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不遠聽著蕭鈺溫柔中帶著刀子的聲音,心裡重重一砸,眼前當即就黑了一瞬。

他膝行著上前,想伸手去拉蕭鈺的狐裘,“王爺,下官冤枉啊!這不是昨晚下的雪太大了,下官怕今兒值班的將士們凍著,就讓他們回去了,沒守城,畢竟這大雪封路,哪有人來呢?就算想出城,也出不去啊!下官是好意……”

“好意?”蕭鈺揪著狐裘一角往後一拋,避開了苟不遠有些粗壯的手指頭。

她微微俯身瞧著苟不遠渾濁的眼睛,“你覺得本王像個傻子?”

苟不遠連連搖頭,波浪鼓似的:“不不不,下官不敢!”

“你不敢?你還有什麼不敢的?”一路上都沒怎麼說過話的劉問見到苟不遠就像是開啟了話匣子,嘴皮子上下翻飛,顯然是恨極了他。如今有蕭鈺撐腰,劉問當即指著苟不遠的頭怒斥:“你膽大包天,恣意妄為,自打夫人去世,你就每日沉迷酒色,大行賄賂之事。整個綏州被你攪得烏煙瘴氣!”

他喘了口氣繼續說:“綏州五城,雪災之後無一倖免,百姓們流離失所,無處可去,糧食更是供不應求,價格高的讓人望而生畏,百姓們堵到府衙求救,你卻下令不許開倉放糧,說是永城都不夠用,所有的糧食都要先運到永城來。”

“說白了,不就是你自己吞了?你收回糧食,又高價賣出,餓死的百姓躺在路邊你還嫌人晦氣,逼得人無路可走,只能揭竿而起,從故城到宣城,起義軍一路搶了過去,你也坐視不管,只是叫人看住了永城的大門,不許人出去通風報信,覺得災民不過鬧幾天就消停了。”

“睜開你的狗眼看看吧,這綏州,已經不是你能說的算的了!”

劉問說著猶不解氣,惡狠狠的衝著苟不遠啐了一口,苟不遠扯著寬大的袖子遮擋,“你個吃裡扒外的東西!收了他們什麼好處,竟然敢在王爺面前如此編排我?到底是誰教唆你的?”

苟不遠咬死不承認,放下袖子坐在地上就哭了起來,“王爺明鑑啊,下官做了八年的綏州刺史,從未出過岔子,年年考績都是優,這都是有跡可循的啊!若是下官真的如他說的那般不堪,豈不是早就被人拉下去了?”

“你還好意思說?”

劉問氣笑了,指著他的手一個勁的抖,“這些年到底是誰在主事,你摸著自己的良心再說一遍!你發誓,若是你有半句假話,就天打五雷劈不得好死!你說啊!”

苟不遠緊張的舔了舔自己的嘴唇:“下官……下官有何不敢?是,之前內子是幫下官處理了些公務,但說到底她不過是一介婦人,懂什麼?不過就是算算賬,對對銀子罷了。”

“你——”

見他如此大言不慚,劉問氣的腦袋頂上都快冒出煙來。

蕭鈺冷眼看著這一切,聽著倆人對峙,心裡大致已經明白了來龍去脈。

蕭鈺抬手:“都閉嘴。”

劉問一怔,雖然還沒罵夠,但見蕭鈺神色不虞,便訕訕的閉上了嘴,退到後面去,“是。”

苟不遠仰頭看著蕭鈺,仰的脖子都酸了,忍不住低下頭,就聽頭頂傳來蕭鈺淡漠的聲音:“把他給本王抓起來,扔到州府衙門的大牢裡去,翫忽職守,造成今日局面,失察之責跑不了,至於後面的,待本王查清楚了一併結算。”

“是。”

寒衣得令一揮手,後面上來幾個玄衣衛的人,扭著苟不遠的胳膊就把人給架了起來。

他難以置信的看著蕭鈺,一邊蹬腿一邊喊:“王爺你不能抓我!我好歹也是一州刺史,你無憑無據的憑什麼抓我?這於理不合,於法難容!就算你是王爺,你也不能如此猖狂行事!”

蕭鈺冷笑一聲,“本王奉旨前來賑災,有先斬後奏之權,你不服,等你無罪釋放,能活著走出綏州再去御前告狀不遲。”

她瞥了苟不遠縱慾過度的臉一眼,隨即像被刺到了一般移開視線,“堵上他的嘴,聒噪。”

“是。”玄衣衛從苟不遠的身上摸出了一方沾著脂粉香氣的帕子,團吧團吧就塞進了他的嘴裡,用力的把人拖走。

“封疆,你帶人把刺史府圍起來,給本王把裡面搜個底朝天,本王倒是要看看,區區一個刺史,哪來的錢建這麼大的宅院。就是攝政王府,都沒有他闊氣。”

封疆嗤笑一聲,揮了揮手,玄鷹軍們立刻分出一隊把刺史府圍了起來,他摸著腰間的九環彎月刀說:“真是好一個‘父母官’,宅子這麼豪氣,還死鴨子嘴硬說自己沒貪汙受賄,誰信呢?”

蕭鈺邁步走進去,裡面真是處處建的都十分精緻闊氣,與整個邊境的風格完全不符,比起京都裡那些大世家的府邸有過之而無不及。

院子裡小廝丫鬟們原本還聚在一起討論來了貴客這件事,你一言我一語的,半點規矩都沒有。

“來人,把這府裡的人都帶過來,看看都是些什麼人。”

封疆呼喝一聲,院子裡的人當即就白了臉。

“你……你們……”

之前給苟不遠報信的那個小廝見玄鷹軍黑壓壓如雲一般湧進來,嚇得腿一軟,立刻就跪下了:“小的見過王爺,王爺千歲千歲千千歲——”

他這一下提醒了其他人,院子裡的人接連跪倒了一片,蕭鈺眸光落在小廝的臉上:“你倒是激靈,之前在門口的就是你吧?”

小廝哆嗦了一下,忍不住抬起頭來。

“問你話呢!”封疆斥責一聲。

小廝的脖子立刻縮了回去,盯著地上的殘雪說:“是是是,是小的。”

“你在這裡守門,想必對這裡很瞭解吧?說說看,這府裡如今的主子還有誰?”

小廝有些猶豫,他抬起一點頭來,想找找苟不遠的身影,結果就聽封疆一聲冷笑:“找誰?找你主子嗎?他已經下了大獄,遲早是要砍腦袋的,你要是還玩心眼不說實話——”

封疆慢吞吞的拔出了一截彎月刀,那利刃出鞘的摩擦聲,聽得人牙酸。

小廝瞥了一眼就嚇得面無人色,他不過一個看門的,哪裡見過這等陣仗?當下就哭了:“大人饒命,大人饒命!小的這就說!絕不敢有半點欺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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