的推移而逐漸消失。
宮裡皇后送了幾次補藥,加上哥哥張鶴齡也送來不少,天天各種補血補身體的藥吃著,恢復的速度自然很快。
而且隨著時間的推移,穿越帶來的記憶上的混亂和缺失也逐漸消失,張延齡也想起了許多屬於這個世界的一些事情和細節,對這個時代的認識也更加的清晰。
自那日之後,談如青再也沒來過。
倒是張延齡時常腦子裡閃過她的倩影,記起她在自己那天傷勢復發時輕柔的話語。
但張延齡並不是一個死乞白賴的人,他承認自己應該是對談如青生出了好感,但是很明顯談如青對自己不感興趣,自己又何必去唸念不忘。
李神醫來的時候張延齡曾想過問問談如青的情形,但話到嘴邊還是沒問出口。
傷口癒合,身子也感覺無礙了,張延齡不想再困在家裡了,他有不少的事情要去做。
按照談如青的說法,起碼得在家中靜養半個月的時間,但張延齡認為沒有這個必要了。
六月十二,張延齡起進宮去見皇上和皇后。
這是他穿越之後第一次進宮。
他腦子裡的記憶恢復,已經記得弘治皇帝和自己皇后姐姐的音容笑貌和之前交往的一切事情,所以這次見面倒也順利。
張皇后確實很疼愛自己,見到自己之後恨不得摟著自己問話,張延齡雖然不太習慣,但卻也很是感動。
雖然此張延齡已經非彼張延齡,但是血脈相通情感相通,還是能感受到姐弟之間的真摯情感。
況且張延齡也想明白了,自己雖然穿越而來,附身於張延齡身上,但其實自己已經就是張延齡了。
張皇后和張鶴齡就是自己在這裡唯一的親人,自己必須認同這一點。
姐夫朱佑樘也很親切,就算知道他是愛屋及烏,因為自己的姐姐的緣故對張家兄弟極好,但是那可是大明朝的皇帝,張延齡面對他的時候還是感覺到頗為緊張。
覲見之時,弘治皇帝和張延齡說起了他和朱麟之間發生的事情,大加褒獎。
“延齡,這一次的事情你讓朕刮目相看。
有人在朕面前說你張家兄弟恃寵而驕,說你們不通事理,但這一次的事情朕可是看清楚了。
延齡,你很不錯。
知道朕的難處,懂得為朕分憂,很好。
你和成國公府的糾紛能如此解決,甚合朕心。
成國公昨日回到京城,特意上了摺子跟朕說,他感謝朕的恩典,不計較朱麟之過。
呵呵,他以為這是朕從中彈壓的結果,殊不知朕可一點也沒插手。
朕直接告訴了他,這是建昌候的大度,我想成國公一定很驚訝.”
張延齡道:“說是皇上的恩典也沒錯,臣正是因為平素受皇上教誨,所以這次才做出這樣的決定。
臣雖無能,但體恤忠君之心還是有的.”
“瞧瞧,延齡多麼會說話,這一摔似乎開竅了啊.”
張皇后在旁笑道。
朱佑樘撫須笑著點頭。
張延齡道:“不經劫難難成人,臣弟不是因為摔了腦袋,而是這一次鬼門關走了一遭,很多事一下子便明白了過來,這也算是不幸中之幸吧。
想起之前種種作為,都有些慚愧。
之前給皇后和皇上添了不少亂,真是不應該.”
張皇后點頭笑道:“小弟能明白這麼多事理,我便安心了。
娘在世的時候總是擔心小弟不懂事會惹出亂子來,娘若在世,聽到小弟說這話來,不知多高興呢.”
朱佑樘呵呵笑道:“皇后這下可放心了。
延齡,你之前也沒給朕和皇后添多少亂。
也不用介懷。
你只記著,朕和你們是一家人,朕把你們張家當做自己家裡人一樣,有什麼事朕都不會怪罪你們。
誰都比不上你們在朕心目中的重要,包括成國公他們。
但這些話你們心裡明白就好,朕畢竟是大明皇帝,對王公大臣們還是要交代的,最好便是平安無事,兩全其美,朕也少操些心.”
張皇后聞言拉著張延齡便給朱佑樘磕頭,連聲謝恩。
朱佑樘連忙將張皇后扶起來,笑著責怪她小題大做。
張延齡心中很是震驚。
史書上說弘治皇帝對張家兄弟多麼多麼的偏袒,現在自己真算是見識了,果然是真當是一家人的說法。
不過從另一個角度而言,身為一個皇帝卻如此偏袒外戚,這是否是個好皇帝的作為便值得商榷了。
雖然史書上說弘治皇帝是個好皇帝,但自己目前看到的只是個好姐夫罷了。
朱佑樘提出要給張延齡嘉獎,張延齡卻表示這一次的事情是因為自己而起,理應自己解決,不應該得到褒獎。
這話又引起皇后一番感嘆不已。
入宮回來當晚,張延齡叫來馬全黃四,命他們做好準備,自己打算次日一早出發前往自家的西山莊園去瞧瞧那裡的情形。
這幾日張延齡一直在想為何莊園產出不佳,百姓的租子收不上來的事情,之前便想著親自去一趟瞧瞧,現在終於可以成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