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見自家閨女那殷勤的模樣,又是端茶遞水,又是噓寒問暖的,比對她這個親孃還好些,忍不住就皺皺眉頭。

自家閨女那點子心思,她自然是猜度到了幾分,那是一門心思都掛在何家小秀才身上呢。

按照她說,這兩家家世也配得上,人才也配得上,自家閨女雖然嬌養了些,可洗衣做飯也都事事來得。

她也曾託人透露過一點意思,偏偏全婆子只裝糊塗,從來不接話茬。

幾次三番後,她哪裡還看不出來,這是何家壓根沒看上自家閨女呢。

至此族長大兒媳婦許氏也就對何家有了疙瘩,只不過保持這面子情,偏自家閨女不爭氣,還討好那全婆子呢!因此雖然笑著,語氣可不怎麼好。

全婆子也不在意,她也知道這張燕燕喜歡自家兒子,可自家兒子那麼優秀,八角屯沒出嫁的閨女,哪個不喜歡他?張燕燕雖然條件是不錯,可以她的眼光來看,自然有很多不足的地方。

一來太過嬌養了,若是嫁到他們家,分家後,自家小兒子要考科舉的,家裡的一應事務可都要他媳婦支應。

張燕燕一看就不是個能扛事的!說不得還要自家兒子去照顧她呢!那可不行!因此只衝著張燕燕不冷不熱的點點頭,就不理會了,轉頭就跟許氏道:“許嫂子,這不是我家文昌明兒個要回鎮上了,我想著這你們族裡發生這麼大的事情,要不要我家文昌給你們家老二和老四捎個信,讓他們回來一趟?”

許氏臉色一僵,這知道村裡人都知道了是一回事,可被這樣當著面說穿,又是另一回事呢。

到底這事她也做不了主,又不能得罪全婆子,畢竟全婆子家可出了個童生,想了想才道:“多謝全大妹子一番心意了,你稍坐坐,我進去問問去.”

說著就進屋去問族長了。

全婆子只不過是用這個做藉口,來張家罷了。

見許氏進了屋裡,也就起身,在院子裡轉了轉。

張燕燕看著心上人的娘,就跟看到了心上人一般,就想著怎麼討好討好,能讓心上人的娘對自己另眼相看一番。

跟在後頭,想說幾句話,又怕說錯了。

可要是不說,又覺得浪費了這麼大好的機會。

糾結得小姑娘眉心都快要打結了,就聽到門吱呀一聲,抬頭一看,張春桃從屋裡走出來,端著吃完的鹹菜碟子和筷子。

頓時臉色就不好看了,口氣沖沖得:“你出來做什麼?還不嫌丟人?”

這個時候張燕燕想起張春桃做出那丟人的事情,都要被出族了,還差點連累她們張家女孩子的名聲。

就怕自己被連累,讓全婆子對自己有意見了。

張春桃抿了抿唇:“我吃完了,想去洗碗——”話還沒說完,就被張燕燕給打斷了:“不用你洗!給我老實在屋裡待著!”

說著上前一把搶過碗筷,氣呼呼的往灶屋裡去了。

全婆子看張春桃氣色還算不錯,忍不住衝她安撫的笑了笑,正要說話,就見張燕燕放了碗筷就跑出來了。

見張春桃還在門口,還沒來得及發脾氣,就看到親孃許氏從屋裡出來了,看三人站在一起,楞了一下才開口:“那就多謝全大妹子了,我們正發愁,這沒人送信去鎮上呢,倒是要勞煩文昌大侄子了,不會耽誤他讀書吧?”

張燕燕在一旁聽到何文昌的名字,就忍不住臉上飛上了兩朵紅雲,看得張春桃咂舌不已。

這古代鄉村暗戀也太純情了吧?只聽個名字就能臉紅?那邊全婆子和許氏客套了幾句,就要告辭。

臨走前,倒是又看了張春桃一眼,招招手示意她過來。

在張燕燕羨慕嫉妒的眼神裡,張春桃走過去:“嬸子,你找我?”

全婆子拍拍她的手:“我聽說你從家裡出來,連換洗都沒帶。

多的嬸子也幫不了你,你要是不嫌棄,嬸子家還有一件多餘的,你跟著我去拿.”

許氏一愣,倒是多看了全婆子一眼,琢磨她這話啥意思?還有這張家大丫頭,如今說是暫時在他們家住上一晚,實際也是怕她跑了,明兒個沒交代。

此刻若是放人出去,就怕多生事端。

一時沒說話,還是裡頭屋裡傳來族長婆娘的聲音:“行了,既然是大泉媳婦的一番心意,讓大丫頭跟著去吧.”

都是一個村裡的,平日裡這全婆子也算照顧這大丫頭,此刻也沒說別的,給一件換洗衣裳,算是全個情分,他們也不好阻攔。

更不用說全婆子也是個體面人,她家那小兒子可是讀書人,自然不會做什麼出格的事情來。

倒不如大方點,也免得人家說閒話。

有了族長婆娘發話,張春桃默默地就跟在了全婆子後頭出了族長家院子。

等她們一出門,張燕燕跺著腳不幹了:“幹嘛讓她跟著全嬸子家去?她也配?娘——”許氏板著臉訓道:“大丫不去,那你將你的衣裳勻一件給她?”

張燕燕立刻道:“憑啥?我的衣裳憑啥給她穿?娘——”許氏拍了張燕燕一把:“給我閉嘴!進屋待著去!還嫌不夠丟人啊?人家看不上你你心裡沒點數?還上趕著討好?對你爺奶和爹孃平日裡都沒這麼孝順過,咋滴?這還沒嫁人了,胳膊肘就往外拐了?”

“我可告訴你!趁早的死了這份心!等秋收完,我就託人給你尋一門親事,絕了你的念想!”

張燕燕被親孃劈頭蓋臉一頓罵,又羞又氣,捂著臉哇的一聲哭著回屋裡去了。

倒是族長婆娘走出來,勸道:“老大媳婦,你也好生跟燕燕說,罵她做啥!她還小呢,慢慢教就是了!”

許氏被氣得腦仁疼,恨聲道:“平日裡就是太慣著她了,一點都不會看人臉色!何家沒那個意思,她還熱臉去貼人家冷屁股!她不要臉,我們張家還要臉呢!”

“那何家小秀才又沒鑲金鍍銀,咋就那麼死心眼?不罵醒她,只怕將來她做出丟人的事情來,那就來不及了!”

張燕燕在裡屋聽了,越發哭得大聲,還嘴道:“我有什麼可丟人的?我怎麼不要臉了?全嬸子明明還對我笑了!怎麼就看不上我了?再說了,我還能有張大丫丟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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