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上次來地下堡壘也就半個來月時間，但林凡感覺很多東西都不一樣了。
比如以往總是裝備整齊的一代甲們，如今外殼全部卸了下來，裸露出內部的機械和電線。
四具一模一樣的核心，從外形上，根本分不出是誰的機甲。
噢不，還是能分的。
那具脖子處有明顯損傷的，應該就是扶光。
想到扶光，就想到宋仁，林凡眼下有片刻黯然，但很快被湧過來的人打斷。
623的人也好久沒見過林凡了，上次情況緊急，大部分人只得了個點頭招呼的空，顧不上多說。
現在戰事完結，星辰又是在這次表現突出，差不多是救世英雄的存在，623每個人都與有榮焉，這次見到人，紛紛上來敘話。
即使大家都惦記著手裡的活計，沒說兩句就走了，等林凡身邊的人散去，也過了差不多十來分鐘。
“孩子，你辛苦了。”謝畢生一直在人群后等著，像個老爺爺一樣慈祥地看著林凡。
“不辛苦。”林凡靦腆一笑。“謝副所，這麼晚了，您還沒休息吶？”
“就去，就去。”謝畢生畢竟年紀大了，站久了就有些顫顫巍巍。
林凡本想伸手攙扶，但起唸的瞬間，又放下了。
“副所堅持要等你來，說親眼看到你沒事才放心，我們怎麼勸都不聽。”於廣禮笑著摻住老爺子的胳膊，將人往旁邊帶。“您看，人不是好好的嗎？”
“林凡林凡！”張兆傑在旁邊小幅度地向她揮手，臉上是久別重逢的開心。
柯文斌挨著他站，也看著她微微笑著。
“怎麼沒看到夏靖呢？”林凡環顧了一圈，問道。
“他去盤古洞了。”張兆傑湊過來說道。“他改良了盤古的操控系統，早上過去測試，應該還沒完成。”
林凡點頭，跟著幾人進了會議室。
“小林啊。”謝畢生坐下後，也舒了一口氣，“去看過宋隊長了吧？”
“嗯。”林凡垂眼，臉上的表情淡了下來。
“這孩子啊……”謝畢生扶著腿，停了好一會兒才繼續說道，“雖然現在看起來不太好，但起碼命保住了嘛。再等等，肯定還有辦法的。”
謝畢生向來信奉科學，作風嚴謹。
在醫生明確表示不行的情況下，他還說出這樣的話，也未必是單純地安慰林凡，同樣是不忍宋仁最後落得這麼個結局。
“嗯，會有辦法的。”林凡卻擲地有聲地點頭。
於廣禮看氣氛壓抑，趕緊岔開話題。“林凡啊，這麼晚叫你過來，是有些事情想跟你當面確認，但又不清楚你什麼時候會離開，所以倉促了些，沒打擾到你吧？”
“沒有，我應該會在這裡待幾天。”林凡回道，說完又補充了一句，“如果不麻煩的話。”
“這是什麼話？你的房間一直給你留著，隔三差五就有人去打掃。”於廣禮假意責怪道，又說。
“副所一直擔心你，想親眼看看你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要告訴你，仿生甲上的818塗層已經全部提取完畢，隨時可以供你升級。”
柯文斌拿出一個小容器，裡面赫然是一小團眼熟的物質，大概林凡半個拳頭大小。
“剩餘的818全部在這兒了。”他將容器放在桌上，往林凡這邊推了推。
林凡看了一眼沒動。“升級的話，現在可能還不行，具體時間，要等所裡通知。這個還要先麻煩你們儲存。”
她背上的面板顏色還沒完全融合，粉紅色的界限特別明顯。
祝存軍就因為這個，死活不讓她輕易變身，深怕加重她的內傷。
林凡哭笑不得，但心裡非常享用這份關心。
“應該的。本來這件事就是要跟祝存軍對接的，只不過你來了，就一道告訴你。”謝畢生接話，“升級的事，我們只是猜想，未必是真，你也不要有太大負擔。”
林凡點頭。
“還有一件事。”於廣禮又接著說。“這次外星人的很多裝備都可以回收成新材料。上面準備打造機甲軍團的事兒你聽說了嗎？”
“有所耳聞。”林凡應道。
“之前的仿生甲一直是以星辰為模板仿造的，阿波羅出現後，給我們開啟了更多思路。正好新材料也到手了，我們就想著，重新設計機甲外形，尤其是仿生甲，加入不同的功能，用不同的造型來區分類別。”
林凡邊聽邊點頭。
星辰造型只是一個雛形，對於當初人形機甲開發受限的623來說，是一個嘗試的開始。
後期他們曾因為功能性幾次改動過仿生甲，所以其實最新的仿生甲跟星辰的相似度已經不像最開始那麼高了。
他們不敢有太大的造型改動，因為結構力學，機械動力系統等各方面原因，牽一髮而動全身，並不是簡單改個外形就能了事的。
單純為了不同造型而影響操控效能，才是本末倒置，得不償失。
再加上材料嚴重缺失，試錯成本高。所以在一切都不確定之前，623決定保持基本操作為好。
但阿波羅的出現，讓大家發現，人形機甲還有更大的調整空間。
張兆傑激動得當場靈感爆發，畫了無數張設計圖，但也只停留在概念上。
直到材料也齊全了，不僅可以改造手邊的仿生甲，而且還富裕得可以打造一支機甲軍團。
得到好訊息的623又開始動了起來。
在正式鑄造之前，他們要做非常多的模型一點點嘗試。
而嘗試的前提是，張兆傑的設計圖。
“所以呢，也是讓你來幫忙看看，他的設計，有沒有明顯的不妥當。避免後期浪費資源。”於廣禮說道。
林凡一愣。“我雖然是設計相關出身，但讓我看看配色造型還行，機甲設計……我不在行啊。”
讓她說，最終也就是好看或者不好看。
可機甲這東西，牽涉的東西太多，好不好看反倒是最後的附加選項。
畢竟是人形武器，功能才是最重要的。
她可不想因為她的話影響了最終結果。
外行領導內行？不行不行！
見林凡搖頭，謝畢生笑著寬她的心。
“別擔心，就是參考意見。畢竟他們設計只是空想，你是最熟悉機甲操控的人，有能力而不自知，很多意見對我們來說，都是寶貴的。”
“你儘管說，我們也會斟酌著聽。一具新機甲的產生，必然是無數人努力共同鑄就的，大家群力群策，不會誰說了就算的。你放心。”
年輕人怕什麼？還不是怕擔責任？
謝畢生懂，所以把話掰開了說。你就是一個提意見的，採不採納我們還要合計，所以不要有負擔。
林凡聽完，果然壓力大減。
“那行，既然大家不嫌棄，我就獻醜了。設計圖在哪兒呢？現在看嗎？”
“在這兒在這兒。”張兆傑好容易等到他開口的時候了，拿著平板擠到林凡身邊。
蹲在椅子旁邊的張兆傑像極了等人誇獎的小狗狗，睜著兩隻烏黑的大眼睛看著她。
要是他有尾巴，現在一定搖得飛起了。
林凡被他的熱情嚇了一跳，無語地接過他手裡的平板，開始看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