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看似誇獎,實則是在問君容要一句承諾,無形中就把他架高了。

蕭鈺眸光微動,看向皇后,倆人對視片刻,蕭鈺沒有做出什麼別的反應,也沒有露出不贊同的神色。

身在局中,為自己考慮沒什麼不對,何況像皇后這種身份和地位都尷尬的。

君容不再是剛出冷宮什麼都不懂的天真少年,他多少能察覺到此刻氣氛的微妙,但見蕭鈺沒反應,他便放下心來,對著皇后拱手道:“自然,待我登基,皇后娘娘便是太后,我定會待娘娘如親母。”

皇后聞言笑的有些無奈:“我可沒有殿下這麼大的兒子,殿下只需對我心存幾分敬意即可,母后我是萬萬不敢當的。”

君容驀地紅了臉,悄悄覷了一眼皇后尚顯青澀的面容,也覺得自己剛才的話說的不太對,好在這裡沒有其他人。

憐貴妃美目流轉,看著三個晚輩,心裡也跟著活泛起來,“既然事情說開了,那沒什麼事我們就先回去,三日後登基大典,成敗在此一舉。”

皇后也站起來,畢竟她年輕,總在這邊待著不是個事,便和憐貴妃一起提出要告辭。

然而剛走沒兩步,蕭鈺忽然出聲:“貴妃娘娘——”

“嗯?”憐貴妃疑惑的回眸。

蕭鈺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說起來,貴妃娘娘也許久未見過家人了,待一切塵埃落定,我有個人要帶來給娘娘見見。”

憐貴妃蹙眉,“什麼人?”

蕭鈺笑而不語,憐貴妃見她這樣也沒再問,不過心裡確實有些好奇,把定國公府的那些人過了一遍,她不覺得哪個人能讓蕭鈺引薦給自己。

那會是誰呢?

憐貴妃滿腹疑問的和皇后離開,蕭鈺和君容也沒閒著,前腳送走她們,後腳又見了內事宮(這個管理宮內大小雜務的機構,我編的)的總管,繼續商談登基大典的事。

登基大典前的三天,蕭鈺和君容連見面的機會都少了,不是這個去試衣服,就是那個去見官員,一個個忙的腳不沾地,連帶著賢榮宮裡的宮女太監們都團團轉。

不管主子們如何,他們得做好自己的本分,讓主子們能時刻喝上熱茶,吃上熱飯熱菜。

原本沉悶的宮殿忽然因著忙碌而煥發出生機,整個皇宮都陷入了一種奇妙的狀態中,既期待,又害怕,人人都知道登基大典不會那麼簡單,人人卻又都期待著登基大典,他們想知道誰能笑到最後,也想知道自己的歸處又在何方。

……

二月十三日,大乾迎來了又一次的登基大典,新的故事緩緩拉開了序幕。

君容向來心思重,一到晚上就更是愛胡思亂想,知道明天是登基大典,一晚上都沒睡好,翻來覆去的想著流程,生怕自己明天出什麼紕漏。

於是第二天一早,蕭鈺穿戴好自己的朝服之後來看看君容,就見他被問風四人圍著穿吉服。

這吉服也是龍袍,不過顏色比較深,是黑、紅、金三色交織,整體是黑色的,紅色只在對襟和袖口顯露,衣服上繡著威風凜凜的五爪金龍。

問風取了冕旒來給君容戴上,十二串玉珠輕輕碰撞,發出清脆的細響。

君容抽空抬眸看一眼,玉珠自眼前垂落,割裂開了他視線中的畫面,連站在門口的蕭鈺都變得模糊起來。

他一愣,伸手撥開了珠簾,唇邊泛起笑意,眼裡還帶著幾分緊張:“世子——不對,今日之後,該叫你太傅了。”

聽到“太傅”這個稱呼,蕭鈺愣了片刻,隨即輕笑道:“殿下叫什麼都行。”

她端詳了君容許久,久到君容不太自在的低頭看著自己這一身,“怎麼了?哪裡不合適嗎?”

蕭鈺搖搖頭,指腹輕輕的點在他的眼下:“殿下昨晚沒睡好吧,瞧瞧這黑眼圈。”

君容還沒來得及照鏡子,聞言不由得有些緊張:“很明顯嗎?”

蕭鈺伸手從他手裡把玉珠拿出來放下,珠簾一遮,蕭鈺退後進步:“嗯,這樣就不明顯了,反正到時候你是站在臺階上接受百官朝拜,看不清的。”

“那就好。”

挽雪把腰帶給君容繫好,仔細撫平了褶皺處,“好了,殿下,穿好了。”

幾人散開,君容原地轉了一圈,低頭看了看,蕭鈺也看了幾眼,少年帝王如今身量還未長開,青澀又稚嫩,穿這麼正式的龍袍,還真有幾分偷穿大人衣服的感覺。

她眼裡劃過笑意,伸手對著問風,問風會意,把黑色的大氅遞到她手上。

蕭鈺伸手接過,輕輕一抖,給君容披在了身上,仔細的繫好帶子,“今日之後,殿下就是這大乾的君王,務必擔起君王的責任來,戒驕戒躁,勤於朝政,愛民如子,你的子民也會一樣的愛戴你,明白嗎?”

君容輕輕點頭,玉珠晃動間,他透過晨曦的微光,看進了蕭鈺的眼底,那裡面清澈的倒映著他如今的模樣。

年少時的心動一剎最是難忘,哪怕過了十年、二十年,在不經意的某個瞬間依然會從記憶的海潮中翻湧而出,綻開一朵晶瑩剔透的浪花。

賢榮殿的門開了,今天是個大晴天呢,朝陽懶洋洋的從雲層間爬出來,晨光便灑滿了大地。

君容走出來之後,蕭鈺站在他身側,深吸一口冬末的涼氣,再緩緩吐出,輕聲道:“殿下,走吧,時辰到了。”

君容站在臺階上,廣袖之下的微微攥緊,他眸光堅定,重重一點頭:“好!”

……

登基大典在皇宮最東邊的神壇舉行。

所謂神壇,是大乾自己的叫法,其他兩國都沒有這個東西,其實說白了,就是放歷任帝王靈牌的地方,也就是宗廟,不過形制和歷朝歷代都不太一樣,這宗廟修的極高,是一座九層塔。

塔前是一個大廣場,廣場中間是一塊圓形高臺,高臺中心放著巨大的三足青銅鼎,用以祭祀。

而這三足指著三個方向,漢白玉石的地面上刻著蓮花暗紋,那是朝中三品及以上官員跪拜的位置,而三品以下的文武官員則分跪兩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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