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乃馳吃驚地眨了眨眼,那意思顯然是想說:“咦?您為什麼想跟我飛飛姐說話?她跟您有什麼關係呢?”

有沒有關係,趙鋼自己知道,見趙乃馳不大情願地把電話遞給自己,他一把接過來,直接貼上臉頰。

“喂?你是趙也飛吧?”

趙乃馳遞給趙鋼電話時,匆匆在電話裡交代了一句,但電話那頭的趙也飛沒有聽清她說的是什麼。

就感覺說著說著,小閨蜜趙乃馳忽然把電話交給其他人了,話筒裡傳出的,是一位叔叔的聲音。

儘管趙也飛莫名其妙,但她仍十分禮貌,恭恭敬敬答道:“您好,叔叔,我是趙也飛,請問怎麼稱呼您?”

這麼久了頭一次聽到趙也飛的聲音,趙鋼只覺得全身的血液都湧到了頭上,心頭瞬間被激動和狂喜充滿。

他想馬上回答趙也飛,卻發覺嘴巴有點不聽使喚,不但牙齒微微打戰,而且連舌頭都有些發硬。

“哦哦……”趙鋼不想電話冷場,可一時又沒法說什麼,只好用哼哈來對付一下。

趙也飛那邊並沒有著急,稍稍停了一下,才又說道:“叔叔,您是乃馳妹妹的家人吧?我和乃馳可好了,她是個特別好的小妹妹.”

趙鋼邊聽邊暗自責備自己,關鍵時刻掉鏈子,他努力平復一下激動的心情,輕輕說出一句:“也飛,我是……嗯,爸爸.”

說完,他一下子紅了眼眶,喉嚨又哽住了。

趙乃馳並沒有注意到爸爸的異樣,她只覺得爸爸的這個電話打得有點磨嘰,不像平常雷厲風行的那個勁,便在一旁說:“爸,您怎麼說話慢慢的,是不是飛飛姐聽不懂您說話呀?”

說著,她從爸爸手裡“搶”過電話,衝著話筒說道:“飛飛姐,剛才說話的是我爸爸,他說想和你說幾句話,我猜他就是想問你,我這些天在排練的時候乖不乖?”

趙鋼清清楚楚聽到話筒裡傳出趙也飛銀鈴般的笑聲,這笑聲,他再熟悉不過了,曾經聽過無數回,但也有許久許久沒有聽到了。

現在聽得如此真切,讓他百感交集。

如果讓他心裡怎麼想的,嘴上就怎麼說出來,他一定會這樣說:“孩子,爸爸真是特別的想你啊!”

但這句話,他無論如何也沒辦法說出口,一旦他這樣說了,不但電話那頭的趙也飛會感覺到莫名其妙,就是這會兒正跟他在一起乘坐高鐵回家的喬一巧和趙乃馳,也會用另類的眼光來看他:“你這是哪兒跟哪兒呀!”

“飛飛,我是乃馳的爸爸。

感謝你對乃馳妹妹的關心照顧,特別是這回,你們倆有機會一起登臺表演,一起排練,一起生活,就好像一對親姐妹一樣,爸爸,唔,叔叔感到特別開心,”趙鋼用錯的自稱,大概誰也沒有感覺出來,他頓了一下,又繼續說道,“本來我們應該再等你一會兒,妹妹想跟你道個別,就怪爸爸,不不,就怪叔叔,也就是乃馳的爸爸,當時不知怎麼想的,就沒等。

弄得乃馳好不開心呢.”

趙也飛又發出銀鈴笑聲,邊笑邊說:“叔叔,您說話好有意思,說乃馳爸爸的時候,明明就是說您自己呢,卻像是在說別人。

我和乃馳妹妹就是姐妹呀,我從一見到她就覺得她是我妹妹。

等下次有機會了,我和妹妹再見面吧,我也希望有機會能見到您.”

趙鋼聽得激動,張口便問了個問題:“飛飛,你的高中是在國內上,還是在國外上呀?”

趙也飛一下子被這個問題給憋住了,好一會兒她才說:“叔叔,我才上小學,我不知道我高中會怎麼上呀!”

趙鋼這才想起,趙也飛上高中,還是好幾年以後的事呢,她現在怎麼會知道呢。

這時,喬一巧提醒趙鋼:“人家飛飛小姑娘也有事,說的差不多了就打住吧,讓乃馳跟飛飛道個別,以後有機會再見面吧.”

趙乃馳捧著電話跟趙也飛說再見,趁著這個機會,喬一巧湊近趙鋼悄聲說:“這會兒視力恢復了吧?你說嚇人不嚇人?咱們回去以後趕緊去醫院好好看看,千萬別讓它再犯了.”

趙鋼聽了連連點頭,他希望那個可怕的毛病別再犯了,如果真的沒事了,那也就沒必要去醫院了。

怕就怕那個毛病說犯就犯,醫生又不知是怎麼回事,那可真就麻煩了。

“你是不是因為眼睛忽然好了的緣故呀,心裡太激動了,剛才跟那個小姑娘打電話的時候,怎麼語無倫次的,好像在說未來世界的事情似的.”

喬一巧又說。

趙鋼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他不知該如何向喬一巧解釋,既然幾句話說不清,那還是不說為妙,免得帶來誤解和困惑。

趙鋼閉了眼,靠在座位上養神。

他下定了決心,一定要讓自己的視力,能夠一直保持到回到家裡,讓自己欣賞到全國人民和世界各地都已經看過的那個無比精彩的奧運會開幕式,面對他來說,又更有一層深意。

“兩個女兒”同時在奧運會開幕式上亮相,這個殊榮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得到的。

趙鋼得到了這無比的殊榮,卻失去了親眼見證奇蹟的機會,箇中滋味,不足為外人道。

好在他的視力又莫名恢復,失去的機會將很快就會得到補償。

想到這裡,剛才趙也飛在電話裡的話音彷彿又在耳邊響起。

他回味著,沉浸在思緒中。

終於回到了家中,趙鋼迫不及待地去取錄好的光碟。

“錄的效果怎麼樣啊?”

他邊操作邊問,手裡的動作已經飛快了,可心裡還是覺得不夠快。

“哎呀,不好!”

也許是太過著急了,趙鋼竟然把光碟給放反了,那個光碟托盤嗤溜進去後,竟卡住了,不但放不出來畫面,連再想取出來光碟也不行了。

真是應了“欲速而不達”這句古訓了,本來是很簡單的事,卻一下變得複雜了。

李浩寧在一旁想幫忙,卻也不知如何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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