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此言一出,在座的眾人都愣了。

君容詫異的看著他:“為什麼?定國公應該對你很是看重,他也沒做過對不起你的事,為何要和他斷絕關係?”

甄清平面色如常,很平靜的說:“說起來,我與他雖有父子之名,卻無父子之實,從小我是由我母親帶大的,他沒怎麼來看過我,我母親在定國公府的後院裡雖然沒受過什麼磋磨,但過得並不開心,在備受冷落之後,她鬱鬱寡歡,離世了。”

想起童年的那段經歷,甄清平已經釋然了,可到底在心裡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傷痕,即使不會痛了,看起來仍然觸目驚心。

“若不是我後來在讀書上展現出了非凡的天賦,他也不會多看我一眼,定國公府的人情冷漠,一貫如此。”

“後來我師從蘭延院長,離開了定國公府在外遊歷,極少歸家,所以與父親的關係很是一般,他明知道我的哥哥在打壓我,他卻冷眼旁觀,所謂父子親情,不過脆弱如紙,一捅就破。

但這些都不算什麼,我還能忍,畢竟是我的親生父親,我從未想過與他斷絕關係。

可阿鈺的事讓我十分難受,我再也不能自欺欺人了,他們就是如此冷漠自私,阿鈺和凝昭都是他們的親人,可他們依然能說不要就不要。我又算得了什麼?對他們來說多我一個不多,少我一個不少,可阿鈺不行,阿鈺只有我這一個親人了。”

甄清平語氣平淡,但裡面的真摯感情,無需多言也能讓人感受到。

尤其是那一句——阿鈺只有我這一個親人了,讓眾人動容。

君容驀地笑了,“太傅果然沒信錯人。”

他起身對著甄清平做了一個長長的揖。

甄清平一驚,忙起身避開:“陛下,這是做什麼?”

君容緩緩起身,肅然道:“這一拜是我替太傅拜的。”

甄清平擺擺手,有些不好意思,“我什麼忙都沒幫上,哪裡受的起這一拜呢?”

君容搖頭,“無關那些,你敢為了阿鈺與定國公府決裂,這已是十分難得,光衝著這份情意,也當得起這一拜。”

凝昭嘆息一聲,眼裡已有了溼意,在場眾人怕是沒人能比她更感同身受了。

“小舅舅你如此幫我們,就不怕定國公找你麻煩嗎?你們斷絕了關係,他對你更不會手下留情。”

“無需擔心,我好端端的做著邴州刺史,受一方百姓愛戴,並無大錯。他就算想找我麻煩,也無從下手。至於你們,他們又怎麼會知道你們來了這裡呢?只要沒抓到你們,他們說什麼都沒用。我咬死不承認,他們還能直接把我砍了不成?”

這話說的有一丟丟無賴,卻是事實,大乾律法嚴苛,但只要沒有證據,就不能定一個人的罪。

凝昭點點頭:“說的也是,只要我們小心行事,便不會被旁人發現。”

寒衣抬眼看向甄清平說:“屬下說的並不是這件事,屬下清楚甄大人的為人,自然不會擔心你出賣我們……而是陛下還有傷在身,需要靜養。”

“什麼?”甄清平擔憂的看向君容,“陛下還有傷在身?外傷還是內傷?怎麼還沒治好?”

君容張口想說話,可話沒說出來,反而先咳嗽了兩聲,甄清平這才注意到他的臉色還有些蒼白,確實是氣血不足的樣子。

青衣接話道:“是在宮變的時候被花燁那個畜生打傷的,傷了心脈,之後又忙著趕路,沒來得及休養,拖拖拉拉的,一直沒好透。”

“這……需要我做什麼嗎?邴州好像沒有特別好的大夫?”

“我醫術尚可,不需要大人做什麼,只要給小姐……啊不,公子一個休息的地方就可以了。”

青衣之前叫小姐叫順嘴了,張口就來。

君容無奈的笑笑倒是沒說什麼。

“既然如此,事不宜遲,你們趕緊跟我走吧,我早就讓人在府裡收拾出了客房。”

甄清平起身對幾人說:“你們把面具帶上,我們趁著晚上沒人注意趕緊走。”

“你帶著公子他們先走,屬下斷後。”寒衣從懷裡摸出一錠銀子放在了桌面上。

“好。”甄清平應下,轉頭在前面帶路。

君容他們沒帶多少東西過來,收拾起來也方便,直接把包袱一卷就走了。

外面的雨已經下的很大了,噼裡啪啦的連成了一片雨簾,路上幾乎沒有行人,夜色昏沉,她們從樓梯摸下去,繞到後院的時候都沒人注意。

甄清平走在前面,壓低了聲音說:“沒有傘也沒有燈,大家忍耐一下,這邊離我的府邸很近,馬上就到了,跟著我走,小心腳下。”

“嗯。”

眾人排成一排鑽入了小巷裡,七拐八繞的走了大約一刻鐘,終於在一處府邸前停下了。

“咚咚咚——”甄清平叩響了角門的門環。

“誰啊?”裡面傳來一道稍顯蒼老的聲音。

“李叔——是我。”甄清平湊近了門板說。

“吱呀——”門開了,露出一位面容和藹的老先生。

“大人可算回來了,老奴準備了傘,大人快快進來!”說著李叔把手裡的傘塞給了甄清平。

甄清平接過傘卻沒有開啟,而是轉頭遞給了後面的君容,“我戴著斗笠不怕雨澆,這傘你們拿著。”

君容沒和他推辭,點了點頭拿過來直接開啟了,這傘很大,卻也只能容納下三個人。

藍衣退後一步道:“都到這裡了,淋點雨也不算什麼,屬下無事,公子和小姐帶著青衣走吧。”

“嗯。”

“李叔,後面還有一個人,你先在這等一等,等他來了記得給他開門,我先帶著他們去西院,一會兒那人來了你告訴他去西院找我們。”

“好好好,老奴記下了,大人快走吧。”

甄清平踩著一地雨水帶著他們鑽過了一處院門。

廊下的燈在風中輕輕搖晃,落了一地光影,又被雨水打碎,藉著這一點光亮,君容打量了一圈,這宅院的風格和甄清平這個人很像,簡單又不失雅緻。

上了迴廊他就把傘收了起來,拐過一個彎後,甄清平指著前面的一處院落說:“這就是我給你們準備的客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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