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多收了五十塊錢,但我沒拿那五十塊錢.”

趙剛說得異常坦然。

這誰能相信呢?顯然沒人相信他說的話。

“這麼說,你是把錢退給人家了?”

訊問到這時,口氣也差不多變成了詢問,但還是有些鋒芒。

這話問的,就不能說不帶一點尖刻。

想想也是,剛剛收了人家的錢,你人還沒走出車站,那錢難不成能自己飛回買票人的兜裡?

“如果你們願意,再跟我去一趟站裡,咱們去看看錢究竟在哪裡?”

趙剛說得不卑不亢。

於是,一票人馬,包括那個胖小夥,跟著趙剛一同向站裡走去。

“我找到那位失主了.”

趙剛一句話,把失物招領處的工作人員說的有點發愣。

“你不是在鬧著玩兒吧?”

工作人員的口氣帶著生硬,“我們這事兒多著呢,沒工夫跟你們鬧著玩兒.”

等她探頭看見還有幾個穿制服的,這才收斂了一點,低頭說:“行了行了,我也記不太清了,給你找一找吧.”

她可找了不少時間,等的時候,來的幾個人神色各異。

本來趙剛內心是最坦然的,對於這件事自己想得明白,乾的利落,完全沒有任何把柄可以被抓,這個誤會的影響頂多就是耽誤了一些自己的時間,加上多少有些小煩惱,別的就都沒有了。

但是,失物招領處工作人員的態度卻讓他有些犯嘀咕,萬一人家說沒找到,或者其它搪塞的理由,讓這五十塊錢沒了蹤影,那麻煩可就大了。

看著工作人有一搭無一搭懶洋洋的背影,趙剛心裡愈發沒底。

他偷眼打量闞伊龕,發覺她的神色也現出緊張。

也許剛才訊問加詢問時,趙剛的誠懇態度讓那些制服同志多少產生了一些信任感,他們這會兒似乎抱著樂觀其成的心理,在等待事情最後的水落石出。

眼見著對自己的“看管”並不嚴格,趙剛忽而產生了“逃跑”的想法,與其在這裡沒意義地浪費時間,還弄得心情不爽,倒不如趁機走人得了。

他再打量一眼闞伊龕,見她也正好把目光投向自己,於是便擠擠眼睛,頭微微向一側偏了一下,那意思就是說,咱們走吧。

闞伊龕見狀,忽地蹙起眉頭,頭輕輕搖了兩下,這是回應趙剛:不行。

趙剛抽動一下鼻子,他想說的是:不趕緊離開這裡,實在太麻煩了。

闞伊龕不易覺察地撇了撇嘴,回應說,咱們要是偷摸跑了,那才麻煩呢。

這倒是提醒了趙剛,沒準闞伊龕說的是對的,現在自己只是有票販子的嫌疑,而且極有可能馬上就能解除這個該死的嫌疑了,而自己一旦跑了,那就很難說清了,真正是一坨黃泥掉進褲襠裡,人家說那是啥那就是啥,你百口難辨。

想到這裡,趙剛拿定了主意:在洗清自己的嫌疑之前,決不能離開這裡。

他瀟灑地甩了一下頭髮,那意思很明確:得嘞,就這麼著了,一定要堅持下去,堅持就是勝利。

然而,那位工作人員的話,一下子把趙剛打懵了:“沒有啊,沒找到你說的那個什麼錢呀!”

這可如何是好!他沒顧上再看闞伊龕的表情,自己上前急切說道:“剛才明明就是你接的錢嘛,我和我女朋友,”說到這裡,趙剛稍頓了一下,不料闞伊龕搶上一步,接道,“對,是我!”

趙明底氣瞬間猛漲,聲音跟著就上揚了八度,“我們一起給你的.”

那人臉上沒有表情,說出的話也是乾巴巴的:“那不能因為你們人多,就說明你們說的一定是實情吧。

我這就屁股大點地方,就這麼些個東西,你倒是指我給我看呀,你說的東西在哪兒呢?”

這一軍,還真將得趙剛不善,你趙剛說得活靈活現,人家死活不承認,這不就成無頭案了嘛。

要是在別的場合還好說,要知道,這會兒可是要洗清票販子的嫌疑呢,有和沒有,那情節可是有天壤之別的,來不得半點含糊。

趙剛心裡的火騰地升起老高,瞪著那個工作人員的嘴臉,恨不得劈手上去給她兩計耳光才解氣,可這會兒,無論如何一定要冷靜,千萬不可亂了方寸,一旦陷入被動,後果不堪設想。

想到這裡,闞伊龕恰到好處地補充了一句:“你忘了嗎,接那個錢的時候,你還開玩笑跟我說,我男朋友不光形象好,還心靈美呢.”

旁邊的一位制服同志也跟著打趣道:“這小夥這小姑娘都長得這麼精神,看一眼準忘不掉,你好好想想,見過了就是見過了,沒見過就是沒見過。

說實話,是世界上最簡單的事情.”

那位工作人員仍是一副撲克臉,嘴裡吐字也是硬梆梆的:“沒見過,沒見過什麼錢,也沒見過你們.”

要趕在今天,這事其實特別好辦,在車站這種公共場所,肯定會有很多監控影片探頭,隨便調出來一個,就會很容易看到這兩個相貌出眾的年輕人,究竟是不是曾經造訪過這個失物招領處。

正因為有了監控影片探頭這個參照證人,今天的人們才徹底戒絕了敢於對於自己在不在場撒謊的念頭,除非是個智商餘額不足的傢伙。

從這個意義上來說,道德水準的提高,很大程度上其實依賴的是捅破謊言的能力和成本,一旦人們擁有了輕易捅破謊言的能力,將這個成本降到很低,那麼在這樣的環境中,說真話便成了你我他不二的選擇。

再回到咱們的這個失物招領處,再來端詳一下那位工作人員的面孔,你看到的是不容置疑的堅定神情:那五十塊錢就是個傳說。

制服同志的面孔變得有點不好看了,說話的語氣也開始帶點槍藥的味道:“哎哎,那位小夥子,我們剛才可是真的相信了你說的話哎,看你說話那眼神,包括說話的腔調,我們沒法不信。

可我們恰恰忘了,你是電影學院的,是學表演的吧?你們倆都學的是表演吧?一直在我們面前給我們演戲,演得太好了,特別真實。

本來你們可以好好學表演,規規矩矩畢業,以後前途遠大。

不過,你們既然要搞歪門邪道,還撤謊騙人忽悠執法人員,我怕你們這學是很難好好上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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