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晚結束已經十二點多了。
林爸和林媽早就撐不住回房休息了。
林凡也有些撐不住，不過總不能把安東尼奧一個人撂下吧，於是硬撐著捨命陪君子。
其實節目倒沒什麼精彩的，倒是每次外面鞭炮聲響起時，安東尼奧反射性地瑟縮給她時不時提個神。
想想老P的人民也怪不容易的，感受不到煙花爆竹的樂趣。
可惜啊，現在禁放了，要不林凡還真想帶他領略一下H國的傳統文化。
好容易，《難忘今宵》的音樂聲響起，林凡打了個呵欠站起來，伸了個懶腰。
看著安東尼奧還是神采奕奕，一點兒都沒有疲乏的模樣，再一次感嘆自己是真的老了。
年輕的人標誌是什麼？是熬夜啊！
不能熬夜的自己，已經一腳踩入中年人的行列了。
又打了個呵欠，林凡雙眼含淚地叫安東尼奧。“走吧，送你回去。”
安東尼奧第一次在隆隆炮聲中，緊張又輕鬆地看完一場熱鬧紛呈的大型晚會，那感覺真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困的好吧？
見林凡一個呵欠接一個，知道時間晚了，也不想勞動女孩子送他，拒絕道。
“不用了，我又不是不認識路，自己回去就好了。”
林凡走到門口，穿上棉襖，把安東尼奧的遞給他，好整以暇地回頭問了句。“你確定？”
“當然……”
話音剛落，外面一聲炮仗響，安東尼奧又是一縮。
“走吧。”林凡嘴角微翹，拍拍他手上的羽絨服，“我怕讓你一個人走，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走回去。”
“……”安東尼撇著嘴，沉默地穿外套。
他英明神武的形象，就這麼毀於一旦了。偏偏他還沒有反駁的餘地。
誰能想到H國人把火藥拿來當娛樂呢？
兩人沉默地走下樓，一路都還算安靜，安東尼奧逐漸放鬆。
就是嘛，哪有大半夜不睡覺放炮的，要是在P國，警察早就上門了。
沒輕鬆多久，一聲帶著尖嘯的炮聲炸響，安東尼奧一驚，直接往林凡身上撲。
要不是他身材高大，林凡比他苗條，這會兒估計都能跳進人家懷裡。
林凡第一時間用手撐住了兩人之間的空隙，但感覺到安東尼奧真的在哆嗦，又可憐地反手去拍他的背。
“別怕哈，是小孩兒玩的手炮。”
“這東西還能給小孩兒玩？”安東尼奧難以置信。
四下環顧，等了一會兒，確定沒有危險了，才慢慢放開林凡。但還是縮著身子，緊緊地挨著林凡，恨不得貼在她身上。
“是啊，就是個小玩具，沒什麼風險的。”林凡看他又慫又怕的樣子也怪可憐的，也沒推開他，就這麼帶著他往前走。“你們P國不是不禁槍嗎？好像有錢就能買到？按說應該對這種聲音很熟悉才對啊。怎麼還這麼害怕。”
像吳宇森，沈北之流，別說鞭炮聲了，就是真槍實彈的聲音，他們眉頭都不會動一下。
就是林凡，之前在800接受過一段時間的槍械訓練，對這種聲音不說免疫吧，起碼不會這麼畏畏縮縮的。
“就是不禁才不安全啊。”安東尼奧一點兒都不怕丟人，瑟縮著回答。“誰知道哪裡響起來一聲是不是對著自己的。不小心就噶了好嗎？”
林凡聽著覺得還挺有道理。這麼一想，還是H國好啊。
她笑著拍拍安東尼奧緊拽著她胳膊的手，笑道。“你看看你這樣，誰相信你是一夫當關的阿波羅啊，堅強點兒啊！”
“嗨！你還笑我。”安東尼奧沒好氣地頂了她一下。“沒裝備的時候不都脆皮嗎？萬一打到要害，還不是照樣要噶？不噶也疼呀，活受罪。”
林凡一個沒留意被他頂出去兩步，還沒說話，又被他一把抓了回來，握著她的胳膊不停的四下打量，不知道還以為是在做賊呢。
看他那樣子，林凡也懶得跟他生氣了，趕緊把人送回去吧。
“你這樣也不行啊，還是給你換個市中心的酒店吧？起碼夜裡能睡得舒服些？”
趁著沒聲音，兩人一路小跑進了酒店，電梯裡，外面又響了幾聲。
安東尼奧沒有再抓著林凡了，但臉色還是緊繃繃的，顯然還是受影響了。
“沒事兒，我買了耳塞，等天亮估計就能到了。現在再換地方，也不安全。晚上我塞著耳機開音樂睡，應該問題不大。”安東尼奧搖頭。
林凡想想，沒有再勸。
按照當地習俗，過了三十夜裡這一陣，放炮仗的確不會太頻繁了。
在下次比較密集的時候，就是初五接財神，不過那時候他們可能已經不在了。
送安東尼奧回去之後，他也顧不得跟林凡多說，匆忙道別之後就關上了房門，像是外面有鬼在追。
林凡也不在意，自己溜溜達達回家。
大年初一的夜裡，依舊沒什麼星星，黑乎乎的天空讓她又想起太空裡的黑。
空氣冷冽得像要凍傷氣管似的，林凡又有些感傷了。
手機突然叮咚作響，是林媽的電話。
“喂！怎麼還不回來？”林媽的語氣還是兇巴巴的，但林凡卻笑了。
“進小區了。”她笑著邊走邊應，頭一次覺得林媽的電話來得正是時候。
“那就好，趕緊回來，大晚上，雖然治安好也不能老在外面待著。”林媽含糊地說了兩句就掛了線。
林凡笑吟吟地握著電話，剛才的愁緒被林媽一打斷，早就不知道跑哪兒去了。
蘭星果然還是好啊。
有她牽掛的人，還有牽掛她的人……
大年初一，依然還是蒸包子早餐。
安東尼奧夜裡睡得還行，早上精神不錯。
反倒是林凡熬夜了，有些睡眠不足，蔫不拉嘰的。
吃完早飯，林凡就帶著安東尼奧去逛高市有名的生態度假景點了。
景色是真好，但也是真冷。不過比起待在家裡面對林媽，林凡還是選擇出來。
比起前年，景點裡增加了一個小型動物園，看上去趣味性多了許多。
兩人一直逛到天黑才回去，還被林媽罵了兩句，當然，罵的是林凡。
大年初二，林凡還想帶人躲出去，被林媽攔住了。
“你大姨一家今天要來拜年，你得在家。”
去年過年的時候，林凡幫表姐夫牽線搭橋，為他創造了不小的績效。
表姐夫因此升職加薪，非常感謝林凡，但平日裡又不敢多打擾。
這次，大姨提前問過林凡回家過年後，就說年初二要來拜年，表達感謝。
林媽能錯過這種高光時刻嗎？肯定不能啊！順便炫耀一下她的新女婿。
林凡知道大姨一家要來，還是特地為她來，的確也不好走了。
只好跟安東尼奧縮在房間裡打遊戲。
十一點不到，大門被敲響了。
林媽以為是大姨來了，喊林凡出來接客，樂呵呵地開門。
誰知大門一開，卻是意料之外的人。
吳宇森一身黑色長呢大衣，笑眯眯地遞上禮盒，“阿姨好，我是吳宇森，冒昧上門打擾，新年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